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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无理取闹吗？”

“我无理取闹？”顾长天神色阴鸷，声音也沉得瘆人，“我对你一人情有独钟，旁的女人一眼都不曾多看，可你却三番两次提起谢止。禄雅，你莫要忘了，我随时都可以要了谢止的命！当年饶他一命，不过是看在你与他两人幼时情分！”

禄雅闻言，咬住嘴唇许久不曾说话。

她不过是不想不辞而别，况且谢止这三年都陪在她身边，她早就视谢止为自己的家人。

可顾长天却……

禄雅的心一瞬冰冷。

面前人口口声声说着爱他，却从不曾替她着想，从不问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她不愿离开金陵，他便强硬地将她带走，他的爱未免太过霸道。

也是，他如今是皇帝，天底下只有他不想要的东西，何曾还有他得不到的东西？

禄雅沉默不语，偏过头不再言语。

沈长南拉下顾长天的手，天真地问：“爹，你和娘吵架了吗？”

顾长天这才想起还有孩子的存在，方才的他似乎太过激动。

竭力压下ᵂᵂᶻᴸ心里的不快，他对长南扯了扯嘴角：“没有，长南，爹和娘只是在争论，算不上吵架。”

长南撇撇嘴：“爹，你答应过我，绝对不会欺负娘的。”

顾长天点头：“是，爹答应过你的。”

可再抬眸去看禄雅，她仍是不愿理会自己的模样，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刚要说些什么，马车却停下。

秦令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陛下，到京城了，现在是直接回皇宫吗？”

听见这话，沈长南立刻掀开帘子向外看，只见街上满是小贩，有卖糖人的，芙蓉糕的，包子馒头，青菜水果，各式各样，比金陵不知繁华多少。

终于，他听见一声吆喝：“卖糖葫芦嘞——又酸又甜，味道极好的——糖葫芦！”

沈长南一瞬激动起来，抓着顾长天的衣袖来回晃荡：“爹！爹，我要吃糖葫芦！”

顾长天的唇角漾起笑意，掀开马车帘说：“秦令，去买几串糖葫芦回来。”

秦令应声，很快便带着几串又红又大的糖葫芦回来。

沈长南两只小手也只能抓着一串，剩下的便全都是顾长天拿着。

禄雅在一边忍不住道：“你不要惯着他，他吃太多糖会牙疼。”

顾长天怔了怔，显然是忘记还有这回事，毕竟他没有照顾过小孩子。

于是他对沈长南说：“听你娘的话，咱们两天吃一串好不好？”

长南有些委屈，但是眼下根本就没有人站在他这一边，便乖巧地点点头：“好。”

顾长天怜惜地揉了揉他的头：“待回宫，爹让御膳房给你做更多好吃的。”

沈长南这才高兴起来，连连点头。

从京城往皇宫走，马车外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归于一片寂静。

沈长南掀开帘子看了看，挂着满嘴的糖汁问：“爹，为什么突然这么安静了？”

顾长天的眸色暗了暗：“因为这是皇宫，人人都如履薄冰，生怕做错事被惩罚。”

长南似懂非懂：“可是这样，这里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家。”

“不，有你和你娘在，这里就会慢慢像是我们的家了。”顾长天淡淡一笑，看向禄雅的眼神中满含复杂的情绪。

这次，沈长南听懂了。

“爹，是不是只要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哪里都可以当做我们的家？”

“是这样的，长南真聪明。”顾长天握紧他的手。

而一边的禄雅，眸底似乎也闪过一抹难以抑制的情绪。

顾长天看向马车上，四方的天，高耸的红墙，莫名生出一种凄凉孤寂的感觉。

居高者独寒，但现在，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第二十五章 但愿如此

回到皇宫，顾长天抱着长南走下马车，回身向禄雅伸出手时，禄雅却径直走下，没有搭他的手。

顾长天的手在半空中僵了片刻，才缓缓放下。

秦令俯身低声道：“陛下，您安排给禄姑娘和小皇子的寝宫都已经收拾好了，现在是送两位回宫吗？”

顾长天点头：“先带他们回宫洗漱换衣吧，叫他们好生伺候着，还有，让御膳房的人多做几道小孩子喜欢吃的。”

说完，他转而看向沈长南：“我们长南一定饿了，是不是？”

长南点点头：“爹，宫里的饭好吃吗？”

“好不好吃，你等下亲自尝尝不就知道了？”顾长天笑着回答。

走在前面的禄雅转过身，声音平淡：“长南，跟娘走。”

长南依依不舍地离开顾长天的怀抱，一步步走向禄雅，还不忘回头跟顾长天挥挥手：“爹，一会儿见。”

顾长天也挥挥手：“好，等下见。”

目送着禄雅和沈长南跟着太监离开，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背影，他才堪堪收回目光。

顾长天敛下神色，恢复面无表情，抬步走向正殿。

秦令跟着身后。

刚迈进正殿大门，突然，顾长天出声问：“秦令，朕这样做，是不是错了？”

秦令一怔：“陛下，属下不明白您说的错是什么？”

顾长天叹了口气：“朕这样强迫地将她带回来，她定是不高兴。”

他知道不该这么心急，可是朝中有要事等着他处理，他不能不回来。

但若是独自回了京城，他的心也落在了金陵，要日夜优思，倒不如将他们留在身边，他才能安心。

只是这样，禄雅对他定会有诸多不满。

秦令拱手：“陛下，属下觉得，禄姑娘的心中并非没有陛下，只是您与禄姑娘分散多年，总是要给彼此一点相处的时间。或许在宫中住些时日，禄姑娘就不会如此对您了。”

顾长天的眸底划过一抹晦暗。

“但愿如此吧。”

待禄雅和沈长南洗漱换衣之后，宫人们也将做好的膳食端进了正殿。

秦令走进殿门，单膝跪下：“陛下，禄姑娘和小皇子到了。”

顾长天放下手中书卷：“请他们进来。”

禄雅牵着沈长南走进正殿时，顾长天只稍看一眼，便怔在原地。

只见她一身藕粉色连襟衫裙，三千青丝挽成发髻，插着几只金钗，赫然如当年他们第一次相遇时那般模样。

原来一晃，竟都过了这么多年。

长南看见满桌菜肴，惊讶地睁大嘴巴：“爹，这些只有我们三人吃吗？”

顾长天笑着走过去抱起他：“是呀，看看你喜欢吃什么，下次让御厨再给你做。”

他将长南抱到椅子上，起身抬眸去看禄雅：“我让他们做了你喜欢吃的青梅羹和桂花糖蒸栗粉糕，你尝尝，是不是和从前在将军府吃的味道一样。”

禄雅颔首，眉眼淡淡：“谢过皇上。”

她淡漠疏离的模样狠狠刺痛顾长天。

他想说些什么，但倏地又想起秦令说的话，只得作罢，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你不必谢我。”

拿起筷子的禄雅怔了怔，掩去眼底那一抹复杂，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三人安静地开始用膳，除了长南时不时发问，禄雅没再和顾长天说一句话。

用完膳，禄雅和长南还没离开，秦令走进来，神色有些犹豫：“陛下，宰相府的人传来消息说……”

顾长天正在和长南写字，听见宰相府几个字，眉心皱起一起：“说什么？”

秦令下意识先看了眼禄雅，才缓缓低声说：“说苏小姐思念您许久，竟一病不起，希望能准许苏小姐入宫医治。”

闻言，顾长天沉下脸色：“入宫医治？他苏远道还真当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