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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燃，看着那字迹慢慢化成飞灰才轻轻松了口气，这个明公子是什么人？怎么会盯上她？合作又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贺家的仇敌？

　　见还是不见？

　　她心里犹豫不决，直到用完饭才决定还是去看一眼，只是却没打算进茶楼，而是想着找个隐蔽的角落观察，说不定运气好就能找出来送信的人，到时候不管对方是真的知道自己的心思，还是在诈她，她都能占据主动。

　　车夫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将马车停了下来，盛小梨掀开车帘，本意是想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进出茶楼，可却不自觉看向了贺湍。

　　男人仍旧在守城门，只是今天城门多了些人，听周围人的谈话，仿佛是十六卫派人来查验城门守卫。

　　十六卫统管京城守备，乃是整个凉京城最有实权，也最让人忌惮的地方，先前皇帝赐婚贺湍和白郁宁的时候，就说过要将京畿守备的重任交给贺湍，便也就是进入十六卫任职。

　　而眼下出现在西城门的人，就是右威卫中郎将陈敬如，也算是盛小梨的熟人，她既在春风楼见过这人本人，也在青藤给她的簿子上背过这人的喜好。

　　陈敬如，年四十，性暴虐，喜辛辣，好幼女，好鞭笞。娶妻胡家女，一岁卒，续弦仍出胡家，再三岁，又卒，遂鳏。乾瑞十三年罪于贺，遭贬斥，至今不得迁。

　　盛小梨不曾选这人进自己的房间，自然不知道他是否如同青藤簿子里写的那样，是真的性情暴虐，只是眼下来看，他似乎和贺家有仇。

　　若那个胡氏女的胡是御史令的那个胡，那仇就不只一桩。

　　只是乾瑞十三年，贺湍也才十三岁，就算陈敬如因为贺家获罪遭到了贬斥，也不能算在贺湍头上。

　　而胡沁街头胡闹的时候，贺湍还在家里养伤，也牵扯不到他身上，所以怎么看，陈敬如都不该和贺湍为难。

　　可对方却径直走到了贺湍面前，仰起头和对方说了几句话。

　　盛小梨听不见对方说了什么，但能很清楚的看见贺湍的脸色阴沉下去，甚至身体往前一探，摆出了要动手的姿势来，可最后他还是忍住了，只是仰起头，没再分一个眼神给他。

　　陈敬如得意的笑了几声，走到了城门口摆着的椅子上，撩开衣摆坐了下来，然后将手里的佩刀扔到了贺湍脚底下。

　　“捡过来。”

　　贺湍充耳不闻，木头似的站着不动，陈敬如笑容越发得意：“哟，贺侯这是不服我？你可知道这军里的规矩，不服从命令是要动军法的。”

　　贺湍冷冷看着他，半晌目光才一瞥身前不远处的刀，随即脚一抬，将那刀踢了出去，碰的一声响，刀身撞在陈敬如坐的椅子上，将一条椅子腿撞得四分五裂。

　　陈敬如猝不及防，一屁股摔在了地上，这一下大概摔得不轻，他脸色一瞬间就白了，捂着尾椎骨的位置半晌没能爬起来，眼神却越来越阴沉：“你……贺湍，你穿着守城卫的衣服，还敢耍忠勇侯的脾气？！真以为你们贺家是百年世家，就能无所顾忌了？！”

　　贺湍嗤了一声，抬手摘了头盔，然后去解身上的锁子甲：“不必牵扯上贺家，我不服军令，受军法就是，只是你这种混账，不配我弯腰。”

　　他将衣裳丢在一旁，露出精悍的胸膛来。

　　陈敬如嘿了一声，虽然是笑，可脸色却铁青：“真是有骨气，既然你主动要求，那我就不客气了，杨彪，鞭子呢？”

　　杨校尉虽然因为昨天的事对贺湍有些意见，可毕竟顾及贺湍的身份，因此十分犹豫，陈敬如干脆将鞭子从他腰间抢走，抬手朝着贺湍的胸膛狠狠抽了下去，那是御马的鞭子，便是不用力也能将人抽的血肉模糊，何况陈敬如还是用足了力气，于是这一鞭下去，简直是鲜血飞溅。

　　盛小梨猛地关上了窗户，却仍旧不自觉摸了摸脸颊，仿佛贺湍的血远远的溅到了她身上一样。

　　可事实上，贺湍连惨叫都没有，他哑巴一样，咬紧了牙一声都没吭。

　　盛小梨的呼吸却仍旧慢慢急促起来，她这是头一回见贺湍受刑，原来是这样的画面，原来只是看着就觉得好疼……

　　她靠在车厢上，许久才缓过神来：“回去吧。”

　　秀水有些诧异：“姑娘，你不过去看看？”

　　盛小梨摇了摇头，却没有出声。

　　秀水仍旧明白了她的意思，马车很快就动起来，盛小梨回了主院，靠在床榻上出神。

　　“姑娘。”

　　盛小梨身体微微一颤，被吓着了似的回过神来：“怎么了？”

　　她反应有些大，秀水不自觉顿了一下才又递过来一封信：“还是那位明公子，奴婢刚才泡了茶过来，就看见信被钉在门上。”

　　盛小梨接过来打开，上面只有八个字，小小心意，还请笑纳。

　　盛小梨一怔，短暂的困惑过后猛地反应过来，今天陈敬如去为难贺湍，是这个明公子安排的。

第298章 是个人渣

　　贺湍被贬的这些日子，虽然被姜国人为难，可除了贺炎那个蠢货其余朝臣却都没有动静，显然还是顾忌贺湍的身份的。

　　可今天陈敬如却如此嚣张，他背后的靠山，那位明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盛小梨一遍遍回忆青藤给自己的那本簿子，却什么蛛丝马迹都没发现，到底是谁？

　　她吩咐秀水去查查这个陈敬如，看看他最近和谁接触过，对方却迟迟没来回复，直到天色暗淡，彩雀进来，将屋子里的灯烛都点亮也没见到人影。

　　盛小梨叹了口气，刚要站起来，眼前却忽然一黑，她一愣，身体本能地一僵，下意识想去把匕首，可随即便察觉到了那双捂着自己眼睛的手很粗糙。

　　是贺湍。

　　她心里一松，刚要说话，对方却先自己松开了。

　　“抱歉，我没想吓你。”

　　贺湍开了口，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将手里的纸包递到她跟前晃了晃：“枣花糕。”

　　盛小梨伸手想去接，却碰到了贺湍的手，以往她总是迫不及待的要松开，这次却有些无法动弹，她摸着贺湍有些发烫的手，心口莫名沉闷。

　　其实贺湍越倒霉，她越该高兴才对，可……

　　“不喜欢？”贺湍愣了愣，他似乎误会了什么，将手里的纸包丢在了一旁，原本还算轻快的语气沉凝了下去，“抱歉，我还没弄明白你的口味。”

　　盛小梨摇摇头：“没，喜欢的。”

　　她看着贺湍，目光不自觉落在他胸膛上，他已经又换了衣裳，檀香的香气比以往要浓郁许多，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先入为主的原因，她竟然仍旧觉得鼻翼间带着血腥气。

　　“你……”

　　她想问问贺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