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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半晌，“换谁。”

　　江姮拳头紧了松，松了又紧，挣扎良久，“叶柏南...行吗。”

　　叶柏南承认相中她了，叶家虽不及耿家有权，但财富是耿家匹敌不了的，叶家夫妇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尤其在北方数得上名号，人脉极广，周夫人的娘家拓展北方市场，叶家的资源很有帮助。

　　这年头，一个权，一个钱，哪一个混到顶级，都是货真价实的用处。

　　叶家的小公子叶柏文是警察，不允许经商，叶柏南是唯一继承人，倘若他有意，江姮照样是泼天的富贵，周家也不至于死磕耿家了。

　　而且听周夫人讲，他不愿意相亲，可逃不掉联姻的安排。

　　简直是现成的“恋爱搭子”，“合作伙伴”。

　　等摆脱了耿世清，保不齐哪天叶柏南和俞薇峰回路转，复合了呢？

　　或者出现他中意的新人，她再顺理成章退出。

　　总之，拖一年是一年。

　　好过现在仓促嫁人。

　　观光车拐了个弯，沿着斜坡俯冲下山。

　　江姮死死地抓住扶手，“叶柏南相中我了，我同意他，叶家不逊色耿家。”

　　分不清是夜色阴霾，还是徐燕礼的阴霾。

　　在山间雾气里，他轮廓深沉，幽暗，有几分阴鸷气。

　　“跟他商量好了吗。”

　　“没来得及商量...”

　　江姮想，叶柏南应该会答应。

　　她省心，省事，省钱，彼此打掩护，共渡难关。

　　没理由拒绝。

　　车停在景区出口，徐燕礼先下车。

　　他步伐幅度大，江姮小跑着追赶。

　　“徐燕礼...”

　　他倏然顿住。

　　背对她。

　　在江姮追上的一霎，他侧过身。

　　她收不住脚，撞在他怀里。

　　撞得鼻梁骨生疼。

　　江姮仰头。

　　“耿家好不容易盼来的儿媳，你猜他们罢休吗。”徐燕礼居高临下，语气笃定，“叶家没胆子和耿家抢人。”

　　他伸手，整理她鬓角的发丝。

　　半山腰风大，吹得凌乱，遮住了她面孔，徐燕礼欣赏她涌起希望、又破灭的表情。

　　“真的相中叶柏南了？”

　　江姮抿唇。

　　“告诉我，相中他什么了。”她越是无助，徐燕礼越是满意。

　　那种破碎感。

　　“去拜菩萨，喂鸽子，是他主动邀请你的吗。”

　　徐燕礼的大衣扣拂过她眉骨，剐蹭得细细痒痒。

　　“电梯碰到的，是顺路。”

　　江姮盯着地上交缠的影子。

　　“叶柏南也住富丽酒店，是吗。”

　　她嗯了声。

　　“同一层？”

　　江姮继续嗯。

　　“抬头。”

　　她顺从抬起。

　　天际是浓稠的墨色，最后一缕霞光隐入地平线，熏黄的路灯晃过江姮头顶，也晃过徐燕礼那张脸。

　　徐燕礼手指在她面颊点了点，“不是准备报答我吗？”

　　Ӽɨռɢ她垂下眼睑。

　　“去你住的地方。”

　　他的车泊在道旁，一辆棕色suv，似乎是新车，以前从未开过。

　　景区到酒店步行七分钟，他不熟悉路，估计开车绕远了，返回熟悉了路线，弃车步行。

　　长长的商业街华灯初上。

　　霓虹尽头，那样多形形色色的男人，徐燕礼穿梭其中，依然是最出众的风姿。

　　在茫茫人海中寻觅他，是如此简单。

　　他走得快，江姮走得慢。

　　踩他的影子，一直踩到酒店。

　　电梯上10楼，她刷卡，开房门。

　　徐燕礼站在她身后，大衣的衣襟稍稍鼓起，抵着她。

　　外面冷，走廊暖，他衣服融化了水汽，一股潮湿。

　　夹杂着他的味道。

　　“我和一个实习生同住。”江姮紧张得发颤，插入房卡。

　　徐燕礼没往里走，搬了挡门的椅子，坐在玄关，一言不发。

　　他眼睛是欲的，欲到极致，欲到乍泄，注视着她。

　　江姮摸出枕头底下的丝绒盒，递给他。

　　徐燕礼没接，一眼过后，目光移到她脸上。

　　等她解释。

　　“我送你的。”

