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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辞。

曹操把他送出去，回来时却看见林久儿坐着，并没有半分困意。她跟他关系比较近，话也就直说了：“我没有跟顾越发展的打算。”

“我表哥长得也不差，人品也还算凑活，你不满意啊？”

林久儿笑道：“找他那样的，还不如找你这样的。”

曹操微微一愣，轻轻咳了一声，有几分不自在。

“顾越本身来说确实算不错，但是你忘了他那个母亲了？”林久儿叹口气，说，“我过去日子不会好过的。”

而曹操父母都不管他，这种的以后没有公公婆婆干预，反而自在。

他听完以后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就不打算再撮合林久儿和顾越了，怎么着也得尊重林久儿本人的意愿。

一个星期以后，林久儿出了院。

奇怪的是，身边没有一个人提起过曹茂的消息，就连顾越那一伙人的朋友圈里，也没有再出现过和曹茂一起的聚会，他就像从他们的世界消失了一样。

就连林久儿问起林英芝，后者也是一副不太想多说的模样：“谁知道他去哪里了。”

林久儿还是几天之后，在一家日料店吃饭，听见身后的人讨论，说曹茂公司破产以后，裴母去找了一趟温湉，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曹茂跟裴母吵了一架。

017

裴母失望透顶，放出消息哪家公司要曹茂，就是跟裴氏作对。她让他跟外头的女人过去，不过是让他一无所有跟外头的女人过。

而温湉还是个学生，养不起他，就不想跟他处了。

那天以后，曹茂就没有一点消息了。

.林久儿在觉得身体差不多能吃得消的那天，去了前段时间定下来的学校入职。

大学校园，充满朝气，一眼看去都是有活力的孩子。

林久儿带的是大三，这个年纪都是老油条了，跟上一任辅导员交接的时候，对方一脸无奈的告诉她，逃课的和夜不归宿的都不在少数。

“尤其是这个女生，最近不回来的次数很多。平时很乖的，我找她谈话也不好意思对她说重话，一说就脸红，但她又不改。”她往名单手册上一指，“喏，就是这个。”

于是林久儿看见了“温湉”二字。

世界真的很小。

对方注意到她的异样，道：“你认识啊？”

“嗯。”林久儿垂下眼皮，应了声。

“既然你认识，那你也方便跟她沟通。”前任辅导员想了想，又说，“温湉成绩挺好，在她们专业成绩是数一数二的。”

林久儿笑着说：“是的，挺好一个小姑娘。”

前任辅导员还有事情，也就没有再跟她聊下去了，不过还是约她下次可以一起吃饭。

林久儿整理好东西，加了人文学院的群，从群里面找到温湉，私聊了她，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聊聊。

温湉只知道这是新的辅导员，态度恭敬热情，说下了课就来找她。

辅导员也没有那么空闲，不过林久儿刚上手还好，事情算少，只偶尔有学生来找她签请假单。

温湉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先看到的是一个窈窕的背影，穿着件小西装，头发也扎着一个松散的丸子，她听到脚步声很快回头，在看到林久儿时，脸色变了变。

“坐吧。”林久儿说。

温湉说不上来自己这会儿是什么心情，她眼神也复杂：“林久儿姐，你是我辅导员？”

林久儿点点头：“我找你过来，是想跟你聊聊你夜不归宿的事情的。我看了学校的规章制度，没有申请出去住的同学，每天都得在门禁前回来，不然就算违纪。你已经好几次了，能克服吗？”

温湉有点为难：“林久儿姐，我有苦衷。”

林久儿说：“可以跟我说说吗？”

温湉不太想跟她分享自己的事情，只咬着唇说自己尽量会克服。

林久儿到底是不太忍心为难她，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先回去上课吧。”

温湉点点头，起身往外走。

她看着她的背影，想起裴母憔悴的模样，想问问她知不知道曹茂在哪，但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是没有问出口。

林久儿熟悉了一下办公室，就去逛学校了。路过篮球场时，有球落在她脚边，跟过来的学生一边捡球，一边抬头看她，看见她这张脸时，闹了个大脸红。

她朝他笑了笑，便抬脚要继续走。

男生却追上来，拿出手机，说：“可以加一个微信吗？”

林久儿拿出手机：“你大几的？”

“大三。”

两人扫完码。

男生抬头：“学姐给个备注呗。”

林久儿又笑了，说：“我是你新辅导员。”

男生：“......”

