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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面铜镜是上古神器。”

“借助雷电和术法的力量，就可以打开连通两个时空的门。”

宋泠玥伸手接过，触碰的瞬间，铜镜忽然亮起了莹润的光泽。

她谢过江予白，便转身要走。

在踏出殿门那一刻，身后忽然传来他沉重的嗓音。

“你可要想好了，你们二人只能回去一个。”

“留下的那个人，会死。”

第9章

江予白的话一直在耳边回荡。

宋泠玥是有些迟疑。

可遇到岑昱川时，她好像忽然就有了决定。

擦肩而过时，宋泠玥开口叫住了岑昱川：“你真的很想回去吗？”

岑昱川敏锐地捕捉到她话中之意，冷眸微眯：“你知道怎么回去？”

她不答他，倔强追问：“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岑昱川点了点头：“是，乔雅还在等我。”

乔雅。

又是她。

宋泠玥看着眼前这个爱了多年，分别三年，却依旧放不下的男人，心砸得沉沉坠落。

她突然笑了，眼中有苦涩也有放下。

宋泠玥其实对岑昱川的回答早有预料，也只是想要最后确认一次而已。

她将穿越之法说了出来，但隐藏了只有一个人能回去的部分。

岑昱川听完后，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花园。

宋泠玥站在原地，当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时，她却忍不住又追了上去。

“岑昱川！”

岑昱川脚步一顿，回头看她：“还有事？”

许是知道了回去的办法，他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

宋泠玥没有再走近，停在五步外的地方问：“如果……如果当年我没有走，我们会结婚吗？”

“就像你和……乔雅一样。”

岑昱川静静的看着她，眼神中闪过抹复杂。

最后只说：“世上没有如果。”

便再度离开。

宋泠玥站在原地，眼泪唰的涌了出来。

她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是啊，没有如果！

就像她曾千次万次想过，如果她有父母，如果她不是孤儿，如果那时候面对岑昱川家人的震慑威逼时，她能再勇敢些该多好！

可惜，晚了。

这天之后，宋泠玥再没去找过岑昱川。

好像他们之间的牵扯，在那一日就彻底的告一段落。

直到七日后，第一个雷雨天。

江予白来了王府，摆好了阵法。

宋泠玥看着站在阵法中间的岑昱川，走上前将一条白绫蒙在了他眼前。

“道长说，引雷电会有很强的光线，可能会伤到眼睛。”

“放心，他会一直告诉你怎么走的。”

视线被蒙蔽的瞬间，岑昱川隐约觉察到了不对。

但这念头只一瞬，便消失不见。

他也没有细想。

因为下一刻，便听见轰隆的雷鸣之声，以及道士的做法声——

“甲乙东方木，南火是丙丁，戊己中央土，庚辛西属金。”

“壬癸北方水，五行方位真，相位各有序，属性分阳阴！”

“轰隆！”

一道天雷破空降临，劈到铜镜上，反射出巨大的光线。

那光越来越亮，照得整个院子宛若白昼。

最后形成一道刺目的光门。

岑昱川眼前一片雪白，但即使如此，还是能瞧见那光！

与此同时，他耳边也响起了道士的指引：“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

岑昱川没有丝毫迟疑，抬步就朝着光亮走去。

可越走，四周就越安静。

直到法铃声消失，雷声渐弱，岑昱川才恍然发觉，耳边竟只有自己的脚步声。

他下意识的喊了声：“宋泠玥？”

然而，无人回应。

她怎么不说话？

岑昱川眉心微拧，心里有一种不安感越来越浓重。

他忽然想起，从踏进阵法的那一刻开始，宋泠玥就再也没说过话！

“往前走！”

道士的催促声遥遥的传来，岑昱川却鬼使神差地抬手扯下了眼罩。

然后回头。

下一秒，岑昱川脸色霎时苍白！

只见宋泠玥倒在阵法中间，双眼紧闭。

而她身下那闪着猩红色光芒的法阵，竟是由她手腕上流下来的血凝聚而成！

第10章

那鲜血蜿蜒而来，顺着法阵一直流到了岑昱川的脚下。

女孩身上的血几乎都要流干。

“不！”

岑昱川目眦欲裂，立刻回头朝宋泠玥的方向跑去。

可他没跑几步面前的门便忽然消失。

四周变得一片漆黑，江予白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我问过她，是否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来逆转天命。”

“她的回答是愿意。”

岑昱川对着空荡荡的半空大喊：“可我不愿意！”

