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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明洛抬头，缓缓看来。

这样的眼神，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程明洛脸上浮现出一个礼貌的淡笑表情：“小姐，你……认识我吗？”

我只觉得脑子好像被一道雷轰过一样。

这是……失忆？

我看着头上包了一块厚厚纱布的程明洛，把目光又挪向了医生：“他怎么了？？”

医生取下听诊器：“手术很成功，脑震荡的情况也有所缓解，只是头部遭到撞击，颅内有少量出血压迫了记忆中枢，从而引起了失忆。”

我想起手术时，医生那时候也说过同样的话。

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这种情况的话，他还能想起来吧？”

医生点头：“他的手术非常成功，失忆只是暂时的，可以恢复。只是时间有长有短得看血块的情况。”

医生又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术后的注意事项后，便带着护士离开了病房。

我没有动，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程明洛。

程明洛也不躲闪，只是目光依旧疑惑。

良久，我终于接受了这荒谬的现实：“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程明洛摇了摇头，反问：“刚刚那位女士说，她是我的妈妈。那你和我，是什么关系呢？”

关系……？

我别过头去，程明洛只是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可是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只觉得眼眶好像又开始酸胀起来，好像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心中翻涌。

硬要说的话，那就是功亏一篑。

我忍住了马上就快冲到嗓子眼的哽咽，尽量平淡：“我们是夫妻。”

程明洛有些微微愣神。

并不是因为自己突然“被迫”知道了自己已婚的消息，而是，他看见了林岁微红的双眼。

面前这个自称他们是夫妻的女人，是在难过吗？

看着这样的林岁，程明洛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隐隐抽痛。

这是一种对现在的他来说，很陌生，很新鲜的情绪。

可是他无端感受到了和林岁对等的难过。

但是，既然是夫妻的话，为什么会难过呢？

是他做了什么对他不好的事情吗？

程明洛小心翼翼的看着马上就快哭出来的林岁，想了很久，还是认真的开口。

“老……老婆？”

第32章

我霎时顿住了。

刚刚应该是没有幻听吧？

明明只是失忆而已，怎么程明洛的表现，这么奇怪？

程明洛歪歪头，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不好意思，是我叫错称呼了吗？”

我只是摇摇头，露出了一个有些僵硬的微笑：“那……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

“我叫林岁，你……以前都叫我笙笛的。”

程明洛露出了然的微笑：“茉……柔？”

我点点头，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觉得一时间还要消化一下现在脑海里的信息：“你先休息吧，我不打扰了。”

程明洛沉默着点点头，然后目送着她出了房门。

程明洛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为什么，看见林岁的第一面，他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是觉得庆幸呢？

庆幸的是，幸好，幸好……她还活着。

……

我刚出病房，便迎上了姜母担忧的目光：“怎么样？子胥认出你了吗？”

我沉默着摇摇头，声音苦涩：“他好像把所有人都忘记了。”

姜母的眼眶又红了起来：“我们……我们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我抱住了姜母，低声安慰：“没事的妈，他人还是好好的呢，医生都说了，是脑内血块压迫了神经，这只是暂时的。他会想起来的。”

对，这些只是暂时的，程明洛会想起来的。

接下来，我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一个失去了所有记忆的程明洛呢？

把姜母送走后，刚刚半天没吭声的覃澈看了过来：“姜先生现在身患重病，笙笛，我觉得，离婚这件事，你可能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我只觉得茫然：“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

这幅模样落在了覃澈眼里，他心中微动，他伸出双手……最终也只是轻轻拍在了林岁瘦弱的肩头：“失忆是暂时的的，你刚刚不就是这样安慰伯母的吗？”

覃澈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没事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我勉强笑笑：“你说的对。”

覃澈收回了手，只是笑容里略带苦涩：“你今天还要陪护，我和你一起吧。”

我连连摆手：“这怎么好意思麻烦你？我知道律师的工作都很忙的，你也要休息，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覃澈的目光带上一丝失望，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好吧，那你不要太累了。”

目送着覃澈走远，我心中不知为何舒了口气。

回到了病房，只见程明洛还没有睡。

我只能尽可能忽略掉曾经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微笑着开口：“怎么还不睡？”

程明洛看见她进来，眼睛亮了一瞬：“我……在等你。”

我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我从没有见过程明洛打直球，这还是第一次。

比起之前的虽然冷静平和但是古板严肃的样子，现在的程明洛，显得更加柔软了一些。

我耐下心来，坐在床边陪着他。

程明洛突然开口询问：“你说我们结婚了，那我们结婚多久了？”

我垂下眼眸，随手拿起果篮里的苹果开始削皮：“三年。”

程明洛看着她的脸色，心中多出几份猜想：“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被迫和我结婚的？”

我停住了削苹果的动作，完整的苹果皮断了。

他甚至都不记得过去发生的事情。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些都是无法忘记的回忆，无法抹去的伤痛。

我蓦地想起了曾经的他，他总是能够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予我力量和支持，他的出现让我觉得生活有了意义。

然而，现在的他却变成了一个陌生人，对我的存在一无所知。

“你说反了，是你不喜欢我。”

我深呼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