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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额角尽是渗出的冷汗。

视线触及她脖颈上的血迹，他的眸子再不受控，剧烈的颤抖。

“阿欢，你别，别伤害自己，算我求你，你打我骂我怎样都好，只求你别用这种方式待我，看你受伤，我会疯……”

纪若凉闻声，却不过淡然挤出一抹满不在乎的讥笑：“你如何，与我何干？”

第22章

再面对那张曾经让她无数次心动脸时，纪若凉心头只剩满满的冷意。

她本以为没了悸动彻底放下，她和他各自安好便好。

可他却偏要固执的闯入她的生活，大乱她的美好。

他便这般见不得她好过吗？

“阿欢，你把金钗放下，你有什么要求，我们心平气和的坐着说好不好？”

“不好。”

心平气和，他今日种种，她还如何与他心平气和。

见言卿要上前，纪若凉立时加大了力道，漠然威胁：“别过来！”

“好！我不过去！不过去！”

言卿心尖在滴血。

他从未想过，他和她会变成这幅模样。

他本以为，他们会琴瑟和鸣，会儿孙满堂。

而今，她却和他针锋相对，势不两立。

纪若凉看他的眸光，俨然和陌生人无异。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放了我放了许策之，日后我们不会再来打扰你。”、

“不……”

“你敢拒绝我就敢死在你面前！”

‘死’之一字从她嘴里说出来，竟是那般洒脱自然。

言卿的血液却在这一瞬凝固的彻底。

他目光破碎的看着她，心脏仿若被人拿着刀偏偏言迟。

痛不欲生却不致死。

“阿欢，你为了他，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

纪若凉神情凛冽，看着他，只笃定的吐出一句话：“他视我如命，我亦如此。”

耳边似有什么破碎一地，声音清脆刺耳。

言卿勾出一抹凄凉的笑意，他仍旧不甘心。

“那若是我要你嫁我呢？你嫁我，我放他，如此，你可愿意？”

纪若凉冷冷撇他一眼，无声讽笑：“我不愿意。”

纪若凉便是这样一个人。

爱的时候，她愿意倾尽所有，会爱的轰轰烈烈不给自己留任何遗憾，可若是不爱了，她便绝不会再回头。

言卿的最后一点不甘，被纪若凉轻而易举击的稀碎。

痛苦的皱眉，面具下的青纹开始不受控的涌动。

言卿咬破舌尖稳住心神，眸子隐匿在阴影之间：“罢了，你走吧。”

他自嘲的后退一步让开位置。

不过轻轻挪步的动作，却疼的他冷汗淋漓。

纪若凉一眼都不曾施舍给他。

决绝的亦如八年前，他待她那般冷漠又无情。

言卿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道焦急远去的背影，直到她彻底消失在黑暗中。

他的胸口猛烈一缩，满腔的鲜血便再压制不住，大口大口的往外吐。

周围的丫鬟婆子都被吓坏了，战战兢兢无人敢动。

言卿冷眼扫过去，攥成拳的左手尽是浮动的青纹。

“出去！”

一声令下，丫鬟婆子身形俱颤，忙颤颤巍巍的往外跑，头都不敢回。

待人都走尽，副将才着急赶来将他扶着起。

“少将军！”

“无事。”

他沉着脸无所谓的擦掉嘴角的殷红，极力掩盖眸底的悲恸。

副将无声叹了口气：“少将军，或许，她真的不是郡主……”

“她是！”

言卿又呕出一大口血，他却倔强的不肯低头。

“我与她朝夕多年，我怎会将她和旁人认错，她只是在与我赌气。”

只是赌气而已，气消了，她就会回来……

副将怜惜的摇头，再多的话涌到嘴边，见他如此，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漠然一瞬，言卿又问：“北戎暗探可有找到？”

副将闻声点头，眸色严肃几分：“就住在城南的一处农院里，属下已经派人与他取得联系，他派人传来口信，说三日后的未时三刻邀您在东边福堂茶馆见面。”

