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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没有暗卫，先帝也是习武之人，又怎会被一场火困住出不来？

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便是那场火早有预谋。

“崇德十五年摄政王薨逝，崇德十六年先帝驾崩，这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了。”

第467章骆大人，别来无恙

确定了那个被称之为主公的人就是先帝后，曲念悠的心隐隐激动了起来。

那可是先帝啊！

本该化为枯骨的一代帝王竟然隐匿在这世间的某一处，而且还是那般年轻，竟然连一丝白发也无。

想到此处，曲念悠又不禁失笑，若是让启顺帝这个历尽磨难少年登位的天子得知自己的父皇压根就没有死，他会作何感想？

“你笑什么？”

空余的声音将曲念悠从神游中唤醒。

她清了清嗓子，憋住了笑容望向空余的眼睛，明媚一笑：

“师父，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

“我瞒着你的事情还少吗？”

呃……

确实是这样。

不过曲念悠还是觉得不对劲儿：

“师父，从前您只给我讲摄政王的功绩，从来不将她的身世说与我听，今日您为何这般爽快？”

空余嘴角微勾，满不在乎地道：

“那还不是因为你说心疼老身，将老身给感动了。”

当真是这样吗？

曲念悠可不信。

自小与自家师父斗智斗勇，上了无数次师父的当，曲念悠可不觉得她会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就选择将过往和盘托出。

这里头一定有什么猫腻！

“师父，您就告诉我吧！”

“等时机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又是这句话。

曲念悠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道：

“师父，那您告诉我您为何会出现在这儿啊？”

空余伸手指了指对面悬崖底下那一道宛如白缎的万象涧，沉声道：

“沿着山涧一直往上有一道瀑布，待你哪一日能御瀑布使其止，便会明白老身今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说罢，空余转身，伸手拍了拍曲念悠的肩膀，倏然一笑：

“小狐狸，师父要出一趟远门，等老身回来，给你带礼物！”

“远门能有多远啊？”

“群海之眼，群山之巅。”

群海之眼，群山之巅？

曲念悠在心里复述了一遍，正欲再次发问，就见空余一个飞身跃起，消失在了雾蒙蒙的峡谷之中。

“师父！”

曲念悠朝着许虚无的峡谷大喊道：

“徒儿等您回来！！”

婉转的声音回荡在峡谷里，激起一阵阵回音。

虽然空余并未回答，但是曲念悠知道，师父一定是听见了。

待曲念悠回到皇陵时，皇陵守军正在收拾残局。

而启顺帝和一众官员，早已策马回京。

长安城，因着早有部署的缘故，包冕和魏沧冥二人合力，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瑞王活捉。

至于那些追随瑞王的私兵，也被骁骑营拿下。

传音楼，陌上花身披大氅立在窗前，看着长街零星的行人，神色晦暗不明：

“终于平静了。”

说罢，他正欲转身关窗，却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自长街那头走来，迎着渐渐暗下去的天色，渐行渐近。

“她又来干什么？”

稍瞬思忖的功夫，再望去，那个身披火红色狐裘大氅的女子正在抬眸望着自己。

陌上花盈盈一笑，用口型道了句“骆大人，别来无恙。”

曲念悠回之一笑，眼底的防备之意却未消散分毫，漆黑的瞳孔下，盛开着一朵冰冷的花。

第468章在宫里能见到也不足为奇

陌上花抿了一口茶，不疾不徐地道：

“不知骆大人这次来，又想与我做什么生意？”

曲念悠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目光定格在了那盆雨蓝花上：

“陌楼主这花真是别致，就好像永远不会枯萎一样，我上次来得时候它就开得这般盛，这都隆冬了，竟然还是这般艳丽。”

陌上花“哦”了一声，尾音上扬，笑得真假难辨：

“骆大人还真是好记性，一盆小小的花竟也记得这般清楚。”

曲念悠嘴角微勾，话锋一转，回答起来陌上花的问题来：

“我今日来，不是与陌楼主做交易的。”

陌上花又“哦”了一声，直直地盯着曲念悠的眼睛，等着后话。

“我是来感谢陌楼主的，若不是有您相助，我们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将危楼绳之以法……”

“是吗？”

说罢，陌上花拱了拱手，笑着道：

“那就恭喜骆大人了。”

曲念悠点了点头，似是漫不经心地道：

“前几日，宫里发生了一桩命案，是谢贵妃……”

说到这儿，曲念悠刻意停顿了一下，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危楼，生怕错过他一丝一毫的动作；

“是谢贵妃的掌事宫女与皇后宫里的人起了冲突，争执之下落了水。”

听到这儿，陌上花再次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骆大人为何要与我说这事？”

