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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嗓音嘶哑淡漠：“宁澄风，我以为……我们和好了。”

第三十章 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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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世偣寒潭般寂冷的眸光落进宁澄风波澜不惊的眼中，像是一颗石子落进湖中，激起一片涟漪。

他的话如同石块一般在宁澄风的胸腔撞击，撞击得五脏六腑几乎要开裂，要出血。

她慌乱地移开视线，用尽力气蓦地抽回自己的手，而后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

宁澄风扯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声音冷漠：“你以为？陆世偣，你以为我们还能和好吗？”

陆世偣惊愕交加，神色难辨：“那你……为什么要照顾我这么久？”

“好歹相爱一场。”宁澄风轻笑了一声，只是这笑里蕴着冷意，“总不能看着你去死吧。”

这一刹那，那些早已尘埃落定的过往，似乎卷起了一阵细微而陈旧的风。

那些年的情爱，那些年的时光，那些年的快乐与陪伴，最后都化作轻轻的一句——好歹相爱一场。

轻飘飘的，没有任何重量。

陆世偣一把扯了针头，赤着足就踩在冰冷的地上，上前大力的握住了宁澄风的双肩：“宁澄风，我们的感情在你的心里已经一文不值了吗！”

宁澄风的眸底在看见他的脚时，隐晦地闪了闪，但她咬了咬牙，什么都没有说。

她听见自己用无比冷漠的声音说：“是啊，一文不值。”

钳住她双肩的力气一瞬卸下。

陆世偣整个人如坠冰窖，忍不住颤抖起来。

但他不肯放手，仍攥着她瘦削的肩膀。

“阿眠，你知道的，忘记你不是我的本意……”他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

宁澄风怔住了。

她从没在陆世偣的脸上看见过这样受伤的表情，就算是当年差点要了命的车祸，都没让他露出一点脆弱。

可是在她面前，他却毫无莫忌地坦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任由她将刀子插进去。

据说回忆最会骗人了，它总是只记得那些回不去的美好，让往事变得如烟花般璀璨，令人沉迷。

宁澄风现在满脑子就都是曾经两人甜蜜美好的过往。

不，不能这样。

那三年的美好，抵不过后三年痛苦的万分之一。

她内心的伤口狰狞地张开，厉风刮过，血和雨水混在一起。

宁澄风倏地抬起手臂，将陆世偣一把推开。

“陆先生，我是有婚约在身的人，还请你和我保持距离。”

陆世偣觉得自己快疯了。

宁澄风的言语比任何一把刀都锋利，刺在他身上，不带血，却足够要了他的命。

他用苍白的嘴唇勾起些许弧度，没有笑意，只剩惨淡。

“杀了我吧。”他说，“你把我的命拿走吧，宁澄风。”

宁澄风却在下一秒背过了身。

像是多看他一眼都会更加厌恶。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轻的不真实，像是从梦里飘出来的：“我已经通知了你的助理，他晚上就会到。”

她停顿了一下，而后深吸了一口气。

“我以后不会再来了……陆世偣，照顾好自己。”

话音落下，她没有一丝留恋地抬步离开。

从背过身之后，宁澄风始终没有再看陆世偣一眼。

病房的门合上。

与此同时，病房外的宁澄风脸上泪痕交错，酸楚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悲哀与伤疼一瞬间蔓延了她全身，一种无以言语的苍凉笼罩着她。

而病房内的陆世偣无力地瘫坐在床上，双眼失神，再也没有了一丝光彩，他的舌头被牙齿无法控制的颤栗咬得鲜血直流。

爱情到底是什么？

爱情，是泪与血，是痛苦，是错了便再也无法弥补。

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

那么我便祝你，余生顺遂。

第三十一章 瑰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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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在无声无息中悄然来临。

微冷的风扬起白色裙摆，也吹干了有情人的眼泪。

莫蓓蓓在天台找到宁澄风时，她神色麻木，却再也没有一滴泪水。

“嫂子……”莫蓓蓓心疼不已，走过去将手中的外套轻轻地披在了宁澄风身上，“天气冷了，要注意保暖。”

宁澄风失神地盯着整个城市，喃喃道：“心冷，该怎么保暖？”

莫蓓蓓语噎，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他们都清楚的，宁澄风还爱着陆世偣。

但爱是一回事，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

莫蓓蓓轻握住宁澄风的手，声音轻柔：“嫂子，都会过去的。”

