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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4-01-06 10:40:09  热度: 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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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身边的时候,在皇宫里足不出户,在赵亦时身边的时候,也很少往外跑,知道他的人,寥寥无几。

所以,她决定从严喜死的地方开始查起。

当初严喜被一箭射杀的那户农户,收了薛祉匪的封口钱,怕惹上麻烦,把家里值钱的家当收拾收拾,留下三间空屋子跑了。

这些日子,她就带着纸和笔,把这户农户家的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看了个遍,然后一点一点画到纸上。

“晚宁,再有三天就是七月半了。”

李不言心里除了那支香,还惦记一件事。

“这是你第一次过生辰,咱们得好好热闹热闹,把韩煦请来,小裴爷也请来,三爷估计请不来,他守着孝呢,我亲自下厨,你觉得怎么样?”

褚晚宁心不在焉:“那天也是三爷的生辰。”

“别总想着他,想你自己。”

李不言一脸不满。

“过了这个生辰,你就整十八了,这要放在我娘那个朝代,那可是比天还大的一件事,成人了呢?”

“你娘那个朝代十八岁才成人?”

“可不是吗?”

李不言笑道:“十八岁以下的,都是孩子。”

孩子?

我还是个孩子?

褚晚宁笑:“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都依你,但一会我让你做什么,你也得依我。”

李不言多痛快:“成交!”

……

李不言做梦都没想到,褚晚宁让她跪在严喜跪过的地方——装死人。

褚晚宁看一眼,低头在纸上落下几笔。

夕阳落下,最后一笔画完,褚晚宁扶李不言起来。

李不言跪得腿都麻了,一瘸一拐的走到八仙桌前,低头一看,这哪里画的是她,分明就是严喜跪地的样子。

“画的是他,为什么要我跪着?”

“因为角度。”

褚晚宁站在她跪下的地方,蹲下来从里往外看。

“不言,你来看,这一箭从哪个方向射过来,才能一箭……”

李不言等了一会,不见褚晚宁往下说,抬起头,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褚晚宁的身子慢悠悠的往下栽,她吓得赶紧飞奔过去,一把将人扶住。

“你怎么了?”

褚晚宁面色说不出的白,声音更是透着虚。

“刚刚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好像没知觉了。”

“那是因为你天天熬夜,不好好睡觉,也不好好吃饭。”

李不言怒了,背起褚晚宁就往外走。

“哎,我的画。”

“人都快累死了,还惦记你的画。”

李不言口气很冲。

“战马好了,步六都骑着他们去北地打仗了;

郑家的冤魂散了,围墙都开始重新砌起来;

傅道之也是自己亲口承认的,是为了江山社稷才干的这些龌龊事,你还查什么查啊?”

她把桌上的画纸一抄,“给我回家,老老实实养身子。”

江山社稷?

褚晚宁眼皮突然一跳。

如同一束光穿过厚厚的云层,直射进褚晚宁混沌的脑子里,脑子里传来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反反复复的问:

这是谁的江山?

这是谁的社稷?

这是谁的江山?

这是谁的社稷?

冷汗瞬间从褚晚宁的额头流下来,浸透鬓发。

她记起来了。

“不言,你还记得好我们刚进四九城那会,有人朝你射/了一箭吗?”

褚晚宁以为问得很大声,殊不知,她只是唇动了几下,声音一点也没有发出来。

她不知道——

此刻的傅家,正在守灵的薛祉匪也是眼前一黑,整个人栽了下去。

她更不知道——

千里之外的五台山东台顶上,正在石洞里打坐禅月大师忽然睁开了眼睛,手指飞快的拨动了几下,眉目颓然一弯,叹息道:

“一晃,竟十年了。”

第八百九十章疑点

傅府。

灵堂。

薛祉匪身子往下一栽,把边上的傅而立、傅不惑吓一跳。

“老三?”

“三弟?”

两人一左一右把人扶起。

傅而立摸摸老三的额头,忙喊道:“小裴爷,快把你爹叫来,老三发烧了。”

裴笑就在院子外头帮忙,朝黄芪递了个眼神后,冲进灵堂里。

“大哥,让傅五十回房歇一会儿吧,这没日没夜的,铁人都吃不消。”

“这……”傅而立犹豫。

傅家就剩三个孙子辈,吊唁的宾客一看灵堂里的人这么少,会有闲话的。

“傅大哥,先顾着活人吧!”

裴笑冲一旁的傅总管吼道:“还愣着做什么,你扶左边,我扶右边。”

“是!”

两人一左一右把人扶进里间。

薛祉匪躺在竹榻上,被喂了一盅冷茶,整个人才缓过一点劲儿。

“我刚刚……灵魂好像不在自己身上。”

眼前一黑,头晕晕呼呼就栽下去,身边每个人说的话都能听见,但身体就是动不了,也开不了口。

“哎啊!”

