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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咄咄逼人，一旁的浅妃却只委屈咬唇，显然无辜。

对比之下，孟翊风更觉洛芸霜无理取闹！

他语气厌烦开了口：“荒唐！浅妃乃是左丞相自幼养在闺阁中的嫡女，从未出过京城！”

他失望至极：“皇后，朕原本以为你能真的大度，没想到竟如此善妒！”

一字一句都狠狠刺在她的心上。

洛芸霜攥紧手才生生压下心头的痛楚，“臣妾敢以性命担保……”

“够了！”

孟翊风冷冷打断她，随即却放软了语气同隐月道：“浅妃，日后你不必来给皇后请安。”

顿了下，他又拔高音调下令：“另外，皇后宫中不准再留有兵刃！”

语毕，孟翊风疾步离去。

隐月向洛芸霜拜别之际附耳笑道：“洛将军，承让。”

洛芸霜怔怔伫立原地许久。

心口密密麻麻涌上的寒意，让她如坠冰窖。

经过这一遭，孟翊风接连一月未曾踏入过凤仪宫。

直至这月十五。

洛芸霜蛊毒发作，缩在床上忍受锥心之痛。

她双手抓紧床幔，冷汗淋漓，五官皆渗出鲜红血液。

疼得实在受不了，洛芸霜才咬牙出声：“陛下何时过来？”

每月十五，不论发生何事，孟翊风都会过来。

有他陪着，她的蛊毒之痛总能不那么难捱。

可今日直至夜深，她也未能等到孟翊风。

宫女回来禀告道——

“回皇后，陛下说今日他留宿长乐宫，便不过来了。”

洛芸霜僵住。

全身蚀骨也比不得这话剜心之痛。

伴随着钻心痛楚，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她嘴里迸出，浸红了床榻。

有那么一刻，洛芸霜想，倒不如死了痛快。

挣扎痛苦了一晚上，直到听见窗外传来鸟鸣声，那痛才平息下来。

洛芸霜循声看去，却见眼前灰蒙一片，离瞎似乎只剩一步之遥了。

正在这时。

门被猛地推开，熟悉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她心口一颤，尚未回神，有什么东西狠狠砸在了床榻前。

孟翊风怒斥声传来——

“皇后就这么想让朕断子绝孙吗？！”

第3章

有什么古怪香气自摔碎的地方飘来。

洛芸霜脑子发蒙，心重重一沉。

“臣妾不明白陛下是什么意思。”

孟翊风冷斥：“你将这麝香的香炉送到浅妃那儿，不就是想让她无法育有皇子吗？洛芸霜，你何时变得如此歹毒！”

歹毒……

孟翊风竟然会用这两个字来形容自己。

洛芸霜只觉五脏六腑仿若都被这两个字割开，鲜血淋漓。

她惨然一笑：“是浅妃这样同您说的？陛下何时变得如此武断了？”

孟翊风满眼厌烦：“你可知她已怀上朕的子嗣，却被你这毒妇害得差点小产！”

大脑一瞬空白了，回过神，洛芸霜强忍痛意辩解：“这香炉不是臣妾送的，是浅妃故意冤枉臣妾，还请陛下明察！”

见她这个态度，孟翊风心中却怒意更甚。

他冷哼一声：“传令下去！皇后因妒生恨，蓄意谋害皇嗣，禁足凤仪宫三月，暂将凤印交由浅妃掌管！”

凤印是皇后的象征，也是执掌后宫的权限。

洛芸霜心头涌来的血腥味直冲喉咙，被她死死咽下。

她紧紧咬牙：“陛下罔顾事实，定要罚臣妾禁闭可以！但凤印，臣妾绝不会交给一个敌国人！”

见她竟还在坚持污蔑浅妃。

孟翊风眸色冷厉，讥讽道：“皇后不愿交出凤印，不过就是贪恋权势罢了，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臣妾并非……”

洛芸霜的话还未说完，孟翊风已经冷冷打断了她。

“不必多说，朕就当以前是看错了你！”

“就算没有凤印，有朕口谕，浅妃同样能代皇后掌管后宫！”

语毕，孟翊风甩袖离开。

他就这么怒气冲冲来，罚了她后又急匆匆走。

从头到尾，对她苍白的脸色视而不见。

见孟翊风离去，贴身侍女羽灵疾步上前扶住洛芸霜，心疼不已：“娘娘，陛下未免太过狠心。”

洛芸霜沉默许久，才缓缓摇头：“不怪他，隐月擅工于心计，如今陛下不过是被她蒙骗。”

一连两月，洛芸霜被禁闭凤仪宫。

直到这日。

洛芸霜喝完药，羽灵匆忙从外归来禀告。

“娘娘，已抓到隐月向宫外传递消息的探子！审问后得知那隐月之所以能这么轻易进宫，乃是左丞相推波助澜，如今整个左丞相府就是南蛮探子的庇护所！”

“岂有此理！”

洛芸霜神色冷厉，将药碗重重一放。

早在之前她派人去盯着隐月，既入皇宫，隐月必定有所图谋，就等她露出马脚。

如今证据确凿，孟翊风定能看清隐月真面目，不受蒙蔽。

至于隐月肚里那个孩子……

洛芸霜心口刺痛，闭了闭眼，不愿多想。

半响，她睁开眼，冷冷道：“替本宫穿上朝服，觐见陛下。”

