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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心中生出来几分期待。

何慕初，你会帮我的吧？让我休息会儿。

另一边。

何慕初穿上白大褂，戴上手套与口罩开始检查死者身体的具体情况。

男人的躯体已经变得僵硬，细胞停止分裂，手腕上的伤口已然无法痊愈。

只留下暗红的伤口。

从男人长长的指甲中刮出皮屑，不出意外的话肯定能够检测到是何慕初的。

“内脏完好，没有出血，只有肺部发黑是抽烟留下的实质性伤害，致命伤并不是徐晏辰踹的那一脚。”

何慕初一边检查着，一边同一旁新来的实习同事解释着。

同事拿着笔记本在一旁观摩，重重点了点头。

“是酒精中毒。”

何慕初查出真正死因，摘下手套与口罩，呼出一口浊气。

昨日便闻见那浓到令人反胃的酒味，却只当他是喝多了，不曾想竟会酒精中毒。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

肖煦站在门口，身后站着何慕初。

“徐队！查出来了，是酒精中毒，跟你没关系。”

身后家属不甘地喊：“那他打我儿子也是事实！故意伤人就不算事吗？”

何慕初转过身去，神色冷淡地开口。

“是你儿子尾随女生并且试图伤害他人未遂，他指甲中还残留着受害人的皮屑，受害人采取的正当防卫。”

“如若不是他做出这种事，就不会被留在这里，他原本还有机会被送去医院抢救。”

“害人终害己。”

第16章

徐晏辰转了转手腕，离开了审讯室。

“徐队，之前申请的搜寻文件批准了。”肖煦适时提醒道。

“好，那就走吧。”

徐晏辰脚步忽地停下，身后肖煦一个不注意就磕到了鼻子，吃痛地摸了摸。

徐晏辰却没看他一看，扭头看向正要回到办公桌的何慕初，问道：“何医生，一起去吗？”

何慕初脚步一顿，神情似是疑惑为何会叫她，嘴上说的却是：“可以吗？”

“没事，张姐今天休假回来了。”

局里的法医倒也不止她一个，张姐就算一个。

肖煦面色怪异地看了徐晏辰一眼。

分明之前徐队对其他人的反应都是：别碍事。

这次倒是主动邀请人了？

肖煦习惯性地想要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去，一只脚却伸出来抵住了车门。

徐晏辰淡淡瞥了后座一眼，开口：“你坐后面。”

肖煦心中暗叫一声：遭！徐队被何医生勾走魂了！

只这一番话哪敢说出口，肖煦了然点头，坐到了后排。

何慕初在后方换了衣服姗姗来迟，见肖煦已经坐在后座了便坐在了副驾驶上。

于是三人一同去了制药厂。

途中肖煦又与两人谈了不少调查结果。

“小区内的两名死者是邻居关系，就住在同一层，但平日里交流不多。”

“但是有感情纠纷，第一位死者的丈夫与第二位死者有染。”

“不排除有先谋杀后畏罪自杀的可能，死者丈夫也有嫌疑。”

徐晏辰思索之中，下意识叼起一根烟正要点起，却听见何慕初捂嘴轻咳一声，动作一顿，将烟又丢回了烟盒中。

何慕初解释道：“抱歉，可能有些小感冒。”

闻言，徐晏辰将椅背上的外套丢给何慕初。

肖煦瞪大眼，徐队不是有洁癖吗？碰他一下都很不得给自己一拳。

何慕初一愣，默默攥紧了外套，轻声道谢：“谢谢。”

过去也发生过这么一幕，只是那时少年身上的淡淡薄荷味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淡淡烟草味。

何慕初是不太喜欢烟草味的，因为见过太多因抽烟而引发肺病的人。

但出现在徐晏辰身上，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抽烟对身体不好。”何慕初瞥了眼徐晏辰的右手食指与中指，有微微的凹陷，但没有发黄。

显然徐晏辰应当是抽了有一阵子了，但也算不上是常抽的老烟民。

徐晏辰顿了顿，有些不自在地捏了捏指尖。

“偶尔而已。”

“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吃这个。”何慕初从口袋中拿出两个薄荷味的棒棒糖。

一个给了徐晏辰一个给了后排的肖煦。

肖煦受宠若惊，心想难怪徐队对何医生这么特别，漂亮又温柔，谁不喜欢啊！

何慕初离开舅舅家后，不知怎的，每每去到超市都下意识地拿了些薄荷糖。

久而久之竟养成了随身携带的习惯。

徐晏辰剥开糖纸，冰凉的触感在口中绽放开来。

少年时的他身上好像总是有这股味道，也许是家中洗衣液，也许是沐浴露。

也许是因为家门口附近有糖果店。

忆起这些，何慕初余光望了徐晏辰几眼。

一段时间后，车辆在目的地停下。

何慕初率先下车，却不想前来迎接他们的是她过去的熟人。

第17章

“……舅舅？”