“这么热的天还打球呢？”林久儿看看他的脸，又看看不远处的便利店，“老师请你喝饮料吧。”

她也是想趁机打探打探这一届学生的情况。

男同学说：“老师我请你喝吧，刚刚不好意思啊。”

林久儿跟着他一起进了便利店，随手拿了瓶苏打水，她是老师，当然不能让学生付钱，抢先一步去了收银台。

收银台收银的是个男人，戴着帽子口罩，帽檐压得极低，就露出一截分明的下颌线。

林久儿看了一眼，就顿住了。

继而眼神复杂，这是她第一次见曹茂褪去一身奢侈衣物的模样，也是第一次看他做这种活。以前他是吃不了苦的，是个矜贵的公子哥。

018

曹茂扫完两瓶饮料，说：“十一块五。”

男同学道：“这个是我们专业那个温湉的男朋友。”

林久儿敛眉“嗯”了一声，默默的给他扫了码。男人也一句话都没说，一副高冷样。

她几乎是立刻转身走了出去，男同学跟在她身后说：“别看他就是个收银的，但他对温湉特别特别好，温同学家里情况不好，不给生活费，这个男人就两班连着上，早上七点到晚上十点都不休息的。老师，你不会看不起他吧？”

“没有。”林久儿喃喃说，“这么有责任感的男人，我怎么会看不起他呢？”

所有人都以为曹茂跟温湉分手了，结果他们好好的，过着苦日子，感情一天比一天好。

她差不多猜到温湉为什么经常晚归了，曹茂下班晚，她大概是去给他洗衣服整理东西去了。

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很和谐不是？

她头一次发现，曹茂原来这么能吃苦。

.

看见曹茂的事，林久儿没有声张，也没有再次去过学校的便利店。

只是她每次路过，都能看见温湉或进去，或出来，唯一没有区别的是她脸上的笑容，那种满足现状、安逸的笑容。

林久儿每次只看一眼，就看不下去了。她已经很久没这样笑过，看见了这样的笑容总是羡慕，还有满腔心酸。

好在工作渐渐繁忙起来，她路过便利店的次数变少了。

林久儿每天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偶尔处理处理同学的事情，比如温湉晚归次数过多，最终被通告批评。通批过多，影响奖学金的申请。

这对于好学生温湉来说，无疑是天打雷劈。上课在教室里哭的昏天黑地，几乎缓不过来。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的传到了曹茂耳朵里。

于是林久儿这天下班，看见了有一段时间没见到的曹茂，他居然主动来找她，站在她办公室门口，穿得很随意，说：“替我帮帮她呗。”

她站着没动。

“她这几天特别难过，我哄不好。”他声音有些沙哑。

林久儿低声说：“我没做过去消除通批的事，做了，对其他学生不公平。”

曹茂低头看着她，说：“林久儿，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帮她一次吧。大学里面这种很多纪检部的同学自己都能销。”

可是他们之间......还有情分吗？林久儿想。

她完全可以恨他，她只是心软，恨不起来。她还有点善良，也不知道是不是愚善，不然她又怎么会总是吃苦。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一旦帮了她，就会有其他学生，背后会讲我的闲话吗？”她盯着他，“会有学生，会觉得我不配为师，没有师德。”

林久儿站在这个位置上，就不想让学生失望，她不会做对不起这份职业的事情。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有我的原则，真没办法帮你。”

曹茂点点头，没勉强她：“行。”

他应该很忙，学校是个人流非常大的地方，便利店那边他估计没办法走开很久，很快就转身离开了。

林久儿盯着他的背影，估计他身上那件短袖的价格应该不超过五十块。

两分钟以后，林久儿去了停车场。

她过着跟往常一样的生活，回家吃完饭，在房间里看了下最近学校的活动安排，就去给曹操打电话了。

学校当然不准带手机，但曹操保证只在跟她打电话的时候用，林久儿也只好由着他去了。

临近高考，他的状态不太好，毕竟是关乎一辈子的大事，曹操也有点紧张，每天睁眼闭眼都在担心：“宜之姐，你说我要是考砸了怎么办？”

林久儿平静说：“没事，大不了去搬砖。”

曹操不太认可：“问题是我这么细皮嫩肉，工地不一定要我。”

林久儿莞尔：“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别担心好好考就行，你最近这状态考个大专没问题的。今天在学校有发生什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