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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没有漏油的情况，才又回到温慕初所在的一侧，一遍一遍喊着她的名字，希望她能听到。

　　可直到救赶到，温慕初也还是没有半点清醒的迹象。

　　急救队将车门卸下，又割下安全气囊。

　　有人固定着温慕初的身体，安全气囊刚一被摘下，被遮住的视线明朗起来。

　　周遭都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商瑾序也一眼看到，温慕初胸口的那道血窟窿。

　　她的身体被利器穿透了。

　　急救人员为她戴上氧气罩，把她搬到救护车上。

　　商瑾序跟着上去，看着急救人员一直忙碌，维持着温慕初的生命体征。

　　温慕初满脸是血，还是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耳鸣充斥他的整个耳道，让他无法冷静下来。1

　　“先生，你也受伤了……”

　　“不用管我。”

　　还没到医院，温慕初的血压突然开始下降，急救人员急忙通知医院。

　　“患者血压下降，即刻准备好手术室，两分钟内到。”

　　到达急诊楼，手术室已经派了移动担架床来接温慕初。

　　商瑾序跌跌撞撞下车，听见有人问：“患者什么血型？”

　　“O型，无传染疾病，无药物过敏史。”

　　商瑾序下意识回答，快步跟了上去。

　　他感觉到自己的停滞，反应都变得迟钝，一直跟到手术室外，他还觉得脑子在嗡嗡作响。

　　温慕初受了很严重的伤，刚才一路，她都没有醒过来一秒。

　　商瑾序第一次感到害怕，在手术室外坐立难安。

　　这种感觉就像他们还在上学时，一同遭遇绑架，但他却无能为力。

　　他恨自己没有保护好温慕初，才让她失去声音，说不出话。

　　这次发生这样的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忙于父亲的后事，无暇顾及她的情绪。

　　以为只要不断推脱，她就会后退。

　　等一切水落石出，温叔徐姨就会自动回家，他们就能一家团聚。

　　可他没想到，温慕初对自己已经没有信任了。

　　而自己还将她伤成这样。

　　看着自己仍在发抖的手，他忍不住想，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在和温慕初置什么气。

　　明明他还关心她，担心她，此刻的恐惧也让他的心脏无法负荷。

　　他那样对她，真的对吗？

　　“温慕初，我拜托你，一定要活过来。”

　　他的祈求声音刚落，手术中的灯光熄灭。

　　医生很快出来，他还没靠近，就看到医生在摇头。

　　商瑾序如遭雷劈，踉跄几步没有站稳，跌坐在地。

　　怎么会这样？

　　“患者受伤太过严重，失血过多……”

　　后面的话，商瑾序已经听不进去。

　　等他再有意识，已经是到太平间领取温慕初的遗体。

　　裹尸袋在他面前打开，他不管不顾的扑了上去，眼泪止不住的流。

　　“以前都是我的错，我求求你，活过来……”

　　温慕初却再也无法回答他。

　　……

　　商瑾序没脸为温慕初操办葬礼，也不敢将这件事告知温叔徐姨。

　　他甚至不敢把温慕初送去殡仪馆火化，而是让她入棺土葬。

　　温慕初的离世像是一阵匆匆的寒雨。

　　只在他的心里结成了冰。

　　商瑾序每每去看她，都觉得心被千百根针扎着。

　　“如果你回来，来看看我好吗？”

第11章

　　温慕初发现自己变得很轻，轻到好像可以飘起来。

　　她的车半路抛锚，她又急着去找爸妈，心急之下出了车祸。

　　被撞的瞬间，剧痛无比，身体各处都像是碎掉了一般。

　　她很快失去意识，痛苦并没有持续很久。

　　她不想就这样死去，却又觉得自己必死无疑。

　　发觉自己还能听到声音时，温慕初无比庆幸自己没有死。

　　可当她睁开眼睛，却看到了自己的墓碑。

　　温慕初不可置信看着眼前墓碑上的照片。

　　黑白相片里，她的笑容灿烂。

　　她死了。

　　温慕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确认脑中的猜想。

　　她现在是一具灵魂，漂浮在死前世界的灵魂。

　　商瑾序就在她的身旁，弯腰在墓碑前放下一束花，对她的存在毫无感知。

　　他的双眼泛红，语气满是悔恨：“慕初……对不起。”

　　温慕初忍不住劝他：“你不用这样。”

　　可话说出去，却只像一阵风，飘过就没了。

　　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1

　　商瑾序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

　　温慕初意识到这一点，心莫名抽痛起来。

　　死都死了，为什么不能让她死得再彻底一点呢？

　　她就地而坐，靠在墓碑上看着商瑾序。

　　商瑾序一言不发，就这样发着呆。

　　日暮西沉，温慕初眨了眨眼，觉得眼皮有点重，阖上眼睡起觉。

　　等她再睁眼，她已经在商瑾序的车上了。

　　商瑾序开车进入会所地库，下车后朝电梯走去。

　　温慕初不想和他一起，选择往反方向飘。

　　但距离不到十米，她就感觉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她的身体变得扭曲。

　　下一瞬，她就直接飘向电梯，在电梯门阖上之后，穿门而入，出现在商瑾序身边。

　　意识到自己根本离不开商瑾序，温慕初生气得跺脚。

　　有没有搞错！

　　她被迫跟着商瑾序去了包厢，瞪着眼睛看着他点的酒一堆一堆被服务员送进来，摆满了整张桌子。

　　商瑾序很快打开其中一瓶，仰头就往嘴里倒。

　　温慕初惊得瞪大眼睛。

　　她和商瑾序从小一起长大，知道商瑾序并不爱喝酒。

　　但看这架势，他今天是打算把自己喝死在这里啊！

　　酒一瓶一瓶下肚，温慕初看着越来越不清醒的商瑾序，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她还在踌躇，包厢门突然开了。

　　容安宁风风火火闯了进来，直奔商瑾序，抢走了商瑾序手中的酒瓶，转手摔在地上。

　　玻璃的碎裂声吓到温慕初，虽然知道容安宁同样看不到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你这样有意思吗？”

　　商瑾序只当没听见，又去拿新的酒。

　　容安宁气急，又摔了他拿的那一瓶。

　　“商瑾序！你到底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她忍不了了，自从温慕初离世，商瑾序就变成这样一副无所事事，放纵又糜烂的模样。

　　这样下去，他的身体，他的人生都会毁了！

　　商瑾序醉眼朦胧，英俊的脸早已红透。

　　他摇摇晃晃，指着自己的脸，愤恨道：“是我！是我害死的温慕初，我欠她一条命！”

　　“所以呢？你也要去死？这样她就能活过来了？”

第12章

　　商瑾序没回答她，只萎靡瘫倒在沙发上，嘴里喃喃着：“都是我的错……”

　　他喝的酒实在太多了，没一会儿就已经不省人事。

　　容安宁心痛又无奈，打电话叫了两个安保进来送商瑾序回家。

　　温慕初也一并被带到商家。

　　容安宁关上商瑾序房间窗子的时候，温慕初看到了自己的家。

　　她蠢蠢欲动，想回家看一眼。

　　容安宁走后，商瑾序静静躺在床上。

　　温慕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