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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愣一回头，竟看见了茯苓躲在凤祁身后，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凤祁警惕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桑雉顿了片刻，环顾四周，才发现，这里竟是瑶池。

那万丈渊之下，竟与瑶池相通！

她愣神间，那方凤祁已然拔出利刃：“你这魔女，来此处究竟意欲何为？”

魔女？

桑雉眸中寒光一闪，感受着体内重新流转的魔气，笑道：“你都说我是魔女了，我自是来毁了九重天的！”

“二师姐！”茯苓看着周围聚上来的天兵，咬唇道，“你别再执迷不悟了，你若怪我抢走太子哥哥，抢走大师兄，你只管冲我一人来便是了。”

桑雉看着她虚伪的脸，冷笑道：“是吗？”

随即一抬手，茯苓便不受控制般猛地从凤祁飞了过去。

桑雉掐住她的脖子，看着她惊恐的表情，眼中杀意尽现。

“你不会以为，躲在别人身后，就没事了吧？”

第19章

她的手越受越紧，似乎要将过往的一切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尽数还于她身上。

茯苓脸色已然青紫，她双手无力的掰着桑雉的手掌。

气若游丝道：“救我……太子哥哥……”

“桑雉！”凤祁冷冷皱眉，“你有本事冲我而来，何苦为难她！她是无辜的！”

一旁的梧山众人亦是赶了过来，师尊怒道：“你想做什么！”

“无辜的？”桑雉冷笑一声，将快要断气的茯苓扔在地上，冷笑着看她，“陷害，栽赃，哪一样无辜了？”

茯苓痛苦地伏在地上喘着粗气，闻言慌乱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没有……”

“没有？”桑雉眼中寒光尽现，手一挥，一道风刃便破空划向茯苓手臂。

“啊——”茯苓惨叫一声，只见那手臂上一道伤口深可见骨。

“茯苓！”凤祁怒目看向桑雉，拔剑欲刺，桑雉一抬手，便将周围人震退数丈远，就连师尊也被震退了数步。

师尊与凤祁皆是皱眉：“你——”

桑雉嘴角嗤笑：“你不会以为我还是任你们欺凌的桑雉吧？”

说罢，手一挥，茯苓身上又出现两道伤痕。

桑雉看着地上痛得打滚的人，问道：“那剑，是谁弄断的？”

茯苓冷汗直流：“我……我不知道……”

桑雉抬手，又是一刀：“你确定？”

“啊——”茯苓捂住手臂，看着桑雉充满杀意的眼神，心头剧颤，正想否认，却见他又抬起手，立即喊道：“是我！是我！那剑是我弄断的！”

此话一出，凤祁掐诀的手，瞬间顿住了。

桑雉看向一旁的师尊，又问道：“那魔兽的封印，又是谁解开的？”

茯苓一顿，见她举起手，又哭喊道：“是我！是我解开的！”

“听清楚了吗？”桑雉讥讽地看向周围不可置信的仙人，“这便是你们心心念念维护的心上人，好弟子！”

她抬手，又是一刀落下：“还有什么？全说清楚！”

“啊，我说我说……”茯苓哭道，“是我那日约二师姐去的洗髓池，然后自己摔下去的……”

“茯苓！”凤祁双拳紧握，只觉心中那纯洁的凡间女子形象碎裂了。

桑雉嗤笑一声：“那日你抽了我的神髓为你重塑仙骨。”

她抬手，在茯苓惊恐的目光中，冷声道：“如今便还给我吧！”

“啊——”

茯苓瞬间便觉那无形刀刃剐开了她的背脊，一刀一刀将她的仙骨剔除。

“救我……”

她无力地抬头看向凤祁，却见他双拳紧握，眸中尽是被骗后的冷意。

桑雉讥笑一声，随后手骤然一握，那仙骨便瞬间化为了粉末，茯苓瞬间晕死在地。

突然之间，天边传来一道声音：“放肆！”

一抬头，便见天君冷着脸往这边飞来：“九重天，岂是你魔女放肆之地？”

桑雉看着他，仿佛又看见了诛仙阵前这人伪善的脸，又感受到了妖魔大战之地阴险之人的掀起，顿时只觉胸口一阵翻涌。

体内的魔气似乎也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而瞬间溢散开来，她双目猩红，眼前一片血雾茫茫，冷声道：“你，不配做天君！”

第20章

盘古开天辟地之处，引天三界最纯净之水入瑶池，以净化万物。

本该是天地间最纯净的存在，此刻竟隐隐被魔气浸染。

天君脸色骤变：“还不拿下！”

桑雉眼中此刻一片血红，只觉胸口处一阵阵煞气不断上涌，几乎将她的所有神识都侵蚀殆尽，只余下两个字——“杀”！

耳边一阵脚步声，她一抬手，便有数道红光破空飞出，前来的天兵瞬间被红光侵蚀，化为了飞灰。

众人皆惊，天君大骇：“当真入魔了，快杀了她！”

