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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踪影。

回京的第一件事，他不是先去处理那满身伤势，毕竟一路而来都只是草草处理，而我又找准时ᵂᵂᶻᴸ机便往非要紧处插几刀，他带我去见了一个人。

那人是一名道士，他是一名捉妖师。

李暻文说自我坠落河底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开始怀疑自己记忆的真实性。

他说从前他想伤害我，但每次看我痛苦的样子他的心底也不好受，他更是听到我想要离开的那一刻就恨不得将我关起来。

幸而这老道闻妖气而来，将赵素儿和猫妖联合的幻境打破。

我只觉得荒谬，他竟要联合旁人编如此好笑的笑话来玩弄我？

那道士闻言一笑，“娘娘请看。”

我看他拎出一个金丝笼子，那里面关着的……是赵素儿的那只黑猫。

他将笼门打开，嘴里念念不断，一道残影而过，那黑猫就在地上变成了一个人，是……是赵素儿的表弟，秋墨。

他说此妖顽劣，竟然动用术法扭转时空，让赵素儿重生，还将本该属于我的爱情转换到了她的身上。

我摇头失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李暻文神情激动握住我的肩，他这几日都是一幅神色悲悯的样子，眼里的泪好像怎么也流不尽。

“婼儿，是这样的……婼儿，我没有骗你，是赵素儿，她上辈子没有得到我的爱，她嫉恨于你，她亲手杀了你……是她拆散了我们的姻缘……”

“娘娘不信的话，请看。”

他大手一挥，我便感觉周围物象在变化。

我看到了赵素儿的小时候，看到了她被府中嫡母折磨，他的父亲赵大人也不管她和她的姨娘分毫，她的兄弟姊妹们把她当做畜生一样的任意欺辱。

终于在有一天，她在被欺负时，有一位小公子赶走了那些人，还给了她一块桂花糕。

那是幼时的李暻文，他将桂花糕塞给她，说“吃吧，这是我给婼婼带的。”

“婼婼善良大方，她不会生气的。”

从此，赵素儿便成了在阴暗处窥探的怪物。

她在暗处偷看我和李暻文的生活，她的表情逐渐越来越狰狞，她躲在树后，指甲不断地划着树干。

我看到她处处纠缠李暻文，李暻文丝毫不掩盖自己的厌恶。

她受着旁人的肆意嘲笑，他们说谁不知道晋王殿下和太傅府的千金青梅竹马，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也不知从几时此，她的怀里多了一只黑猫，那只黑猫慢慢地化为了人形，她叫他秋墨。

我看到她揪住化为人形的黑猫，她哭着求他，求他帮帮她，求他用术法给她一个被李暻文爱的机会。

在她杀死我之后，她还没有来得及被李暻文报仇，黑猫就驱动了术法，让时空扭转，回到了李暻文狩猎坠崖那日。

而李暻文对我的爱，被尽数换给了赵素儿，李暻文对赵素儿的很，分毫不差给了我。

13

“怎么办呀……怎么办呀……婼婼，那是我对你的爱呀……是我对你的爱……凭什么……凭什么给了她……”

李暻文痛哭流涕，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最爱的妻子被人害死，而ᵂᵂᶻᴸ他被算计爱上了杀人凶手，还肆无忌惮地伤害着真正所爱之人。

我的眼泪也包不住，就这样顺着脸颊滑落。

该怎么办呢？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我现在对他也早已心如死灰。

“李暻文……放手吧……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暻文哥哥……”

他哭着将我拥入怀抱。

他带我去看赵素儿，这个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

李暻文把她丢入了军营做了军妓，这里的人一个个都能折腾，又有着不可告人的癖好。

等我再见她时，她蓬头垢面，精神已经有些许恍惚。

可她一见我们，就放声大笑，笑得眼角都是泪，“李暻文呀李暻文，你现在尝到那种不被人爱的滋味了吗？”

“是不是现在无论你怎么求，苏婼都不会爱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终于知道了吧，我多爱你呀，可你为什么连一眼都不肯给我？为什么！啊？为什么！”

她就在这里放声大叫。

“苏婼，你为什么什么东西都要独占？你是太傅府的千金呀，你什么都有，你凭什么还要独占李暻文？我只是想留在他身边而已，你都不让？”

“苏婼，你该死！你该死！都是你的报应！报应！”

