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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了？难道是他叛国？”单林生不解的问。

姜梨解释道，“你在风月楼第一次见到程闫亭的时候，在席间不是也见到他儿子了嘛！”

“这么说，我师兄变相是在帮刘之尧办事？”

姜梨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单林生沉默的垂下眸，片刻后出声道，“南越战败，这样一来，段青林第二个计划便可实施了。”

对啊！

姜梨被提醒了，她怎么忘了还有‘清珠’这事呢！

可他们连清珠是什么都还不知道。

看段青林的态度好像很迫切的样子，这个东西对他到底有什么用？

此时，街面上人来人往，人口不多的洛城好像一夜之间变得热闹起来，巡城的官兵频繁的在门前经过。

“这城里怎么了？”姜梨问。

单林生回道，“听说是南越的大军退守城中，伤兵被集中起来救治，城中的医士都被征调了。”

冷溪在一旁问，“那南越和云秦还会继续打吗？要是换做云秦来攻城，那这洛城岂不是也要遭殃？”

她这个问题无人能回答，面面相觑最后是一阵沉默。

折腾了几日，他们早已困乏，回房休息之前，姜梨写了封信托人送到药王谷的暗设的联络点，向她表哥报平安的同时，并告诉他段青林要找一种‘清珠’的东西。

休整了一天一夜，姜梨拿着公凭去安置伤兵的府衙里应征医士，实则是为了打探消息。

上次与段青林打了个照面，算是把他藏身的老巢给端了，眼下不知道他身在何处，是否让其他武林各派得了便宜。

冷溪不放心她一个人，也跟了去，独留单林生百无聊赖，但他也没闲着，在城中四处转转，东瞅瞅西看看，寻找着段青林和天机阁主的踪迹。

一日一早，单林生在大堂内看到许久没见、终日早出晚归的姜梨，她正用雪白的棉布袋装盘子里的馒头。

“你要走？”单林生诧异的上前问。

姜梨勒紧袋口，一字一句道，“不是我要走，是我们要走。”

单林生不解，“为什么？”

“快去收拾包袱，路上跟你解释！”姜梨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去后院检查昨日买的马匹。

城外官道上，三匹马齐头并进、飞驰而过，冷风刮在他们脸上，不一会皮肤就被冻得通红。

“为什么突然离开洛城？”

“这几日我从那些伤兵口中打听了一些消息出来。”姜梨脸被冻得有些僵，顿了顿继续道，“刘之尧眼下驻守桐州虎视眈眈，兵多士气正旺，南越这边固然有些伤亡，但朝廷无心再战，朝堂上那些文官们正商量着要不要议和呢！”

单林生冷得吸了吸鼻子问，“那跟咱们离开洛城有什么关系？”

冷溪啧舌解释道，“怎么没关系！你猪脑子啊！段青林要派人去云秦找什么珠子，他肯定要建议王上议和，王上总不能纡尊降贵的去找他吧！所以他此刻要么正在京都，要么就是跟咱们一样，在去京都的路上。”

单林生恍然，“咱们这是要去京都！你早说啊！走得这么急，我还以为你表哥派人来洛城抓你回去呢！”

这话倒是提醒了姜梨，她表哥要是知道她去这么危险的地方，一定会派人把她抓回去的，所以接下来的路上，她和冷溪都易了容，即能躲敌人，又能防着自己人，一举两得。

南越的京都不比云秦的昊都城逊色多少，想在偌大的城中寻一个人本就艰难，而这个人还有意隐藏行踪，可想而知那难度更是难上加难。

单林生不以为意，反倒数落起姜梨，大放厥词道，“你不是说他会去找王上献言献策吗？那咱们盯住王上不就完了！”

姜梨和冷溪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真不知道该说他‘天真’，还是‘无邪’！

第五十二章

入夜，南越宫墙外一处守备薄弱的灌木丛里蹲着三个黑衣人，墙根下一队巡逻的禁卫军，身披铠甲、手握腰刀，气势俨然的举着火把从他们面前经过。

北风刮过，姜梨整个人缩成一团、揣着手，目光透过灌木丛的枝杈间目送那一队人走远，小声问，“单林生，潜入皇宫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一刻钟之内，宫墙上下咱们已经看见两队人马了！这一道宫门尚且如此，里面还不知道什么样呢！你确定要进去？”