踏出凤仪宫。

有侍卫拦住洛芸霜：“皇后娘娘，您尚在禁闭期……”

“本宫有要事禀明陛下，倒看谁敢拦我？”

洛芸霜虽双目失神，可气势凛然，无人敢挡。

她就这么直奔御书房而去。

推开御书房门。

“陛下……”

见了她，孟翊风神色冷厉：“皇后可知禁闭二字的含义？”

洛芸霜挺直背脊跪了下来。

“左丞相通敌卖国，与南蛮圣女隐月勾结，人证物证俱全！罪大恶极！请陛下莫要被蒙蔽了！”

她双手递上密信。

孟翊风接过一看，神色陡然冷沉。

洛芸霜坚信孟翊风在这事上总会有正确的判断。

可就在这时，一道声音蓦地从屏风后传来：“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家清清白白，不容姐姐这般污蔑！”

伴随着娇柔声而从屏风后走出来的人，正是隐月！

洛芸霜愕然万分——

御书房乃是国务重地，隐月怎能在此？！

随即，只听孟翊风冷冽声倏然响起。

“皇后该知，诬告通敌可是欺君重罪！”

第4章

“臣妾句句属实！”

洛芸霜紧紧咬牙咽下喉头酸楚。

却听隐月当即又带了哭腔道：“姐姐，你怪我抢了陛下的恩宠，有什么便冲臣妾一人来即可！然姐姐凭空造这一出，到底是看臣妾不过眼，还是看左丞相府不过眼？”

这话一出。

孟翊风眸色一沉，眼如利刃刺向洛芸霜。

“洛芸霜！你就这般容不得浅妃，非要将她置于死地才安心吗？如今还扯上了左丞相府，是不是跟你们洛家不和的，你都要除之而后快？！”

一字一句重重砸在洛芸霜的心上。

她僵直身子：“陛下明察！臣妾所言字字非虚，跟洛家更是毫无干系！”

“还狡辩！朕一个字都不想再听！”

已然认定她别有用心的孟翊风，冷着脸将手里的密信狠狠朝她摔去：“洛芸霜，你可认错？！”

那封封密信，本是洛芸霜握在手里自信满满的刀，如今却被孟翊风反手尽数刺向了她自己。

纸张从脸上划过，洛芸霜只觉心如同四分五裂，痛得鲜血淋漓。

她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悲痛至极。

半响才从喉间挤出悲凄至极的声音：“臣妾确实错了，错在相信陛下有明察秋毫之心。”

“放肆！”

孟翊风怒不可遏，当众下令——

“洛芸霜屡次陷害浅妃，有违皇后之德！”

“即日起打入冷宫！收缴凤印，废除皇后之位！”

洛芸霜喉头堵涩，心几乎痛到麻木。

下一瞬。

几名侍卫上前来，粗鲁地就要架着洛芸霜往外拖。

羽灵大惊失色，不顾阻拦上前护住：“不可以！陛下！娘娘都是为了您，您今日废后对得起当初拼命为你打天下的娘娘，对得起替您守卫边疆的洛家吗？！”

质问声句句刺耳。

殿里众人神色当即大骇，吓得统统伏地而跪！

寂静无声的殿里，孟翊风嘴角挑起讥诮笑意。

“洛芸霜，你这婢子好大的胆子，竟然当众责怪起朕来了！”

洛芸霜亦白了脸，护住羽灵：“陛下息怒！臣妾知错了，臣妾领罚……”

话未说完。

却听身后羽灵哽咽道：“皇后娘娘，是奴婢抓来的探子，是奴婢没能早些察觉出不对劲才会害您中了计……”

一种莫名的恐慌席卷而来。

洛芸霜心口骤缩。

“羽灵——”

她伸手想去拉羽灵，却抓了个空。

随即只听羽灵高声呼道：“陛下！一切都是奴婢之错！皇后娘娘什么都不知道，奴婢愿以一死，恳请陛下收回废后之令！”

一阵风刮起。

紧接着，咚的一声巨响。

洛芸霜瞪圆了双眼，循声而望，模糊视线中一道人影重重倒下。

地上的鲜红穿透眼前那层浑浊，强势映入她的眼眸。

“不！！”

洛芸霜堂堂皇后，狼狈地在地上连滚带爬，一路摸索。

直到摸到了碎裂的碎玉，那是她送给羽灵的玉镯！

随即是温热的液体、熟悉的衣纹、和仍有热度的双手！

洛芸霜将她搂入怀里，颤抖着手去探羽灵的鼻息。

前一刻还在自己身旁的人，此刻了无声息。

“羽灵！！”

洛芸霜理智彻底断了弦，嚎啕大哭。

孟翊风就在一旁看着，眉梢紧蹙。

隐月见状，立即柔弱无骨扑入他怀里：“陛下，好多血，臣妾害怕！”

孟翊风抬手揽住她，看向洛芸霜的眸光恢复冷冽。

“既然这挑唆是非的婢子已死，朕就不再与皇后多计较，废后之令，朕便收回！下不为例！”

洛芸霜却只恍若未觉。

直至孟翊风拥着隐月离开，她也依旧抱着羽灵的尸首久久不动。

洛芸霜又被紧闭在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