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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扬哥哥还是爱她的。

楚令扬，只是苏璇昭的楚令扬。

苏璇昭以为自己到了黄泉地狱，所以当她看见楚令扬的脸时，惊到心神不稳：“令扬，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他可是云州十二部的新王，谁能害的了他？

岂料，楚令扬却一把捏着她的下颚，阴沉道：“苏璇昭，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媚宠下贱的手段？”

苏璇昭如同被人泼了盆冷水，人也清醒了。

她没死，可楚令扬的话却让她觉得比死还难受。

“令扬，你在说什么？”

她不敢相信，他竟用这种粗鄙的词语形容她。

苏璇昭心口疼的呼吸都在发颤，可楚令扬的冷酷还在继续，“我让你去小佛堂受训，你却故意打翻烛火烧了小佛堂，衣不蔽体等着我去，教司坊那一套你倒是熟。”

苏璇昭又疼又怒，她深陷大火九死一生，在他眼里竟只是哗众取宠？

一气之下，苏璇昭口不择言道：“楚令扬，你我相识九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而且当初是你说的王后之权等同于王，我用得着向你邀宠？”

楚令扬的眸色瞬间更加黑沉，苏璇昭说完这话就后悔了，可还不等她解释冲动，楚令扬却忽然俯身靠近。

一点点，直到两人近到鸳鸯交颈的亲密，他却说：“看来水瑶说的对，我就是对你太仁慈了，所以你才会无法无天。”

“苏璇昭，我能立你为后，同样也能废了你。”

苏璇昭睁大眼望着眼前凉薄至极的男人，眼泪终究没忍住滑落下来。

泪水触及楚令扬的手，他立马一脸嫌弃甩开。

而这时，门外小丫鬟声音传来：“王，林姑娘做了噩梦，心悸不已，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两人距离太近，苏璇昭亲眼看见楚令扬的脸色由阴转晴，临走之前他还不忘吩咐：“今年的花朝节换做水瑶主持，苏氏，你好自为之。”

苏璇昭裹着厚厚的衾被，可还是透心冷。

云州十二部，无人不知花朝节乃当朝王后才有资格主持。

他就那么喜欢林水瑶，非要踩着她这个旧爱让新欢上位？

苏璇昭又一次看着楚令扬绝情的背影，低声呢喃：“令扬，你都不要我了，我还怎么好？”

北风卷起纱帘，无人回应。

“啪嗒，啪嗒，”眼泪不停的落下。

那泪，是鲜红的。

第三章 死了便死了

花朝节将至，王宫一片喜气洋洋。

凤藻宫却弥漫着沉沉的药味。

苏璇昭望着为自己施针的苏宸，愧疚道：“师兄，又劳烦你了。”

苏宸却冷脸道：“可当不得娘娘一句师兄，要不是你丫鬟蓝初在雪地了跪了一天，我绝不会踏进王宫一步。”

苏璇昭心中一涩。

九年前她为追随楚令扬而抛弃苏氏一族圣女之位的时候，就被逐出师门。

她确实没资格再喊苏宸一句师兄。

苏宸拔了银针后，又道：“把左手递给我。”

苏璇昭却摇头：“不必诊了，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

苏宸却一把扯过她的左手，待他看清左手是什么样时，呼吸又是一窒。

那手臂布满燎疤，有的还在流血。

空气忽然安静，彼此沉默良久。

“苏璇昭这就是你追求的幸福？你剜掉一半心魂换取苏族圣果救楚令扬，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说完，苏宸愤而起身，“我也的确救不了你，就算拿到圣果也不过只给你延续两年的寿命，否则，你熬不过下一场雪。”

苏璇昭却明白苏宸向来刀子嘴豆腐心，她担心他冒险，冲他背影说了句：“师兄，你我皆知圣果唯有圣女心魂才能摘下，不要为了我做傻事。”

苏宸身形一顿，却没有回头。

施针过后，苏璇昭精神好了很多，下了半月的雪难得也停了。

趁着蓝初煎药，苏璇昭穿着披风独自一人来到了梅园，这里的梅花依旧开得漂亮。

苏璇昭慢慢走着，四周很寂静，可回忆却很热闹。

这是她的令扬特地为她而建的园子，只因她说了一句想看红梅。

那时他们在这里弹琴作画，起舞弄剑，一步步一寸寸，都是他们。

恍然间，她好像又看见他在树下望着她笑。

“令扬。”苏璇昭低喊。

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回她一句：“昭儿，我在。”

漫天的孤寂涌上心头，苏璇昭抬手接住树梢落下的雪。

这时，树林深处忽然传来一阵嬉笑：“王，你给我摘的花真美。”

苏璇昭猛然回头，却看见楚令扬和林水瑶相携而来。

那一刻，她如同承受当胸一剑。

他竟为林水瑶穿了他最不喜的紫衫，甚至还给她簪花。

苏璇昭的心在滴血，她想冲上前质问一句：“为什么？”

她已经退避凤藻宫，也默认他踩着她捧林水瑶，可他为什么连最后这点记忆也要践踏？

这一刻，苏璇昭忽然想起族长曾经对她说过的一句话：“自古帝王多薄情，凉薄之人如何偕老？等年少情深走到相看两厌，你又如何自处？”

楚令扬明明知道，从她抛弃一切跟着他下山后，她就只有他了。

如今他不要她了，她又该怎么活……

苏璇昭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凤藻宫。

她只知道她的心好疼，就好像碎成了一瓣一瓣，再也拼不起来。

之后，苏璇昭每次疼时就起床抄佛经，像是要把毕生的相思都写进经文里，一笔一划都极为认真。

这天深夜，屋外一阵喧哗，有人高呼：“抓刺客！王遇刺了！”

“啪嗒”，苏璇昭手中的笔瞬间掉落，毁了只差一笔的经文。

她来不及多想提着裙摆就往正阳殿方向冲，向来心细如发的她却没有注意到，这一路太过畅通无阻。

苏璇昭气喘吁吁站在正阳殿寝门外，刚要推门，就听里面传来楚令扬的声音。

“水瑶，苏璇昭知道孤遇刺后一定会回苏族取圣果，等你服用了圣果，一定能给孤生下一个聪明伶俐的太子。”

苏璇昭僵住，只觉得一股寒意自脚底而生，凉了半边心。

很快，水瑶柔媚的声音传出：“王，我听说摘取圣果九死一生，万一姐姐出事了怎么办？”

门外的苏璇昭死死捏住裙摆，屏吸等着。

片刻后，就听楚令扬说：“死了便死了。”

第四章 如你所愿

短短五个字，像五道惊雷灭顶劈下。

苏璇昭捂住心口，像脱水的鱼一样急促呼吸着，可即便是这样还是缓解不了心口的钝痛。

她扶着柱子堪堪站稳，房门就被打开。

林水瑶穿着大红的华服站在门边，捂着唇一脸惊讶：“姐姐你可算你来了，王重伤卧床，正等着你呢。”

苏璇昭呼吸一窒，楚令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