天不过你听命，皆是齐齐上前，梧山座上仙尊亦是以术法将桑雉困住。

桑雉已然目不能视，只能看见眼前一个个人影不断冲上，将她困在了原地，就如同当时的诛仙阵一般。

要杀她的、全是要杀她的！

她心底的魔气不断上涌，眼中只剩下了一片血海，最后的一点神识也消失殆尽。

只是手起刀落，瑶池台上，一片片鲜红刀光冲破云霄，只听得一片冲锋之声，再听得一片哀嚎之声。

随即一道红光闪过，那梧山仙尊掐诀的手一顿，整个人被震飞数尺远，口吐鲜血再不能动，没了桎梏，桑雉便一路杀一路往天君处掠去。

天君尚且一惊，转眼间那魔女就已到了眼前，对上那双鲜红嗜血的眼睛，只觉心头骤然一凉，头皮阵阵发麻，几乎忘了动作。

桑雉手中化剑，抬剑便斩。

凤祁怒道：“你敢！”

他立即飞身而来，却还是差了一步，那锋利剑刃带着破天之势，已然落在了天君脸前。

桑雉满眼的恨意，全然毫不留情，置之死地的一招。

时间仿佛都静止了，所有人皆是慌乱。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穿过云层，落在剑上，顿时便化为了一片金光，自天君面前消散了。

天君往后退了一步，依然心有余悸。

桑雉眉间一皱，抬头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阿弥陀佛。”金光之中，一双金色眼睛半垂着看向世人，无悲无喜，怜悯众生。

“佛祖。”天君眼中一喜，“快收了这魔女，否则九重天就毁了！”

云中佛像平淡道：“因果循环，这是你种下的因，所结的果，我无权干涉。”

桑雉冷哼一声：“你既无权干涉，又为何要献身？佛界游离三界之外，你若想要插手，在事件开始之初便应该插手，而不是现在！”

她举剑指向云层：“你若再插手，我便连你佛界一同端了！”

佛祖终是转了眼眸，指尖轻点，桑雉觉眼前一阵空茫，身边的景象瞬间消散，仿佛被带入了一个无形的空间之中。

在这空间中，她体内魔气竟渐渐消散了，连同眼前的血红，也清明了过来。

佛道：“你已被魔气侵染了，还不自知吗？”

桑雉神识终于回归，她握紧剑，却依旧冷冷道：“我依旧要杀他，你要救他吗！”

“天地浩劫将至，他不能死。”佛垂眸道，“天地循环，总有其中规律，他的结果取决于他曾经的因，一切尘埃落定，佛界直是不会插手，只是现在不能。”

“我非救他，而是救世人。”

第21章

救世人……

瑶池之上，金光渐散，佛来了又走。

桑雉挣开眼睛，平静地看着现场所有人，抿唇转身边走，无一人赶拦。

纵然心有不甘，可她亦知道佛说地确实不假。

在万丈渊之下，那道金光钻入她指尖后，她似乎穿过层层幻影看见了未来的人间。

魔气肆意，民不聊生，一头巨兽几乎毁了三界。

唯有一人能破局，那便是天君。

她虽不是什么菩萨心肠，也并非什么良善之人，可预知了未来，却怎么也不能将最后救世的关键杀死，魔的寿命无穷无尽，她有大把的时间，杀了这个伪君子。

桑雉眸光一顿，手一挥便要走，却又仿佛想起了什么，转身走至凤祁身边。

她看着凤祁那双冰冷怀满仇恨的双眼，轻笑一声，随意掐诀，一层轻飘飘的犹如烟雾般的东西便从他身上飞出，被桑雉紧紧抓在手心中。

“这神格曾护你历劫，如今已然无用了。”她轻声说道，随即指尖一用力，那神格便轻轻碎了满地。

从此天界少了一位神，魔界多了一个魔。

凤祁眸光微动，不等他开口，桑雉又道：“你恨我，两百年前我抛下了你。”

她嗤笑一声，一抬手，一点金光便于凤祁额间闪现，凤祁眉间一皱，只觉脑中似乎都涨开了一般，瞬间捂住头跪倒在地。

“你这魔女要做什么！”天君怒道，却见桑雉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再没说一句话，随即消失在了原地。

天君眼中含着不甘怒意，急忙叫人去扶凤祁。

却见凤祁脸色苍白，眼神空洞不可置信：“她是救我……”

他捂住头，一段段被掩住的记忆，仿佛都如拨云见日般浮现了出来。

两百年前桑雉为救他引开追兵、三百年前历劫的雷劫、去凡间偶遇妖兽，那致命的一击……一桩桩一件件皆是桑雉为他所做。

他胸口刺痛着，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心痛，几乎将他的整颗心都剖开了。

可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他捂着胸口，几乎窒息，迷雾中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文德仙尊，我想娶桑雉为妻，生生世世，都会护她左右，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凤祁一顿，只觉胸口血腥翻涌，一张嘴，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原来是他，竟然是他求娶的，为什么会忘了，为什么！

凤祁头痛欲裂，心脏这一刹那疼得喘不过气，心脏的一阵刺痛之后，他双眼发黑地瘫倒在地上，张大了嘴却呼吸不到空气。

意识模糊间，耳边人焦急的呼喊渐行渐远，一人的声音却愈发清晰。

“用这件法器便能让他忘了自己所爱，只爱我一人吗……”

是茯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