中年男人亦十分明显地一顿。

观摩了一番，舅舅也认出了何慕初，但似乎不愿给她什么好脸色，扭头对身后的徐晏辰笑道。

“徐队，辛苦您特地过来一趟，我们厂是有什么问题吗？”

徐晏辰冷淡道：“嗯。”

身后肖煦拿出搜查证上前，与他走在前方交谈。

被舅舅无视的何慕初微微垂眸，倒也没有很在意，毕竟她除了还给舅舅这些年的赡养费之外，没有支出其余他想要的数额，舅舅自然是看她不顺眼的。

还愿意叫他一声舅舅，也是因为这个男人是妈妈的弟弟而已。

过去的种种回忆涌上脑海，池柚的刁难，舅母的讥讽，舅舅的伪善。

何慕初不自觉出了神。

“走了。”徐晏辰的声音在耳侧响起，令她从神游之中回过神来。

三人在制药厂的每一处都转了一遍，拍下不少照片，离开前去了又在制作间中随机抽取了样本。

制作此类药片的制药厂不只这一间，他们还要继续赶往下一家。

待全部采集完已是晚上。

徐晏辰开车先送带着材料的肖煦回了警局，将需要检测的物品一一送去了检查科。

之后便与何慕初回了家。

一天没有吃饭，何慕初的肚子忽地叫了出声。

何慕初面色一红，有些窘迫地捂了捂肚子。

“吃饭去，我请。”徐晏辰关上车门，询问道。

“我请你吧，你总是送我本就有点过意不去。”何慕初摇摇头。

徐晏辰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谁曾想，小区内的几家饭店都休息关门了。

何慕初试探性地开口：“要不，去我家吧，我家冰箱里还有点菜。”

语罢，又补充一句：“如果不嫌弃我厨艺一般的话，不要抱太高的期待。”

徐晏辰淡淡开口：“我不挑食。”

屋内。

“抱歉，没有合适你的拖鞋，你就穿自己的鞋进来就好。”

何慕初看着玄关处的几双女士拖鞋，向徐晏辰投去歉意的眼神。

招呼着徐晏辰在沙发上坐下，何慕初便绑起头发进了厨房。

这是徐晏辰第一次到何慕初的家里面，上次也只是堪堪在门口停留罢了。

环顾了一圈，家中装修十分简洁，家具也不多，以米白色为主，课桌的茶几上摆着一本书，中间夹着一片木质书签。

徐晏辰好奇地翻开看了看，顿时青着脸又放了回去。

里边赫然是各种形式的人体解刨图，皆是现实的照片，而不是卡通的或是简易示意图。

纵然他平日里看到的各位伤患也不少，也无法直视这些场景。

这就是法医平日里看的书吗？

徐晏辰扭头一看，书架上类似的书籍更是还有好几排。

“徐队，饭做好了。”

在徐晏辰思索间，何慕初端着两盘菜出了厨房，放在餐桌上。

何慕初身穿一件小熊围裙，长发用一只簪子随意束起，额头与脖颈间是渗出点点汗珠。

与平日里身穿白大褂的淡漠模样截然不同，徐晏辰怔了一瞬。

洗了手落座，何慕初已经替他盛好了饭，桌上是两道简单的家常菜，番茄炒蛋与糖醋里脊。

味道也还不错。

饭后，徐晏辰本想揽下洗碗的任务，却被何慕初拒绝了。

徐晏辰望着何慕初的背影发愣。

不知为何，喃喃出声了一句。

“你从来都是一个完整没有缺陷的人。”

第18章

话出口后，徐晏辰动作一僵，微微张开嘴，也不知是否被何慕初听见了。

“……我先回去了。”也顾不上其他，徐晏辰忙转身离去。

关门的声音响起。

站在原地的何慕初还顿在原地，许久没有动弹。

手中的盘子掉落在池子中，砸破一个小小的豁口。

方才她听见的，是错觉吗？

水池的水并没有关上，直至水漫出打湿了衣物，何慕初才堪堪回过神来，忙关上了水龙头。

扭头看去，家中已然没有徐晏辰的身影，

方才的声音很小，在她本就不灵敏的耳中听起来似是幻觉一般。

“完整的……没有缺陷的吗……”

何慕初呢喃着，晃了晃脑袋，低头清理湿漉漉的台面与碗筷。

当晚，何慕初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高中时的那个天台，身穿宽大校服的黑发少年手肘撑在围栏上。

何慕初跑到他身边，少年转过头来，黑发被风吹得凌乱，面目却模糊不清，只看见薄唇一张一合着，说了些什么话。

何慕初听不清，又凑近了些，耳朵几乎贴到了少年的嘴唇。

少年微长的发丝划过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