上次为了救华瑶，她随程闫亭进过一次云秦的皇宫，所以估摸着皇宫大内差不多都应该是一个样。

看到这阵仗，冷溪也打怵，“我看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这宫墙这么高，咱们还没等见到王上，就得被发现！”

单林生看这架势也犯难，他没想到皇宫的守卫这么森严，竟连个空子都没得钻。

他们三人正愁眉不展的蹲在原地想对策。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姜梨和单林生对视了一眼，纳闷这大半夜的，来人莫不是同道中人？

前有禁军，后有来人，他们此刻不敢轻举妄动，只好蹲在原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对面人数不多，大致也是三个人，在十步开外处停了下来。

有人压低了嗓音喊道，“表小姐，是你吗？”

姜梨听到声音一愣，脱口而出的唤了一声，“丘辰？”

“跟我走，我有重要的消息跟你说！”

说罢，这些人开始往后退，姜梨他们也轻手轻脚的在后面跟着。

他们前前后后六个人，飞檐走壁，最后在一处民宅院子里停下。

拉下蒙面的黑巾，姜梨问，“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表哥来了吗？”

丘辰摇摇头，算是先回答她后半句，转身引他们进入东侧的厢房内。

姜梨听说她表哥没来，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他们四人围坐在桌边，丘辰这才回答她刚刚第一个问题，“谷主收到表小姐的来信，从送信人那里得知你人在洛城，后来我们到洛城才知道你们早就走了。谷主根据你信上的内容和南越要议和的消息，推断出你定是来了京都。”

“你们谷主真会猜。”单林生接话道。

姜梨‘哦’了一声追问他，“你方才说有重要的消息是什么？”

“段青林和天机阁主就在京都！云秦的使臣已经在路上了，如果这次和谈顺利的话，两国应该会联姻。”

冷溪皱了皱眉，不客气道，“这算什么重要消息啊？”

“我还没说完呢！”丘辰继续，“联姻的人选已经在城外行宫里候着了！是天机阁主精挑细选出来的人。”

姜梨刚要问，却被单林生抢了先，“那清珠到底是什么？”

他们三人目光殷切的看着丘辰，却见他摇了摇头，“不知道。”

一股失望的情绪涌上他们心头，瞬间都沉默不语。

见丘辰带来的消息只有这么多，姜梨问，“表哥派你来，是不是要带我回去？”

“不是！”

姜梨被他的回答震惊到，更为震惊的是她表哥的态度，简直是破天荒。

“那表哥的意思是……？”

丘辰正色道，“谷主说，表小姐不会乖乖跟我回去，不如听听你下一步的安排，我们也好从旁协助！”

“有这么好的事？”姜梨不敢相信的问。

丘辰点头，一脸诚恳，“真的！表小姐放心，谷主还说了，以表小姐的心性，但凡认定的事，排除万难都要做，倒不如顺着你的意思。所以接下来我只有配合，绝不阻拦！”

姜梨听完不免觉得自己得了个便宜，仿佛是拿到了尚方宝剑一般。她这个表哥，还真是了解她。

没出几日，京都的主街上突然嘈杂声一片，街道两侧站满了百姓，侍卫手持长矛严阵以待的维持着秩序。

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只见被清出来的街道中央一队车马从远处缓缓而来。

姜梨趴在二楼的窗子上往下看，除了车轮声和风声之外，整个街道寂若无人，却有种压抑的肃杀之气。

“这马车里坐的是谁呀？”姜梨小声问，“感觉百姓们对马车里的人有好大的敌意。”

冷溪突然道，“那马车前挂着的是御赐旄节，应该是云秦的议和使臣到了。”

姜梨伸头仔细去看，惊奇的回望道，“可以呀！冷溪！你居然连旄节都认识。”

“我在话本子里的插图上看见过。”冷溪神气，让她们家小姐总说她看的书都没用，你看这不就用上了。

姜梨点了点头，讪讪的闭上了嘴，转头继续看着楼下。

单林生凑过来，伸头往外看，嘴上喃喃道，“这场仗南越百姓本来以为可以一雪前耻，结果却让大家都很失望。”

“云秦损了一个将军，南越丢了一座城！城可以再夺，但人却回不来了。杀了穆老将军的儿子，南越这回也算雪耻了。”

想到穆怀屹的死，姜梨不免哀婉叹息，那个曾被她小心翼翼呵护过的姻缘，最后还是断了。

单林生喟然，“穆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