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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去？”当莽爷反应过来，离若舟已经出了院子。

“那活血膏不得劲，去济善堂推拿推拿。”离若舟的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没影了。

离若舟蹦跶着跳进济善堂，却在一只脚落地的瞬间，整个人呆住了。

医馆内，一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她，缓缓往药柜的方向走。

“仙女姐姐来了！”小丸子先开口喊了一声。

那个修长的背影随即转身，待他与离若舟四目相对，离若舟不得不再次惊叹女娲娘娘的偏心。

眼前的男子长眉墨黑，眼眸清亮，眉眼含笑，平静如一汪湖水。几步路走得虽然一瘸一拐，上半身却笔挺异常，整个人看上去不乏沉稳之态。

看惯了此人躺在床上的样子，竟不知他有这般高。钱大夫的粗布麻衣穿在他的身上略短一截，可就算这样，这件普通的衣裳仿佛也有了华贵之气。

男子见到离若舟的时候，微微勾唇笑了笑，似乎在说，你来了。

“这是……什么？”离若舟看着他手里那半截枯树皮问道。

刚才的一瞬间，离若舟的脑海里蹦出了许多句打招呼的话，可出口却是这一句。

小丸子跑到两个人中间，拉着离若舟的袖子笑了笑。“仙女姐姐怎么连丹皮都不认得了，上次你还来抓过这味药呢，活血化瘀用的。”

离若舟顺手摸了摸小丸子的头，又一勾他的小鼻尖儿。小丸子就像个小猫一样，扬起头嘿嘿一笑。

男子微微低头勾唇，随后指了指身前药柜的一处小格子，上面贴着“丹皮”二字，算是回答了离若舟的问题。

离若舟尴尬得摸了摸自己鼻头，“我自然是认识的……”

事实上，她的记忆里有丹皮这味药材，只不过刚才那句话下意识脱口而出，没过自己脑子罢了。

男子将手里的一包药递给离若舟，轻轻笑了笑。

“这是……”

“这是我让大哥哥抓的药，送给仙女姐姐的。听说姐姐身上有不少伤，喝了就不痛了。不用给钱，我送你咯！”小丸子抢着答，还一蹦一跳地举手。

“小家伙，别抢功，这分明是人家年轻人抓的。”钱大夫坐在一旁写药方，此时抬头看向三人。

男子只微微垂眸，并未有其他反应。

离若舟接过药包，“谢了。”

男子笑了笑，转身走到药柜前，拿起一张抹布擦着。

离若舟蹲下身，凑在小丸子身边低声问。“他什么时候醒的？准备在你们医馆当长工啊？”

小丸子歪着头认真思索这个问题，随后摇头。“我也不知道，要不我问问。”说着，他便扯开嗓子看向那个男子。“大哥哥，仙女姐姐问，你醒了怎么还不走？到底什么时候走？”

额……

离若舟呆在那里，她一把捂住小丸子的嘴。“没有没有，我是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男子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他手里仍旧干着活儿，只微微点头。

“他现在只能轻微走动，还没痊愈，过阵子再说吧。”钱大夫开口。“丫头，你是来跟老头子我学医的？”

“是啊。”离若舟不假思索。

钱大夫放下了手里正在写的药方，丢下笔就站起来，眼眸都放着光。“真的？”

离若舟扫视了一眼医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指在桌上漫不经心敲着。“你这里有什么医书典籍，尽管搬出来吧。”

钱大夫一指旁边的柜子，“小丸子，把里面的书都给她拿出来。”

“哦。”小丸子爽快应了声，小小身子就淹没在了柜子里。片刻后，他从柜子里探出头，顺便抱着一摞又一摞书出来。

半人高的书堆在离若舟面前，她微微扫了一眼，百草经、千金方、医方考……果然是晦涩难懂的典籍。

她神色如常，顺手拿起一本翻看着。

钱大夫走过来，“你先读百草经，一会儿我拿些常见的药材给你看看，这样记得实……”

钱大夫的话还未说完，那本百草经就被离若舟翻完放到了一旁，她顺势拿起第二本书。

“哇！仙女姐姐都看完了。”小丸子瞪大双眼。

男子和钱大夫同时转身，看着随意翻书的离若舟。

“哇！第二本也看完咯。”全程注视离若舟翻书的小丸子，此刻的小嘴张成了一个圆。

钱大夫自然是不相信的，他以为离若舟还在选书，便冲着小丸子招了招手，“过来，别打扰她。”

“没关系，他打扰不了我。”离若舟一手翻着书，一手抚在自己太阳穴上揉着。

小丸子很开心可以继续待在这里，他撑着下巴，仰着头认真注视离若舟的一举一动。

一摞整整齐齐的书，被她一本本丢开。片刻之后，她吐出一口气，抬起头来笑了笑。“好了。”

“好了那就开始精读百草经吧。”钱大夫以为她选完书了。

“我是说，我看完了。”离若舟淡淡道。

钱大夫和正在擦药柜的男子对视一眼，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你……再说一遍？”

第15章初九

“我说我看完了。”离若舟一字一句，生怕钱大夫眼不明耳不清，听不准确。

钱大夫走过来，看着眼前一堆乱书不可置信。

“你……把这些都看完了？”

“嗯。”

“丫头，我知道你记性好。上次你在这里看的那本书，是我拿给小丸子看的启蒙药书，文辞简单。可如今你面前的这些都是上古典籍，就算是日夜挑灯，每本没有一两个月，是吃不透的，有些医者终其一生，都还在翻阅。医术可是救命之术啊，容不得半点马虎。”

钱大夫言辞凿ʝʂɠ凿，语重心长。

“真看完了。”离若舟解释道。

钱大夫愣了愣，看向擦拭柜台的男子。“把那几个药包拆开，拿过来给她看看。”

男子拿起刚刚钱大夫包好的几包药，凑过来拆开，一包包放到离若舟面前。

考我是吧……离若舟立马明白了钱大夫的意思。那药包里面多种药材混杂，其中不乏一些不常见的药。

钱大夫指着其中一味，看向离若舟。

“营蒲，味辛温，主风寒湿痹，咳逆上气，补五脏，通九窍，明耳目，久服轻身。”

钱大夫眼神动了动，又指着另一味药材。

“防葵，味辛寒。主疝瘕，肠泄，癫痫，惊邪。久服坚骨髓，益气轻身。”

钱大夫转头打量了离若舟几眼，似乎又不信邪地站起，拿着刚刚自己写的药方走过来。

离若舟接过药方看了看，“哦，这是我刚刚在书里看到的‘热寒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