傅小花一拍大腿,“三爷生辰快到了。”

裴笑被他这么一提醒,才回过味儿。

这个月是鬼月,薛祉匪是鬼胎,鬼胎魂魄浅,到了七月十五就该给他念念经,祈祈福,压压魂了。

“傅小花,你家老爷、老祖宗虽然都不在了,但该操办的事情,还得操办起来。”

他板着脸:“和尚道士由我来安排,府里的事情交给你。”

“小裴爷放心,老奴一定和往年一样办得妥妥当当。”

裴笑低下头,他一脸心疼地看着薛祉匪:“今年你事儿多,身子也不大好,我让那帮和尚道士多念一个时辰。”

薛祉匪:“能替褚晚宁也念一念吗?”

裴笑刚想说给她念有什么用啊,忽然想到褚晚宁也是七月十五的生辰,忽然又想到那支烧得只剩下一点点的香……

“好,我来安排!”

“刚刚的事,你别多嘴和她说。”

“自个的事儿都忙不过来呢,哪有空和她说这些。”

裴笑摸摸薛祉匪这里,又摸摸那里,都好着呢,才放下心来。

“你给我歇满两个时辰,灵堂那头我盯着。”

走到门边还不放心,他手指冲薛祉匪点点:“记住了,两个时辰。”

“小花,两个时辰后叫我。”

“放心吧,三爷。”

薛祉匪是真困了,傅小花倒盅茶的时间,便昏睡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一脚踏空,整个人惊醒过来。

醒来心神很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小花。”

傅小花听到叫,匆匆进来:“三爷怎么醒了?”

“惊醒的。”

薛祉匪用手捂着眼睛,声音疲倦道:“小裴爷身上的什么金刚经,这个符,那个符的拿一样过来。”

“爷做什么用?”

“定魂。”

……

别院。

卧房。

李不言见褚晚宁呼吸绵长,又盯着看了好一会,才掩门离开。

脚步声远去,褚晚宁慢慢睁开眼睛,目光流转间,比寒霜还要冷上三分。

整件事情的疑点似乎越来越多了,她必须一条一条理一理才行。

疑点之一:

李不言说春风楼的遇刺,那一箭不仅射偏,那刺客逃离的背影还被她瞧见。

当天严喜被射杀,朱青和李不言他们在屋里,追出去,迟一步,情有可原。

那么沈冲呢?

太子的另外两个侍卫呢?

这三人明明就在院外守着。

以沈冲的本事,那一箭从暗处射出来,箭发出破空声,他不仅能立刻察觉到,还应该辨别出箭从什么方位射出来。

刺客射出一箭,必定要等着那箭刺入严喜心口才会收弓离开,刺不中的话,说不定还要补上一箭。

这一等的时间,足够沈冲追出去。

偏偏他说连个人影都没有瞧见,这是为什么?

疑点之二:

傅道之收买严喜,让严喜说谎的那一大笔银子,傅府的公中没有支出,傅老二那头没有支出,到底从哪里来?

疑点之三:

严喜在傅道之和太子之间,为什么会选择傅道之,背叛太子。

太子登位便是九五至尊,这天下都是他的,那么傅道之要给出多少筹码,才能让严喜冒险说谎?

疑点之四:

傅道之死后,他养的那些个死士呢?

花大价钱培养出来的死士,就这么放走了吗?

褚晚宁目光慢慢变得虚空起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

傅道之是害死郑家和郑老将军的罪魁祸首,但不是唯一,而是之一?

他的身后,还藏着另一个人?

这个人让傅道之心甘情愿把罪名都揽到自己的头上,并且从容赴死?

褚晚宁想到里,蹭的一下坐起来,脸色惨白。

她被自己脑子里推断出的念头,狠狠吓着了。

……

端木宫。

太子赵亦时脱了外头衣裳,在净盆中净手,接过汪印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坐到书案前。

沈冲推门而入,朝汪印冷冷看过去。

汪印赶紧掩门离开。

“殿下,郑家围墙还有三天就可完工,礼部今儿遣人来问,殿下打算何时动身去皇陵?”

见赵亦时皱眉,他又道:“我让他们把三天延长至七天,如何?”

赵亦时摆摆手,“不必,就三天,替承宇过完生辰就走。”

沈冲:“今年殿下预备送什么生辰礼,我去准备。”

赵亦时笑了:“他那人俗得很,银子即可。”

沈冲:“那……今年和去年一个数?”

赵亦时:“今年承宇不容易,涨一倍。”

沈冲:“是!”

赵亦时端起茶盅,淡淡的瞄了沈冲一眼,“薛姑娘这几日在做什么?”

沈冲上前一步,压着声道:“殿下,薛姑娘今儿个还是去了西郊。”

赵亦时默不作声的喝完半盏茶,道:“沈冲,你可知这世上什么样的女子最让人生厌?”

沈冲摇摇头。

“一种是太笨的,另一种是太过聪慧的。”

赵亦时起身慢慢走到窗边。

窗户半掩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扑面而来。

“我幼时跟在先帝身边,先帝常说一句话,女子无才便是德。薛姑娘还是太过聪慧了些,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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