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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军营再无王妃，有的是和你们一样的将士沈嘉闵！”

　　慷慨激昂后，我眼神扫过众人，背手而立，此刻的我，更像是一团熊熊而燃的烈火，激发着每一个人的斗志。

　　不少刚才议论的人都纷纷羞愧低下了头。

　　谢饶年看着我，目光流露出欣赏甚至还带着些骄傲，他带头鼓掌，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以后王妃说的，便是我说的，如果还有人有怨言，或是不想跟着本王的，现在就可以退出，绝不阻挠。”

　　我本以为会有许多人弃械而去，可是，没有一个人动，一个也没有。

　　“誓死效忠王爷，誓死效忠王妃！”

　　整齐而响亮的声音在山谷间响起，坚定而又激昂。

　　怕是宁王和沈清月，到死都不会想到，他们的一次刺杀，会让军心更加团结，斗志更加激昂，这一次，我倒是要谢谢二位送的这份大礼了。

36

　　很快，大军便到了北疆，这里与我想象的倒是不太一样。

　　虽说没有高阁林立，没有胭脂水粉的香气，没有京城那些新鲜玩意。

　　但是，到处都透露着百姓生活的气息，我想这才是真实的寻常百姓生活。

　　热腾腾的包子烟气袅袅，一碗街边的小馄饨香气四溢，好像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淳朴。

　　大军很快便驻扎好，谢饶年由于之前曾长年驻扎北疆，在北疆也有府邸。

　　便带着我们一行人去到府邸，可我觉得不好，怕会引起将士们的不满。

　　没想到，谢饶年倒是笑笑：“无妨，府邸比军营好不到哪里去。更何况，城内也需要有人安稳民心，我看，王妃甚好。”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是在骂我？骂我牙尖嘴利？”我娇嗔瞪了谢饶年一眼。

　　谢饶年看着我，目光柔和带着宠溺。

　　夕阳像是应景一般，柔和打在谢饶年脸上，映衬着他眼里那丝温柔，似是要把我揉碎般。

　　“是王爷，王爷回来了！”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众人皆侧目过来，很快，周围围了一群人。

　　“这就是王妃吧？王爷写信来提过，真是好看。”

　　“王爷，这是刚出炉的包子，快拿着，给王妃尝尝。”

　　“这是刚酿的酒……”

　　很快，我手上堆满了沉甸甸的东西，百姓还在往我手上塞，我似乎被这热情感染，也没有拒绝。

　　谢饶年还在温柔和他们聊着家常，这是我没有见过的谢饶年。

　　我不禁有些好奇，在京城的谢饶年总是吊儿郎当，一副懒懒散散的混账模样。

　　而在北疆，他又是一副平易近人，谦谦君子的模样。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37

　　接下来的日子，谢饶年一直忙于排兵布阵，我们已经半月有余没有见过面。

　　不过，这段时间，我倒是知道了不少关于谢饶年的事。

　　多年前，谢饶年第一次来这里，这里刚刚打完一场仗，所有建筑都被毁，百姓也食不果腹。

　　是谢饶年带着大家，亲力亲为，才建起了现在这些房子。

　　他还带着大家耕田劳作，教大家做生意。

　　北疆能有如今这番景象，可以说，全都是谢饶年的功劳。

　　我有些不相信，这真是那浪荡子能做出来的？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们竟说我是王爷带过来的第一个女子，也是王爷主动向他们提及的第一个女子。

　　这我更是不信，那浪荡子在京城早就花名远扬，谁人不知，那一众妾室如何解释？

　　众人见我不信，皆是神秘一笑，而后又一个接一个掀起妾室的衣袖，我诧异，他们每一个人的守宫砂都还在，谢饶年竟然从没碰过他们。

　　怪不得，这群妾室从来没有找过我的麻烦？只是为何将她们放在后院，诋毁自己的名声？

　　若只是想营造个浪荡子的形象，常去青楼即可，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还有，那云枝怎么说？我记得那次内官可是从床上将谢饶年拎起来去觐见的。

　　可众人不愿再多说，只说这是王爷私事，等王爷回来自然便会告诉我。

　　算了，我这人向来奉行想不通便不想，绝不庸人自扰。

　　当天晚上，许久未见的谢饶年回了府，他手里还拎着几只兔子，身上还有未消的血腥味。

　　他好像比之前瘦了，看起来很很劳累的样子，眼下的乌青明显，胡子拉碴，哪里还像个王爷。

　　“北疆艰苦，怕你嘴馋，今日在山中布设，顺便打了几只野兔，给你加餐，这几日，你瘦了。”

　　说着，将兔子拿去厨房，亲自做了起来。

　　这里没有厨子，没有伺候的丫鬟，一应事宜，皆是由我们自己动手，可堂堂王爷下厨，倒别有一番风味。

　　没过多久，便有阵阵香味传来，饭桌上，谢饶年已然将野兔肉做好，他擦了擦手。

　　“赶紧趁热吃吧！这几日匈奴频繁来袭，已经开始行动，一会我便会带领一半的大军前去。估摸这得有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吧。”

　　他一边解着系在腰间的围裙，一边不舍看着我。

　　“这几日城内也要时刻注意，提防着匈奴人混进来，引起骚乱。”

　　我有些诧异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野兔肉。

　　“你回来，就是为了给我做这个？”

　　“嗯，怕你饿着。”

　　说完，谢饶年丢下围裙，行色匆匆走了。

　　一股莫名的暖流混杂着不安感涌上心头，我看着谢饶年匆匆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38

　　几日过去，听说前方战事焦灼，我方将士折损不少，只是，那些匈奴兵好像并不急着进攻北疆，倒是将谢饶年他们越拉越远。

　　不对，太不对了，不好！

　　我立即启程跑到军营，清点剩下来的大军，吩咐他们今晚一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一边派人给谢饶年送去信件，让他带着大军立马回头，不要再理会那些匈奴兵。

　　同时，选了一支精英队伍，快马去接应皇帝派来增援的大军。

　　城内，我也挨家挨户通知他们迅速撤离到百里外的山头，那里有谢饶年为他们备好的避难所。

　　可他们没有一个人肯，都要留下来，誓死守住这座城。

　　无奈，我执拗不过他们，只好将武器分发到他们每人手中。

　　夜幕悄无声息地降临，城里有些过分安静，我知道，这是暴风雨的前奏。

　　但我们每一个人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每一个人都严阵以待。

　　咚咚咚，雷鸣般的鼓声划破寂静的长空，将士们的厮杀声响起，战火起，鼓声擂。

　　果然，匈奴军此次是调虎离山。

　　有意将谢饶年和主力军引至百里开外，待城内守卫空乏，再大军一举将北疆城破，当真是好计谋。

　　只是不知信送到谢饶年手里没有，他们能不能挣脱开匈奴兵，及时赶回来。

　　也不知救援的大军能不能及时接应。

　　不管了，先守好这座城，不能太寄希望于他人。

　　厮杀声，战鼓声，怒吼声，此起彼伏，火光冲天，映红了整个北疆的夜。

　　看来，此次匈奴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派出的匈奴兵是留守大军的三倍不止。

　　血水顺着城门外的小溪，一路流进城内，血腥味弥漫着整个北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