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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早就说过那个男人薄情寡义不可靠，你非要白白浪费十年青春给他！”她拍打着床栏杆，只恨自己没有早点阻止。

　　“明明当初你也可以成为金牌律师，但为了给他洗手作羹汤你甘愿退居幕后！是他不让你出去工作！也是他亲口跟我说会养你一辈子！可现在呢？！”

　　回想起医生说的话，莫珧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痛。

　　“你他马怎么那么傻，吃力不讨好的跟了他那么多年，为什么不找他要钱治病？！”

　　莫一卿听着莫珧的话，每一句她都无力反驳。

　　她知道，自己对不住姐姐的栽培和期盼，只能祈求老天让她活得再久一些，用余生好好陪伴姐姐。

　　“他也不容易，我可以靠自己的……”莫一卿弱声道，满眼萧瑟。

　　莫珧扬手恨不得狠狠甩她一巴掌，让她清醒。

　　但她舍不得。

　　最后那巴掌，她甩在了自己脸上。

　　“怪我，怪我没有好好陪在你身边！”莫珧哽着声，眼睛通红，“那小子不要你，但这些年的青春损失费必须给你！”

　　“国内治不好你的病，咱们就去国外……全世界那么多医生，一定有人能治好你！”她握着莫一卿的手，字里行间极为坚定。

　　青春损失费——

　　莫一卿回想起迟羡之曾让她签署的那份文件，转眸看向莫珧，红着眼点了点头。

　　“好。”她心中已有决定。

　　第二天，莫珧给莫一卿办理出院手续后，便匆匆去了会所上班。

　　她必须工作，才能挣钱填补治疗费。

　　莫一卿回到姐姐的出租房内，收拾一番屋子后，拿出手机拨通了迟羡之的电话。

　　“我们见一面吧。”

第八章 两个条件

　　蓝天大厦，迟氏律师事务所。

　　“烟花还在筹备中，等一切准备好我会联系你。”迟羡之坐在皮质办公椅上，没有太多在意对面的女人。

　　莫一卿看着他，眉眼一片平静：“我不等烟花了，只要你答应我两个条件就好。”

　　迟羡之一顿，抬眸看向她：“说。”

　　“第一个条件，是把市中心新买的那套房给我。”莫一卿淡声道。

　　迟羡之微拧眉：“卢湾区那套别墅可以直接给你，反正你也住习惯了。”

　　莫一卿摇头：“我不要它。”

　　那栋别墅，有他们太多的回忆，也承载了太多她对未来的憧憬。

　　迟羡之打开烟盒，点了点头：“行，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莫一卿一字一句开口：“给我两百万。”

　　迟羡之点烟的手一顿，将打火机放了下来。

　　他看着对面的女人，出声讥诮：“我真没料到你胃口这么大。”

　　说完，他从抽屉内拿出一张支票，签上字甩了过去。

　　“钱和房子都给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了。”

　　莫一卿握着支票，面色沉寂如水：“好。”

　　转过身，一步步走出事务所，她眸底的光也逐渐黯淡。

　　迟羡之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那女人坐出租车离开，心情却蓦地涌上几抹烦躁。

　　助理小赵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文件夹：“迟总，这几份案子需要您签字。”

　　迟羡之揉了揉眉心，转身坐回办公桌前。

　　晚上。

　　迟羡之忙完工作，从事务所开车回卢湾别墅。

　　客厅内被烧毁的墙已找人重新粉刷，被烧坏的窗帘也已更换。

　　屋子里的一切都和从前一样，他却蓦地觉得少了些什么。

　　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突然，迟羡之发现玄关处没了女士拖鞋。

　　他再一转眸，又看到楼梯处的相片墙全没了。

　　迟羡之嘴角勾起一抹嘲弄，那个女人还算有自知之明。

　　他上楼进浴室，不一会儿传来了哗啦水声。

　　这晚，他睡得格外好，一夜无梦。

　　清晨。

　　别墅外传来了门铃声。

　　难得的周末被吵醒，迟羡之有些不悦地开了门。

　　看着来人，他微微蹙眉。

　　“你来干什么？”

　　黎曼不请自入，将手中的早餐放至桌上。

　　“你胃不好，专程来给你送温暖。”她笑着说道。

　　迟羡之扫了一眼桌上的蟹黄包和鲜虾粥，眉头拧得更甚。

　　他对海鲜过敏。

　　“你可以走了。”他下了逐客令。

　　黎曼愣了愣，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好歹我也是迟家未来的准媳妇，你对我就这个态度？”

　　迟羡之态度冷淡：“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是这脾气，受不了就走。”

　　黎曼噎住，转而微恼：“我现在就去迟家告你的状！”

