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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呵，是顾景言让你做的？他就这么希望我疯？”

陆卿卿一愣，笑了笑没有否定，江语若猜测这就是事实了。

心脏像灌了铅一样沉，眼睛干涩涩的，已经麻木得哭不出来。

“哈……哈哈哈！”

她先是凄凉地苦笑两声，然后就像真的疯了一样，肆意癫狂地放声大笑。

笑得脸都扭曲，不小心呛到，她拼命咳嗽，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好像用这种方式就能发泄她的痛苦！

……

夏、秋依次过去，天气转冷。

病房里，瘦成皮包骨的女人坐在床上，遮住肚子简直看不出来她是孕妇。

当听见护工说窗外飘着小雪，江语若才意识到入冬了。

自己在精神病院竟然经历了三个季节。

在陆卿卿的冷言冷语下，她还是签下了离婚协议，既然顾景言那么想分开，那就如他所愿。

在这里，每一天都在心如死灰中度过。

她对他的爱也随着时光的流逝消磨殆尽。

每天醒来，有数不尽的时间来思考他们之间的孽缘，可怎么想，都觉得到这一步是她自己活该。

都怪她先招惹他。

如果不招惹他，她怎么会受到他的报复，得到一个这样的下场？

“十六号，有人探病。”

“哦。”

江语若机械地回了一声，慢吞吞起身，眼神空洞，凭着本能摸索着路往前走。

没有切除的脑肿瘤使她住院没多久就开始失明。

从不习惯过渡到适应盲人生活，她用了很长时间……

不是没想过自杀，可是肚子里的孩子还没睁眼看过这个世界，她怎么甘心死？

说起来特别讽刺，陆卿卿是唯一一个会来探望她的人。每次来，都是在地下室对她进行各种“治疗”，把她虐待得体无完肤。

早就麻木不再反抗了。

今天有点反常，不是院长亲自带她去地下室，而是一个护工直接把她领到会客室。

会客室里，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坐在沙发上。

看见她进来，男人脸色突变，霍然站起，大步上前搂住她的肩膀。

叶钧哽声说：“语若……我才出国一年，一年没见你怎么就瘦成这样！不是嫁给他了吗？他没有照顾好你是不是？居然把你送进这里！”

“叶钧……是你……”

江语若听见熟人声音，失去焦距的双眼红了。

第十五章 地下室里干尸一样的婴儿

“语若……你看不见了？”

叶钧立马察觉到她不对，心疼得不行：“你失明了！”

“嗯……”江语若点头，凄然一笑。

在她身上，真的发生了太多事。

“你嫁给他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一个孕妇为什么会待在这里？”

叶钧气得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顾景言面前把他千刀万剐！

顾景言有什么资格得到她那么纯粹的爱！

会客室的门突然开了。

李院长和几个医生走进来，上前一左一右拉住江语若，要把她带回病房。

“不好意思叶先生，探病时间结束。您请回。”

江语若吓得一边挣扎一边哭喊：“别走！叶钧你别走……这里根本不是正经的精神病院！再待下去我真的会死……我真的会死啊……求求你现在带我走……”

叶钧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她什么都没跟叶钧说，人就要走了！

“不好意思，只有家属才能办理出院。叶先生，大门往这边走，您再留下，会影响病人情绪。”

叶钧厉声说：“你就是院长？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们虐待病人！”

想到有顾家撑腰，院长底气十足：“江小姐有严重的被害妄想症，是顾总亲自送来的。叶先生要管顾家家事吗？难道你和病人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再在这里污蔑我们，我们有权告你诽谤！”

“语若！”

看着江语若被带走，叶钧不甘心，一拳捶在墙上！

顾景言！你这个禽兽！凭什么这样对语若！6

……

顾氏集团所有员工心惊胆战看了出戏：叶氏财团接班人叶钧不听劝阻闯进顾总办公室，那架势好像要把顾总生剥活吞了。

顾总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叶少很快就会被丢出来了吧……

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门由内向外推开，率先出来的人是顾总。

他衣领头发凌乱不堪，脸上挂彩，看样子两人在里面大打出手。

顾景言离开时脸色很差，周助理从没见过他有这么不平静的时候。

迈巴赫从顾氏集团地下车库呼啸驶出……除了叶钧，没人知道顾景言超速飙车是要去哪。

……

回到病房，江语若肚子却痛了起来，摸到下身濡湿一片，她猜到是羊水破了。

她对护工说：“我……我肚子好痛，可能要生了……”

江语若突然早产，按照陆卿卿的吩咐，院长把她叫过来亲自接生。

可在地下室疼了整整十小时，江语若还是没生出来，后来甚至躺在手术床上人事不省，陆卿卿彻底没了耐心。

“江语若！你装什么晕？醒来！再生不出来我就剖腹了！”

啪！

江语若侧脸挨了一巴掌，瞬间红肿，一声不吭的好像不知道疼。

陆卿卿手都麻了，却觉得还不够，又往她另一边脸扇了一巴掌。

啪啪！

“再不醒来，就扇到你醒为止！”

……

到达目的地，顾景言狼狈地从车上下来，车门也不关，直奔江语若病房。

他要亲眼看看，她到底好不好……

“人怎么不在！你们把她带到哪了！”

顾景言对身后惶恐的医生护工们大吼：“院长呢！”

他不再理会别人，亲自排查每一间房，终于找到那间吃人的地下室。

破门而入后，浓重的血腥味让他几乎不敢前进。

可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驱使他迈开脚步。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再不往前走，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地下室里灯光昏暗，天花板结满蜘蛛网，四处堆放的刑具触目惊心，就是他一个大男人也毛骨悚然。

江语若，你千万不要在这里。

下一秒，男人目眦欲裂。

房间正中央，躺在手术床上的女人瘦骨嶙峋，他几乎认不出。

她双颊红肿不堪，发丝凌乱，双腿大剌剌敞开，下身那处血肉模糊……看得他鼻子发酸。

第一次这么害怕一个人再也睁不开眼睛。

一旁手术台的托盘上，盛放着一个干瘪瘪的猴子干尸一样的婴儿。

青青紫紫的小脸，一句哭啼也没有，和生下他的母亲一样紧闭双眼横躺着。

这画面安详又可怖，不知一大一小……是死是活。

第十六章 她沦落成这样，拜你所赐

“景言！你……你怎么来了……”

万万没想到突然闯进来的人是顾景言，陆卿卿吓得魂飞魄散！

让她更意外的是，男人一眼扫到江语若后，就像丢了魂，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存在，脚步蹒跚地向手术床走去，对她的惊呼充耳不闻。

“语若……”

顾景言伸出手，想要触摸面前毫无生命气息的女人躯体。

指尖触碰到她的脸，他发现自己手指居然在颤抖。

惶恐地缩回手，生怕打扰到她的安眠。

她看起来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