他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光影，江予白的身形逐渐在光影中成型。

白袍道士看着他，眼中无悲无喜：“你继续往前走吧，别辜负了她一片苦心。”

眼看着江予白说完就打算离开，岑昱川上前想拦住他，却扑了个空。

他追问道：“那她呢？”

光影顷刻间消失，只留下江予白那句。

“她死了。”

岑昱川听到这句话，双手无力地垂下。

宋泠玥死了？

他站在原地，面对着这一望无际的黑，心中满是迷茫。

岑昱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失去意识的。

他再睁眼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穿越的那个雨夜。

城市的霓虹闪烁，宋泠玥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旁边。

二人四周围满了行人，有热心路人打了120。

岑昱川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宋泠玥的鼻息，感觉到她还有呼吸后才稍微放下了心。

急救车很快到来，把二人送去了医院。

医护人员很快来给他们做了全身检查，岑昱川昨晚最后一项检查，回去找宋泠玥的时候。

她病床前的医生问道：“你是宋泠玥的家属吗？”

岑昱川神色一怔：“我是……她朋友。”

中年医生脸上浮现可惜的神情：“麻烦你赶紧联系她的家属。”

“宋泠玥现在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苏醒的几率很小。”

岑昱川心中的希冀逐渐破灭，他明白，这是因为她没有回来……

医生看着眼前这神色灰败的年轻男人，忍不住又催了声：“你没事吧？赶紧联系她的家属。”

可宋泠玥是个孤儿，又哪里有家属。

岑昱川想定后，对医生说：“她没有其他亲人，要办什么手续我来吧。”

医生听了这话，看宋泠玥的眼神都变得怜悯起来。

昭定二十五年。

昱王府门口站了许多百姓，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

“前几日夜里，这昱王府的白光你们看见了吗？”

有那住在附近的赶紧附和：“看见了看见了，那白光亮得照得整个京城都像是白昼似的。”

先头那个人压低了嗓音：“据说那晚过后，昱王爷就病倒了，如今还昏迷不醒，昱王妃更是不翼而飞。”

旁人唏嘘起来：“怕是王府招惹了什么邪祟，那昱王妃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抓走了吧。”

昱王府的侍卫见他们对王府指指点点，连忙来赶人：“去去去，王爷王妃也是你们能议论的？”

百姓们心生畏惧，四散而去。

离京城不远处，有一座玉宁山。

此山极高，据说从来没有人上去过。

玉宁山顶上有个冰洞，宋泠玥正静静地躺在洞里的玉床上。

第11章

一个身穿白袍的道士御剑而来，在洞口停下。

他走进冰洞，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瓶盖打开，里头就跑出一缕淡蓝色的光，那光轻轻巧巧地流向宋泠玥身旁的灯盏。

汇入的那一刻，火苗跳跃，冰洞中霎时明亮了几分。

江予白见状，轻轻松了口气。

那天夜里，宋泠玥的魂魄四散，幸好他提前借来了聚魂灯，才勉强留住她一线生机。

这些日子以来，他上天入地四处寻觅她流落的魂魄，如今总算是拼凑起了七八分。

江予白轻轻抚了抚宋泠玥的头发，呢喃道：“你为他死了六次，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了。”

女孩静静地躺在玉床上，像是睡着了一般，睡颜十分安宁。

他无奈勾唇笑了笑，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转身在一旁坐下，盘起腿为自己疗伤。

今日带回的这缕魂，是从魔界裂tຊ缝找到的，那里气息最是浑浊，终日盘桓着数不清妖魔。

他护着怀中宋泠玥的魂免受魔气侵扰，不留神便被魔物从背后偷袭了一爪子。

2023年，医院。

宋泠玥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月。

岑昱川坐在她的病床前，脑中反复出现她跪在阵法上的场景。

巨大的阵法中，她的身影是那么脆弱，她当时该有多痛……

他伸手想摸摸宋泠玥的脸，但在即将触碰到她的那一瞬，却倏然收回。

岑昱川垂眸苦笑：“我的确是很想回来，可……”

可他没有想到，宋泠玥会用自己的命，去换他回来。

也没有想到，如今终于得偿所愿，自己心里却始终空落落的。

岑昱川自从醒来后，已经在医院整整守了一个多月。

身边的朋友都很疑惑，他明明都已经和宋泠玥分手好几年，现在怎么又突然看起来对她一往情深的样子。

岑昱川唇舌泛苦，他没办法去和别人解释，那些像是梦境一样的经历。

在那里，他和宋泠玥是夫妻。

可惜除了他们二人，没有人知道。

岑昱川让人帮他找来了许多史书，他一边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