　　自幼被人捧在手心的她从未受过这种委屈，直接转身走人。

　　硕大的屋子，再次恢复冷清。

　　迟羡之将桌上碍眼的早餐扔至垃圾桶，随即去盥洗室洗漱。

　　正要刷牙，他发现架子上的牙膏已经用完，下意识脱口喊道：“莫一卿，没牙膏了！”

　　话音刚落，迟羡之骤然僵住。

　　屋子里空荡荡，回应他的只有冷清的空气。

第九章 要活下来

　　迟羡之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躁闷地放下了牙刷。

　　他差点以为，那个女人还在这里。

　　冷清的空气中，莫一卿的气息还若有若无地萦绕着，让他心烦意乱。

　　不就是少了个女人吗，哪有那么多不习惯！

　　莫一卿那寡淡冷清的样子，他早就腻了！

　　迟羡之从柜子里找出新牙膏，闷声刷了起来。

　　没了那女人也好，现在的自己不过是回到了更为自由洒脱的状态……

　　日子一天天过，转眼半个月过去。

　　晚冬的枫城，比往年更冷。

　　莫一卿带着莫珧搬进市中心的新房子后，拿出一百万偷偷存进姐姐的银行卡。

　　整顿好后，她去了医院。

　　“医生，我现在有时间了……有没有更好的技术让我痊愈，钱不是问题……”

　　她眼底对生的渴望，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医生看着她，无奈叹息：“但凡你早几个月，都还有办法。”

　　莫一卿的心一钝，莫大的无力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那我以后每周都按时来做透析，一定谨遵医嘱……”她想蜷紧手指，却发现怎么都握不住。

　　浑身的力气，早在希望破碎的那一刻消失殆尽。

　　离开医院，莫一卿在街头漫无目的的走着。

　　商场橱窗内，一条漂亮的白色连衣裙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条裙子，很适合莫珧。

　　她正要进去买，却看到隔壁的婚纱店，有一双熟悉的身影。

　　迟羡之坐在沙发上，一身黑色优雅礼服衬得他斯文儒雅。

　　他的旁边站着一个身穿婚纱的女孩，笑得幸福如画。

　　莫一卿收回有些模糊的视线，用余光静静看了很久很久。

　　曾经说好要走到余生的那个人，还是扔下她走了……

　　婚纱店内。

　　迟羡之时不时抬手看腕表，耐心几近耗尽。

　　蓦地感觉到什么，他抬眸看向玻璃门外。

　　街头来往人群，没有他想看到的身影。

　　一阵心烦意乱，他起身去更衣室换了衣裳，一声不吭地离开。

　　“迟羡之！”还在挑选婚纱的黎曼看着他的背影，一脸愤然。

　　迟羡之开车回家，一室的冷清让他心情更为沉闷。

　　他打开智能音箱准备播放音乐，想让家里有些人气。

　　但音箱的开机语音播报，传来了莫一卿的声音。

　　“今天是2021年1月20日，莫一卿和迟羡之在一起的第3678天……”

　　迟羡之心没由得一颤，有些仓惶地摁了关机键。

　　声音静了下来，但他满脑子却都浮现了莫一卿的身影，挥之不去。

　　他转身走去厨房，准备开冰箱找点冷饮让自己保持冷静。

　　可冰箱内，贴满了莫一卿写下的各种便利条。

　　“羡之哥的每周餐谱，莫一卿小厨娘要加油！”

　　“星期一：早餐，三明治和牛奶；午餐，七分熟牛排和意大利面；晚餐，时令蔬菜，水果汁。”

　　“星期二：早餐，手抓饼和豆浆，午餐，炖土豆和可乐鸡翅；晚餐，西红柿”

　　“星期三……”

　　迟羡之看着一张张纸条，心情愈发躁闷。

　　“没完没了！”

　　他狠狠关上冰箱门，拿起手机拨打了莫一卿的电话。

　　嘟声过后，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喂？”

　　短短一个字，莫名驱散了迟羡之心底很多的躁意。

　　看着冰箱上的字条，他脱口道：“家里还有你的一些东西，过来拿走。”

　　另一边，正在医院做透析的莫一卿痛得没太多力气说话。

　　她忍着痛意应道：“不了，你直接丢了吧。”

　　“要丢你自己来丢！”迟羡之言语透着愠气。

　　莫一卿正要说话，汹涌而来的一阵痛意让她直冒冷汗。

　　一旁的年轻男医生走了过来，将纸巾递给她。

　　“等会可以自己走吗？”他关切道。

　　莫一卿正要礼貌回谢，听筒里骤然响起迟羡之恼怒的声音。

　　“莫一卿你才跟我分手，就拿着我的两百万找下家了？！”

第十章 隐瞒的曾经

　　卢湾别墅。

　　迟羡之将冰箱内的所有便利条都拽下来，张张撕成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