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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朝后。

　　穆若清照例不搭理梁锦睿，远远走在前头。

　　梁锦睿腿长，三两步就赶上了她：“今日我府上做了你最爱吃的果子，可要去尝尝？”

　　穆若清白了他一眼。

　　他也并不气馁：“不想去，那我差人送到孟府可好？”

　　周围群臣刚开始对这样的景象也觉得惊讶。

　　没想到，平时总是冷着一张脸的宋指挥使，竟然也有今天。

　　但次数多了，大家也就不再当回事。

第28章

　　穆若清径自朝前走着，丝毫不为所动。

　　直到走出宫门，上马后，才一字一句对着梁锦睿说道：“宋指挥使，我们孟家也有点心局，就不劳烦您了，我想吃什么自会让人给我做的。”

　　说完，便双腿一夹马腹：“驾！”

　　朝大理寺疾驰而去。

　　梁锦睿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虽然一路上都在被她严词拒绝，但莫名却缓缓勾起了一丝笑意。

　　穆若清还活生生在他面前，会跟他生气。

　　自己能够这样看着她，还能够和她说话。

　　这已经让他十分满足了。

　　群臣路过，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纷纷私下议论：“这宋指挥使看起来越来越不正常了。”

　　“会不会是爱而不得对他这样的天之骄子的打击会特别大？”

　　“他之前都能眼睁睁看着宋少卿滚钉床，人家姑娘这样对他，我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众人都附和着点了点头。

　　梁锦睿也不知听到了多少，在他们若有若无的注视中，也翻身上马离去。

　　穆若清一到大理寺，便有人前来禀报：“孟少卿，城北河边发现了一颗头颅！”

　　她神色一凛：“什么？快带我去！”

　　于是又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城北。

　　河边已经被大理寺的官兵把守住。

　　地上果然躺着一颗头颅，已经被水泡得发肿，活像个发面馒头。

　　有官兵见到穆若清，立即上前禀报：“禀少卿，据仵作初步判定，此乃一女子的头颅，但是周边并未发现她的尸体。”

　　穆若清敛眉问道：“是谁发现的尸体？”

　　那官兵朝旁边一指，她就看到了一个面色惨白，正在连连呕吐的年轻男子。

　　这现场太过血腥残忍，寻常人见到的确是很难以招架。

　　官兵将人带来，那年轻男子立刻跪在穆若清的面前大喊：“冤枉啊大人！草民只是来这里钓鱼，谁知就钓上来了这么一颗头颅！”

　　“不要抓我啊，人不是我杀的！”

　　穆若清不免有些无奈，也不知同僚们是怎么同这人说的。

　　只能耐下性子安抚道：“不是抓你，只是你发现了头颅，我们有话要问你而已。”

　　男子的情绪这才平复了下来：“那大人想问什么尽管问吧，问完我就能走了吧？”

　　穆若清点点头，然后便问道：“你是何时发现的头颅？”

　　男子回答道：“差不多是……午时。”

　　穆若清又问：“你多久来这里钓一次鱼？”

　　男子不假思索答道：“近日我家娘子爱吃鱼，所以来得比较多，差不多每两日我就会来一次。”

　　官兵接话道：“那这么说，你上一次来是在前天？那个时候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男子回忆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没有，那时候这颗头还没有出现。”

　　穆若清又问仵作：“死亡时间在什么时候？”

　　仵作回答：“现在正值秋冬，头颅又被冰凉的河水浸泡过，不好判断，只知道大约在三日前。”

　　穆若清点点头，又看向那名男子：“对了，此人你可认识？”

　　那男子哆嗦着不敢回头，连忙答道：“不认识不认识。”

　　穆若清见状，差人将他送回了家。

　　又下令去周围找找，有没有这头颅的尸身。

　　她走近头颅，仔细查看了一番，面容已经被水泡得肿胀不堪，的确也无法辨清容貌。

　　只大概能通过牙齿的磨损程度，辨认出是个二十几岁的女子。

　　穆若清着人将头颅妥善收好，然后便回了家。

　　一到孟府门口，她就看到了一匹十分眼熟，但是却不属于孟家的马。

　　果然，穆若清一走进正厅，就看见饭桌上，父亲的对面正坐着梁锦睿。

　　她蹙眉：“宋指挥使怎么在这？”

第29章

　　梁锦睿明显被嫌弃了，却也不生气。

　　他泰然自若地坐着，只是纵容地笑了笑。

　　反倒是孟靖远出声：“昭礼和我有要事相商，好不容易来家里吃顿饭，你对人家好一些。”

　　穆若清对父亲这种拉偏架的行为十分无语，什么好不容易来一次。

　　分明隔三差五就要来蹭饭。

　　但面对着孟靖远警告的眼神，穆若清也只得乖乖坐下。

　　只是没给过梁锦睿一个好脸色。

　　平时，只要梁锦睿也在，穆若清便会很快吃完饭然后回房间。

　　但这次，她却没急着走。

　　一直等到饭菜都撤下，丫鬟将茶都端了上来。

　　穆若清才终于忍不住问道：“宋指挥使打算什么时候走？”

　　梁锦睿慢条斯理地端起盖碗，轻轻拨了拨水面上的茶叶，轻啜了一口，然后才抬眼看她：“今日没其他事，不急。”

　　穆若清一噎。

　　他不急，她倒是着急得很。

　　孟靖远早就看出了自家女儿仿佛有什么话要说，于是问道：“疏雨，有话不妨直说，昭礼又不是外人。”

　　穆若清也不想再拖延下去，于是便将今日在河边上发现头颅的这件事向孟靖远说了。

　　自她进入大理寺任职之后，寻常案件都能自己解决，除了极其棘手以及重大的案件之外，都不会让孟靖远操心。

　　所以穆若清一开口，孟靖远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敛眉重复道：“无名头颅，死亡时间在三日以上……”

　　“这案件绝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寻常凶杀案不至于将头颅都割断，使人身首异处。”

　　“尸体的搜查范围可以扩大一些，或许能循着河水上游去寻找，另外，记得派人走访周边，关注是否有人报官府失踪案。”

　　应了一声：“是。”

　　然后便匆匆转身，要往大理寺去。

　　走着走着她便感觉身后跟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穆若清翻身上马，梁锦睿也跟着上马。

　　她没有说话，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发现梁锦睿还有要跟着自己的意思。

　　穆若清忍不住蹙眉：“锦衣卫巡抚司衙门在另一个方向，宋指挥使别走错了方向。”

　　梁锦睿却道：“没错，我的确是要去大理寺。”

　　这话一出，穆若清立刻提高了警惕：“你去大理寺做什么？”

　　梁锦睿又道：“锦衣卫今日刚发现了一具无头女尸，我想去大理寺看看，那颗头颅是否和那具女尸能对得上。”

　　穆若清心下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