话音落下，无人察觉门后，一道陡然僵硬的身子一闪而过。

第23章

亲耳听见这些，纪若凉只觉得耳鸣眼黑。

言卿居然真的与北戎勾结！

那个口口声声要护万民安康的男人，居然成了叛国狗贼。

她不敢再在院子里停留。

原本去而复返只是为了询问许策之的位置。

可教她无意间听见这些，言卿保不齐会将她强行留在身边看管，亦或者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脑子里记住副将口中所说的地名和时间，纪若凉越走越快，直到有人忽然叫住她。

她受惊瞪眼，满脸的狠厉。

叫住她的丫鬟被她的神情骇了好大一跳，哆哆嗦嗦的张开嘴：“少，少将军叫我来，来带您去，去柴房。”

短短一句话，小丫鬟颤颤巍巍，被吓得差点哭出来。

纪若凉的心这才落回去。

她默然一瞬，收起眉宇间的厉色：“麻烦你带路。”

小丫鬟闻声，忙点头应下，带着她朝着一个方向走。

一路上，大红的灯笼被晚风吃的摇曳。

纪若凉没走一步，心就沉一寸。

直到走到柴房。

门口的言家军见她来，面面相觑一阵后，齐齐朝她作了个礼。

开口的间隙却又齐刷刷卡在了称呼上。

几人面露难色，纪若凉却浑不在意：“开门，我要带他走。”

言家军方才就得了令，纪若凉开了这个口后，自然无人敢拒绝。

柴房里，许策之好不狼狈。

嘴角红肿一块，好在是，没见血。

纪若凉却忽然鼻尖泛酸。

闻声抬头，见是她来，许策之没心没肺的扯出一抹温柔的笑：“没想到我这个守护神，居然被阿欢救了。”

“谁规定的我不能救你了。”

她知道许策之是在逗她，可她笑不出来。

嘴角紧紧抿着，她小跑过去将他扶起，一步一步带着他走出了那座幽深寂静的府邸。

中途，不乏有人要来搭把手，却被纪若凉一一拒绝。

许策之这么干净的一个人，怎么能被那群染了脏污的人触碰。

临走前，她回头看着那座府邸，看着映入眼帘，三三两两的言家军，眼神里充满了失望。

转身的同时，一抹狠厉愀然爬上她的眼眶。

北戎夺走了他们那么多亲朋好友的性命，他们怎能认贼作父。

不忠于国不忠于民者，不配为军！

回到小院时，夜色已深。

两人皆未用膳。

许策之本想进厨房，却被纪若凉拦住。

旁的不会，她便起锅煮了开水下了些面条。

趁着烧水的间隙，纪若凉又给许策之的伤处上了药。

忙活许久，她才被许策之拉着坐下。

望着摆在眼前热气腾腾的面条，纪若凉的眸子被熏的氤氲。

“抱歉，都是因为我。”

这些于许策之而言，都是无妄之灾。

若非因为她，他本不用受。

许策之却含笑，不甚在意：“抱歉什么？又不是你伤的我，再说，你都是我未婚妻了，与你同甘共苦不是应当的吗？”

纪若凉嘴角苦涩：“别说笑了，我是在很真诚的同你致歉。”

学着她的苦涩，许策之无声叹了口气：“谁与你说笑了？我以为，你知道……”

“什么？”

他最后那句声音极轻，纪若凉听的不真切。

许策之勾唇，眼神忽然变得格外认真：“我说，你要嫁给我吗？”

第24章

面条的热雾一缕又一缕，挡在纪若凉眼前。

她茫然抬头望向那双仿若盛满了星辰大海的眸子，呼吸都滞住了。

许策之却勾起嘴角，依旧笑得温润：“阿欢你没听错，我想娶你。我想看你为我穿一次红嫁衣，独为我。”

他若是不说，纪若凉都差点忘记，她身上穿着的还是喜袍。

怔愣一瞬，她起身就要去换下，却被许策之轻声叫住。

他的眼底，头一次带了些期盼。

他说：“阿欢，我带你去邺京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