时间是最好的治愈，它会抚平世间所有的遗憾和苦难。

可是没人知道这个期限是多长，或许是一年，或许是一辈子。

只有当真的释怀时，才能知道。

天边的最后一抹光消失，宁澄风呼出长长的一口气。

“走吧，我累了。”

……

宁澄风睡了很久。

睡得天昏地暗，睡得像是再也醒不过来一样。

醒来时，床头的小夜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一道身影就坐在旁边。

是莫向南。

他的脸一半隐在黑暗中，一半被光照拂，有些许柔和的暖意。

“你怎么在这？”宁澄风轻轻开口，这才发现她的嗓子已经干涸的有些疼。

莫向南将手边的温水递过去，半开玩笑的说：“你再不醒，我就要叫救护车了。”

宁澄风扯了扯嘴角：“我只是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那这次睡得好吗？”莫向南眉眼温柔地凝视着她。

宁澄风抿了口水，眼帘微垂，眸底划过一抹不明的情绪。

她放下水杯，轻声道：“睡得还不错。”

莫向南看了眼手表：“睡了这么久，你一定饿了，我带你下去吃点东西，顺便散散步。”

宁澄风怔了怔，才点头：“好。”

她洗漱了一番，走出房间，莫向南就站在墙边等她。

两人沿着酒店外的街道慢慢走着，一路上遇见不少拥抱亲吻的情侣。

莫向南看了看，在宁澄风没注意的时候轻轻牵住了她的手。

宁澄风身子一僵，停下脚步不明所以地看他。

他察觉到她的僵硬，但仍笑着说：“我们是恋人，牵个手没问题吧？”

是啊，她答应了他的告白，如今他们是情侣了。

宁澄风掩下心底的苦涩，轻轻点头。

又走了一小段路，空气中忽然飘来一股浓郁的咖啡香气。

紧接着，宁澄风就看到了拐角处的那家咖啡店。

和陆世偣一起来过的咖啡店。

莫向南看她盯着拐角处的那家店，问：“你想喝杯咖啡吗？”

理智告诉宁澄风，她不应该去，不该在勾起自己和陆世偣的点滴回忆。

可鬼使神差，她低声道：“嗯。”

两人推开玻璃门，咖啡店老板从操作台前抬起了头。

看见宁澄风时，他一眼便认出来，笑着用法语说：“我们又见面了，美丽的中国姑娘。”

宁澄风微微一笑：“晚上好。”

老板的目光落在一边的莫向南身上，有些惊讶：“这位是？”

他也认出莫向南并不是上次和她一起来的男人。

宁澄风抿了抿唇：“这是我未婚夫。”

老板的神情更加惊愕，半晌才若有所思地说：“虽然他看你的眼神也饱含爱意，但你看他的眼神中却完全没有情意，你真的爱他吗？”

一语中的。

宁澄风的心狠狠一疼。

她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爱，真的很重要吗？只有相爱才能结婚吗？”

老板将热水冲进研磨好的咖啡粉中：“结婚不一定要相爱，可是没有爱，这样的婚姻又有什么意义呢？你会痛苦，你的未婚夫同样不会幸福。”

说完，他将一杯咖啡放在了宁澄风面前：“瑰宁，这次还是我请你。”

第三十二章 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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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向南请来的婚礼策划团队足有十人。

场地，婚纱，婚戒，请柬……每一样都有人专门负责。

宁澄风被这些人团团围住，头也因为他们的声音吵得有些疼。

莫蓓蓓坐在她身边，捧着一本婚纱饶有兴趣地翻开。

“嫂子你看，这件婚纱好漂亮！”她指着一件鱼尾婚纱对宁澄风兴奋的说道。

与她相比，宁澄风兴致缺缺，懒懒地看了一眼后，有些敷衍地点了点头：“嗯，挺好看的。”

莫蓓蓓的目光又被另一件婚纱吸引：“要我说嫂子，我哥认识那么婚纱设计师，还是为你单独设计一件比较好，独一无二的才有意义对不对？”

宁澄风心不在焉：“我对这些都那么多要求。”

“那还是听我的！我现在就给我哥打电话，让他把法国最好的婚纱设计师找来。”莫蓓蓓说着就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然后给莫向南打电话去了。

“蓓蓓……”宁澄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