我看着她那幅疯魔的嘴脸，一连甩了她五个巴掌，打得她双脸微肿，嘴角带血。

竟然她给我带来了痛苦，那就把痛苦再全部还回去吧。

我将她带回去了，把她扒光放进了一个人形的模具里，我要用她来做我的试药工具。

她不是让人在我的床上放毒蛇吗？那我就往里面给她放毒蛇，让她先尝尝那种被毒侵蚀全身的痛苦，我再给她解毒。

我要让她看人被烙铁烙满背的样子，让她看人被剥皮的样子。

噢~对了，她的那只猫，我还要让她亲眼看着那只猫人形被折磨，原型又被驯化的样子。

她被吓得哇哇大叫，不断地咒骂我，没过多久就疯了，那就把她做成人彘吧，让她就这样一辈子痛苦的慢慢死去。

14

李暻文固执地守在我的身旁，我丝毫不掩盖满脸的冷漠。

他小心翼翼地讨好我，衣食住行他要一一过问，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精心挑选的。

他说“婼儿，你别怕我，我是暻文哥哥呀，我不会害你的。”

他怕我一睁眼就不在了，每晚不顾众人反对在殿外支起一个小帐篷，守着我。

我看他照着以前蒹葭院的院子重新一点点的布置，他说以后那就是我们的家。

他说他要让我做皇后，无论我要什么他都给我。

我说我要走。

他突然就发了疯，大叫着拥我入怀，似要把我勒入他的骨血里，他不住地摇头拒绝，

“不可以！不可以！婼儿……我求求你，你别走……那不是我呀……那不是我的错，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说着说着他就开始咳血。

我已经说不清我是什么心情了，我恨他，恨他毁了曾经我看作珍宝的爱。

可是却突然发现ᵂᵂᶻᴸ他也不过是被赵素儿牵入局中的棋子，他好像身不得已。

可我还是不想原谅他，加注在身上的痛苦，难道他再经受一遍便可荡然无存了吗？

我好想木屐山呀，我好想李暻恪，他什么时候才来救我？

李暻文突变便转变了。

他变得眉眼温和，谈吐间带着少年气，除了那张写满上位者尊严的脸，他好像回到了少年之时。

他拉着我行走在京城的街道上，给我买街头的冰糖葫芦，他笑着跟那老伯说“要一只果儿最大最火的，婼婼爱吃。”

他每天都给我带来广福楼的桂花糕，他固执地背着我，逛护城河边喧闹的灯会。

他说我最喜欢兔子灯了。

秋日肃穆时分，他非要带我外出去放纸鸢。

我问他“李暻文，你病了吗？”

他对着我一笑，笑着笑着突然就开始落泪“没有……我没有病，我好好的，我怎么会病呢……我还要娶婼婼……我要是病了……婼婼怎么办？”

但是他回宫就病了，哇的一口鲜血，喷湿了书案上的奏折。

他忙着治病，好几日不来烦我。

一天，殿外骤急的脚步声传来，那小内侍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娘娘……娘娘……圣……圣上自宫了。”

我猛地站起，李暻文，他疯了吗？他的江山他还要不要？

我看他一脸惨白躺在床上，满头大汗。

我问他何苦呢？

李暻文虚弱地笑着，他说他觉得自己好恶心，他和自己的仇人缠绵辗转，他觉得自己好脏。

我沉默良久，蓦地叹出一口气，让他好好养伤。

15

不过五六日，他便撑着身子又来找我，他瘦得皮包肉骨，两颊凹陷，走路一踱一踱，被身边人掺着，好像就要摔倒。

“婼婼，走，暻文哥哥带你去玉瑶台。”

我沉默走在他的身后。

他避退了所有的人，任由晚风扑打。

这是整个皇城最高的楼阁，在这里，可以清晰明亮地看到万家灯火。

我幼时便听他常说起，他说等我嫁给他他每年都带我来这里看灯火。

后来我嫁入晋王府，他便兑现了承诺，哪怕监管再严，他也偷偷带着我跑上来。

我听他长叹一声，然后说道“和婼儿做夫妻真好呀，要是还有下辈子就好了。”

我转头看他，他也转头看我，他眼里带着遗憾，看着我说不清道不楚的情绪。

“婼儿，你看，李暻恪来了。”

我闻言转身，李暻恪的身影从转角现身，他一身内侍装扮，原来他就隐藏在刚刚的人里。

我后脖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