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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忙吧。”

　　护士微微一怔，点头：“好。”

　　转身要走时，柯子瑜却又喊住她：“你知道祁知正在哪儿吗？”

　　“祁医生？”护士回忆了下，“祁医生在急诊，要我帮你叫他过来吗？”

　　急诊？

　　柯子瑜轻皱起眉，祁知正是心脏外科的医生，怎么会去急诊。

　　她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待护士离开，柯子瑜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

　　上周她确诊脑瘤，祁知正答应会来帮着办理住院，但却一直没出现，电话也不接。

　　她还以为他有重要的手术……

　　柯子瑜攥了攥手，起身离开病房，坐电梯去了一楼急诊。

　　急诊一向是医院人最多的地方。

　　可柯子瑜刚走出电梯，就看见祁知正站在急诊站前。

　　他戴着一副银边眼镜，白大褂干净整洁，里面的白衬衫领口处坠着一只玉雕佛牌。

　　清冷出尘，禁欲疏离。

　　他是启明医院最年轻的心脏外科主治医师，从业八年，上千台手术中没有一次失误。

　　医院里很多人都喜欢祁知正，柯子瑜也是。

　　也比其他人更早。

　　她和他青梅竹马，至今已经喜欢了他整整十年。

　　十年，自己已经没有下一个十年了。

　　柯子瑜压住心底的苦涩，抬步向他走过去：“知……”

　　这一声还没出口，她忽然看见祁知正抬起手，将对面女医生垂在脸旁的碎发捋到了耳后！

　　霎那，如坠冰窖！

　　柯子瑜从来没有看到祁知正和任何一个人有那样亲密的时候。

　　她甚至不敢去想那个人是谁，她和祁知正又是什么关系？

　　只能仓皇的转身，在祁知正看来之前逃进电梯。

　　柯子瑜浑噩地回到病房，坐在床边，看着外面的皑皑大雪双眼失神。

　　这些年，陪在祁知正身边的只有她。

　　他想当医生，她便陪他考医学院，共同反抗家里的安排。

　　他是手术的主刀，她便放弃主刀的机会，心甘情愿主动给他做一助。

　　可祁知正的眼里，始终没有她！

　　心脏像被利刃刺破般疼起来。

　　柯子瑜捂住胸口，弯腰狠狠咳了几声。

　　因为太过用力，她眼前一时晕眩，想去拿水杯时怎么都看不清。

　　就在这时，一只修长的手将杯子拿起递到了她面前。

　　祁知正眸光淡凉，像一弯水似的：“开始疼了？”

　　柯子瑜看着他的手，想到这只手刚为别的女人捋过头发，心头就一阵阵发涩。

　　“还好。”她接过杯子，垂眸避开了对视。

　　祁知正没看出她的异常，拿起她的病历翻看了两页：“我已经和脑科主任打过招呼，你不用担心，医院会给你最好的治疗。”

　　柯子瑜握着杯子，沉默好一会儿才问。

　　“知正，你还记得我二十岁生日那天你说的话吗？”

　　祁知正手指一顿。

　　九年前柯子瑜二十岁生日。

　　他曾说：“如果等到你三十岁，我们还男未娶女未嫁的话，我就娶你。”

　　祁知正眸色微暗：“记得，怎么了？”

　　柯子瑜仰头看他，语气轻飘飘的：“我想结婚了。”

　　“你娶我吧。”

第2章

　　病房里好一阵静默。

　　柯子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但她是真的想嫁给祁知正。

　　她也知道因为自己的病，他不会立刻拒绝。

　　可不料，下一秒祁知正却淡凉开口：“我不能娶你。”

　　柯子瑜狠狠一震，心像被丢进雪水里一寸寸冷了下去。

　　“为什么？”

　　祁知正回答的很认真：“小瑜，那句话只在我们都没有喜欢的人的前提下才成立。”

　　“而现在我有喜欢的人。”

　　柯子瑜的心脏像从万米的高空砸落，摔得稀巴烂。

　　她几乎是瞬间，就想到急诊站那个被他温柔对待的女人。

　　是她吧……

　　自己陪伴十年都没能得到祁知正的心。

　　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魅力？

　　柯子瑜不知道，只是比起那个答案，她现在更觉得无地自容。

　　就好像被扒光了，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忍住心痛，不敢去和祁知正对视：“既然这样，就当我没提过。”

　　“我等下还要做检查，你……先回去忙吧。”

　　这是她能做到的最大平静。

　　祁知正好像没察觉，自然地点了点头：“要是哪里不舒服，记得告诉我。”

　　柯子瑜强撑着扯了扯嘴角：“你又不是脑科医生，告诉你有什么用？行了，快走吧，我没事儿。”

　　祁知正不再多留，抬步离开。

　　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柯子瑜眼睛就红了。

　　但她死死掐住手心，不肯让眼泪轻易掉下来。

　　有什么可难过的呢？

　　这些年的相处中，她早就知道祁知正不喜欢自己。

　　他有了喜欢的人也好，至少等她死了，还有人陪在他身边。

　　也幸好祁知正不喜欢她，不然他还要为了自己的死难过。

　　柯子瑜越想越崩溃，将整张脸都埋进了枕头里……

　　等情绪缓和好，她才出门做检查。

　　结束时，外面天色都黑了。

　　柯子瑜穿着病号服往回走，迎面走来几个医生。

　　她看着他们身上的白大褂，眼里尽是羡慕。

　　也有遗憾。

　　从业医生五年，因为想多陪在祁知正身边，她放弃了做主刀的机会，给他做一助。

　　她以为来日方长，主刀的梦想总有机会去实现。

　　不想自己会患上脑瘤，双手开始震颤，再也不能握手术刀！

　　柯子瑜失魂落魄地回到病房。

　　一推开门，却望见祁知正来了。

　　她不免惊讶，却又难忍高兴：“你怎么来了？科室不忙吗？”

　　祁知正听到声音转回身，指了下放在桌上的餐盒：“给你带了饭，检查还顺利？”

　　“顺利。”柯子瑜自然的想要跟他说发生的事情。

　　可话没出口，就停住了。

　　他们和以前不一样了。

　　柯子瑜咽下苦涩，逼着自己疏远：“谢谢你帮我带饭。”

　　祁知正微皱起眉：“怎么回事，和我还这么客气？”

　　柯子瑜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异样：“这不是怕你喜欢的人误解吗？”

　　“你下次不用特意给我买饭的，我可以叫护士。”

　　祁知正察觉到她心情似乎不好，刚想追问。

　　病房门口突然响起一道女声：“祁医生。”

　　柯子瑜跟着祁知正一起转头看去。

　　就见病房门口站着个女医生。

　　柯子瑜认识她。

　　陈佳霓，一个刚毕业被分到急诊的实习医生。

　　而她的身形也有些眼熟……

　　柯子瑜还没想清，目光先往下落。

　　这一落，她如同被人一剑穿心般猛然僵直——

　　只见祁知正那块从不离身的玉雕佛牌，竟然挂在陈佳霓的脖子上！

第3章

　　那块玉雕佛牌，是祁知正的祖父留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