　　男人眯眼，明白了。

　　他接过，掌心掂了掂盒子，似笑不笑的危险，“这就是你的报答？”

　　“我只有一万多块钱了。”江姮心虚。

　　“一万多块钱，偿还我的人情？”他蓦地笑出来。

　　徐燕礼笑是好看，却又沾了寒气。

　　气压低得很。

　　逼慑的江姮不敢和他对视。

　　“谁教你的。”

　　她一怔。

　　徐燕礼重复一遍，“对付我的招数，谁教你的。”

　　江姮不吭声。

　　“所以是自学成材了？”他调侃了一句。

　　随后取出腕表，缓缓戴上。

　　徐燕礼了解江姮，不是刻意拿捏他、吊他的胃口，是怕他。

　　他平日太严肃了，笑容又少，一副冰川相，这一个月和她的接触比八年加起来都多。

　　“我收下了。”他揣在大衣口袋。

　　眼睛的欲没褪去，略淡了一些，仍旧注视着她。

　　“其他呢。”

第53章 和喜欢的人做是有感觉的

　　江姮舌尖挤在牙关，有很多话，却一个字蹦不出。

　　其实她不抗拒和徐燕礼亲密，和喜欢的男人做，是美好的，有感觉的。

　　她抗拒的是徐燕礼的不完整。

　　即使他名义上不属于她，只要他不属于任何女人，她都情愿。

　　偏偏他属于华菁菁。

　　江姮面对圈里的二代小姐，是心理性的自卑。

　　程父在周淮康身边工作了十多年，程家什么德性，有多烂，多吸血，时不时地翻旧账，当笑柄，她躲避不了。

　　莫说徐燕礼已经选了华菁菁，纵然是二选一，她也未必有勇气争一局。

　　“别出声。”

　　徐燕礼握着手机，屏幕亮了，来显是老宅。

　　他接通。

　　江姮瞳孔涨大，屏住呼吸。

　　“你在什么地方？”

　　周夫人兴师问罪的语调，在气头上。

　　“外地。”

　　“去多久了？”

　　“刚到。”

　　“见到江姮了吗？”

　　江姮。

　　不是禧儿了。

　　她心口一咯噔。

　　周夫人的怒气实在不小。

　　徐燕礼看着江姮，从容镇静敷衍周夫人，“我没见到她。”

　　“你们在一座城市。”

　　“我忙公差。”

　　漫长的沉默后，他问，“您这通电话的意思，是让我去见她吗？”

　　“对。”周夫人不打哑谜了，“去见她，带她回老宅。”

　　命令声灌入江姮耳朵，她心惊肉跳。

　　徐燕礼拨弄着打火机盖，开启，摁下，再开启。

　　火苗燃得旺，他硬挺的五官映照在火光下，“是强制吗？”

　　“她心里还认周叔叔，周阿姨，你不强制她也会回家。”周夫人停顿一秒，“如果她不认，疗养院没必要续费了，聘请的医疗团队也解散，她对周家没情分，周家更没义务照顾她们母女。”

　　江姮面色苍白，手无力勾了勾，又耷拉下去。

　　“我明天没空，可能要后天。”徐燕礼拖延。

　　“最迟后天。”周夫人下通牒。

　　电话挂断。

　　江姮在原地愣着。

　　“耿家是非娶你不可了。”徐燕礼站起，心不在焉走向门口。

　　经过江姮，忽然驻足。

　　好一会儿，他神色阴晴不定，“妹妹真会给哥哥惹麻烦。”

　　门一开一合，卷起一阵疾风。

　　江姮腿发软，倚着墙平复。

　　徐燕礼明显是厌烦了。

　　救了她一次，还会冒险救第二次吗。

　　他们之间，在周家，只剩一层窗户纸了。

　　徐燕礼走了半小时，小女生从1005房间出来，堵着门八卦，“上山的那个男人是你哥哥？”

　　难怪徐燕礼会去寺庙，原来是问了同事。

　　她在镜子前扎头发，含糊其辞，“只是父母认识。”

　　小女生是职场新人，没见过徐燕礼，“你哥哥的声音好听。”她砸吧嘴回味，“脾气不太好吧？”

　　江姮咬着皮筋儿，“你眼力挺准。”

　　“他没有法令纹和鱼尾纹，一定不爱笑！”小女生言之凿凿，“他多大了？”

　　“三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