曲念悠不语，盯着陌上花的眼睛，沉默了片刻后才道：

“好巧不巧，在那两个宫女的尸体旁，我也发现了一盆花，瞧上去与陌楼主您的类似呢。”

陌上花眸光微闪，满不在乎地道：

“一盆花而已，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在宫里能见到也不足为奇。”

陌上花的神情很自然，语气也很轻松，与往日的表现一般无二。

只是这话的内容，却令人深思。

数百粒种子才能培育出一株的雨蓝花，又怎会是陌上花所言的不足为奇。

人就是这样，越想掩饰就越容易露出端倪。

正所谓欲盖弥彰，不过如此。

“斗胆问一句，陌楼主与谢贵妃可是旧识？”

曲念悠此话一出，陌上花的神色骤然晦暗了几分；

“骆大人，看着我的眼睛，我有话对你说。”

这话，很是奇怪。

曲念悠本想避开陌上花的目光，眼睛却不受控制地想与他对视。

稍瞬后，她的意识渐渐缥缈，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谢贵妃的面容，紧接着是一盆又一盆的雨蓝花从她的眼前闪过，再然后，是一道缥缈的声音传入脑海：

“忘——了——吧——”

“忘——了——吧——”

“忘——了——吧——”

那声音，就像有魔力一般，一次又一次地回荡在曲念悠的脑海里。

稍瞬后，谢贵妃的脸渐渐模糊了起来，雨蓝花也渐渐消散。

一朵朵如梦似幻的蓝一点点化为了烟尘。

“不对，不可以……”

曲念悠吃力地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恢复神智。

可是眼皮却怎么也睁不开，就好像有千斤之重。

残存的一丝意识告诉曲念悠，她这是被陌上花给控制了。

情急之下，她拼尽全身力气猛地咬向自己的舌头。

刹那间，一股腥甜入喉，视线也渐渐清晰起来……

第469章陌楼主当真与贵妃娘娘旧情未了？

意识恢复的瞬间，曲念悠迅速朝陌上花劈出去了一掌。

陌上花一个闪身避开，企图再次用那双魅惑人心的眸子控制曲念悠。

有了先前的经验，曲念悠迅速闭上了眼睛，混沌的意识愈发清明，思绪也愈发清晰：

“初见时我便觉得你这双眼睛非同一般，却不曾想，竟是如此。”

从皇陵回来以后，曲念悠忽地想起危楼一干人等竟然未使用魔曲来控制人心。

今日的情况已经紧急到那般地步了，就连阴兵都唤出来了，为何要将一首曲子藏着掖着？

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就是擅奏魔曲之人并未在场。

而曲念悠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来传音楼，完全是因为用完晚膳后觉得心有不安，便想来城中散散心。

不知不觉走到西市以后，她便想着来趁着这个机会探一探陌上花与谢贵妃的虚实。

若二人无甚关系便也就罢了，若是有关系，以曲念悠如今的身手，陌上花也未必会是她的对手。

“陌楼主，先前在皇陵弹奏魔曲控制庄王及其随从的人是你吧？”

曲念悠从未见过这等邪门的功夫，不敢松懈。

为了不被再次迷惑心智，她闭上眼睛，长睫微垂，仅凭一双耳朵来分辨陌上花所在的位置：

“你跟危楼究竟是什么关系？是你助纣为虐还是他助纣为虐？！”

陌上花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

他看着曲念悠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失笑道：

“骆大人不必如此，我无意加害于你，只是想让你ᴊsɢ忘掉那些不该知道的事情罢了。”

“不该知道的事情？”

曲念悠轻嗤一声，兀自笑道：

“怎么？难不成，陌楼主当真与贵妃娘娘旧情未了？”

陌上花仍旧不语。

曲念悠继续道：

“莫非，陌楼主千里迢迢从西南来到长安城开这座传音楼就是为了与贵妃娘娘再续前缘？”

“骆大人不必激我。”

说罢，陌上花一甩衣袍，转身坐回了原位：

“我本欲做闲云野鹤，奈何佳人欲登高望远，我留不住她，便只能来到离她最近的地方守着她。”

“是吗？陌楼主若是想守着贵妃娘娘，净身进宫做内侍，岂不更好？”

陌上花：“……”

稍瞬哑然后，陌上花又不得不承认曲念悠所言确实有几分道理：

“骆大人不仅心细如发，这嘴上的功夫，也是一流！”

“多谢陌楼主夸赞！”

说罢，曲念悠猛地撕下衣袍的一角蒙上眼睛，随即一个转身朝陌上花发起了攻击。

火红的大氅随着她的动作转成了一朵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