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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妈！我回来了！”

　　我推开了粗糙木门，带着周瑶瑶来到院中。

　　院子左侧有一块开垦的小田，里面简单种了一些家常菜；右侧是树枝编织而成的鸡圈，养了五六只鸡；正对我前方的就是爷爷那一辈修筑的土坯房，如今破旧不堪，能看到屋里的灯光透过一些墙孔照射出来。

　　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酸滋味，没脸去直视周瑶瑶。

　　“妈，我回来了！”我再喊了一声。

　　屋中的门缓缓打开，她裹着头巾，着装有种上个年代的气息，浅灰色，依稀可见的补丁蔓延在全身衣服每一个角落。

　　“是狗蛋回来了吗？”妇女看上去很激动，一只手搭在门边上急促说。

　　“是的妈，您儿子回来了……，带着女朋友回来了！”

　　我拉着周瑶瑶的手走向前去。

　　“您好，阿姨！”周瑶瑶笑着说。

　　“哎哎哎，回来就好。”

　　我的母亲左顾右看，目光打在周瑶瑶身上，眼泪激动地在眼角打转。

　　“咱们回屋说，我这眼睛落下一些毛病，只有在有光亮的地方才能看的清楚些。”

　　屋内。

　　一个差不多有六十平的房子，映入眼帘的是两间寝室一个厨房和一个狭小的客厅。

　　周瑶瑶环顾四周，厨房那个角落有一个烧蜂窝煤的炉子，上面炖了一口锅，旁边不远处有一张破烂不堪的桌子，桌子上放了几个碗，目光下移…，是一桶刚买的香油。而两间寝室没有门，只是挂了两条床单，客厅放了一台二十寸的老电视机，此刻正播放着当地新闻，几张破旧的老凳子位于对立面。

　　泛黄的灯，她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白鞋，它变得肮脏不堪，惹了一身泥。想必她的内心是复杂的，犹如一道雷电击中幻想，这里和她想象中的农村完全不一样，虽然她也是出自农村，可最起码自己家里是三层半的水泥房，房子里还铺着地板砖呢。

　　她再看了看热情的中年妇女，干燥的嘴唇脱了一层皮，紫红色的脸庞始终带着笑容望向她。

　　我默不作声，将行李箱推进卧室，时不时望上一眼周瑶瑶，她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但是…，那张阳光明媚的脸蛋失去了光，迎合着母亲勉强笑了笑。

　　周瑶瑶将手中的三个袋子交给我的母亲。

　　“阿姨，这是送您的新衣服，保暖！我问过王雨生了，这个尺码绝对合适，我特意买大了一些，快去试试合不合身吧。”

　　母亲连忙拒绝：“来就来嘛，还破什么费呢，我都一把年纪了，穿什么都是穿，你们在外赚钱也不容易。”

　　“妈，您就拿着吧！这是瑶瑶的一份心意。”我走了出来。

　　母亲只好收下，说道：“谢谢你了，瑶瑶。”

　　“阿姨，快去试试吧！”

　　母亲木楞，这种感觉还没来得及适应，过了许久才点点头，走进寝室。

　　没过一会，笑着走了出来，像个害羞的黄花大闺女，目光不好意思地整理新衣裳上的纽扣。

　　“蛮好看的呀，至少年轻了十岁。”周瑶瑶夸赞。

　　母亲笑了起来，从小到大，她除了一两套缝缝补补的衣服外就再也没有买过新衣服，就连我和妹妹说给她加一套的时候，她也是拒绝的。

　　母亲走到瑶瑶面前露出淳朴地笑容，“谢谢你，瑶瑶。”

　　“阿姨，别客气。”

　　母亲从口袋中掏出一块包好的红布交到瑶瑶手上，“瑶瑶，这是老家习俗，男孩子带女朋友回家，老一辈都要做个表态，不论如何，你都要收下，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阿姨，我不能要！”周瑶瑶缩回手拒绝。

　　“你就收下吧！瑶瑶，这是老家习俗。”

　　周瑶瑶的大眼睛看着我，我点点头，她这才缓缓伸过手接下这份来自母亲的心意，掀开红布，是厚厚的一沓钱整整齐齐的叠在一起，大概有三四千的样子

　　原来是之前我跟母亲通过电话，说我要带女朋友回家，母亲高兴的搭坐村里的拖拉机去到镇上的银行里，将省吃俭用省下来的存款都取了出来。

　　“阿姨，这太多了，我真不能要。”周瑶瑶一个劲晃动脑袋。

　　母亲给我和瑶瑶倒上热水，说，“不多，不多，收下就行，这是阿姨给你的，缺什么自己买点，可别省着花。”

　　周瑶瑶心里五味杂陈，阿姨平时都舍不得花的钱都给了她，她再次望了望四周，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心里有一丝想退缩…。

　　深夜已至，我和她靠在卧室整齐堆放的画棉被上，这一晚她问tຊ了我许多问题。

　　“王雨生，倘若有一天，我和你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做出了与地铁上那位老爷爷儿媳妇一样的决定，你会支持我吗？”

　　我思绪了一会，缓缓说道：“我也不清楚，可这也没法比啊，人家至少不用担心生活问题，可你看我家这种条件，若是把她孤零零扔在这，我也于心不忍啊。”

　　肆意的风呼啸而过，窗子阵阵抖动，周瑶瑶她低声哭了起来。

　　“瑶瑶，你这是怎么了！”

　　我连忙抱住她，却被她推开。

　　周瑶瑶将母亲给她的钱交给我：“这钱我不能要，你找个机会还给阿姨。”

　　“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

　　“那我问你，既然你家都这样了，为何你还没有一点上进心，你看看你平时下班就是打游戏，除了这个月做过兼职你还做过什么？你有想着提升一下自己吗？”

　　“我一天上班就够累的了，下班了也是为了娱乐一下嘛，缓解一下今天的疲劳。”我有些不耐烦了，语气重了一些。

　　周瑶瑶在暗夜中仰望，两道洁白无瑕的泪水轻盈落下，她低吟，“王雨生，我们分手吧！我们不合适！”

　　就这样，我们一直争辩到天亮，两人彻夜未眠，你一句我一句。

　　就在我喋喋不休的追问下，她再也压抑不住，冲着我大声发泄出所有情绪，“王雨生，我知道你家穷，可你自己好好看看，你家这哪是穷那么简单，简直就是家徒四壁了呐！”

　　母亲在门口也听到了这些话，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听着。

　　周瑶瑶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冲出了没有房门的门，我追了出去。

　　来到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