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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珂妍看到贺凌野，顿时红了眼。

“凌野，她阴魂不散的缠着我们，她是来害我们的！”

阴魂不散。

害他们……

乔语笙怔怔望着说出这些话的江珂妍，怎么也不敢相信她会这样想自己。

她们从小认识，二十多年的感情，自己怎么会害她呢？

而贺凌野是自己的丈夫，从情窦初开的那刻，她就一直爱着他，从暗恋，到表白，到结婚……

他是她深爱的人，自己更不可能害他！

乔语笙攥了攥手，开口试图让她相信自己：“珂妍，我不会的……”

“你会！”

江珂妍尖声打断了她的否认。

她扯着道士，不断的催促：“你还在等什么？快把她赶走啊！”

“是钱不够吗？我可以加！”

而贺凌野站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

他的沉默，让乔语笙的心也慢慢沉进了见不到底的深渊。

他是……默认了江珂妍的话吗？

他也觉得自己会伤害他？

乔语笙心中慢慢涌起一阵足够溺死人的苦涩。

她从来没想过，原来一个人死了，那些过去无比珍重的感情，也会随着消亡……

明明是灵魂，这一刻，乔语笙还是感觉到了眼眶的酸涩。

这时，道士的话传了过来：“江小姐，我从刚刚就想问了，您家里真的闹鬼吗？”

他垂眸看着罗盘，面色疑惑：“罗盘显示这里的风水并没有问题，符箓也没有升起黑烟，您会不会是弄错了？”

这话一出，不只是江珂妍，贺凌野和乔语笙都愣住了。

江珂妍瞪大了眼，抬手指着乔语笙：“她不就在那儿吗？！你看不到吗？！”

中年道士又看了一眼，还是摇了摇头。

“抱歉，许是小道能力有限，江小姐还是另请高明吧。”

话毕，他就转身离开了。

大门敞开着。

风吹进来，贴在门上的符箓纸猎猎作响。

江珂妍白着脸，看着乔语笙，最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家。

一切重归寂静。

乔语笙和贺凌野就这样对站着，相顾无言。

这样的安静延续到，乔语笙都快喘不过气。

贺凌野终于动了。

他走到乔语笙面前，嗓音冷凉：“你已经影响到了我的生活。”

这话一出口，乔语笙只觉得自己像被扒光了示众一样，难堪极了。

她比谁都想走，想要自己离开这里。

她不想面对这样冷漠的贺凌野，冷漠到甚至让她怀疑曾经他们的爱情也许都是假的！

可乔语笙根本做不到！

“凌野，我真的没想打扰你们……”

她声音颓败又涩苦，也带着许多的凄凉。

贺凌野听着，薄唇微抿后，转身往外走。

“跟我来。”

闻言，乔语笙一愣。

她不知道贺凌野要做什么，但也怕江珂妍会再找别的能人异士来驱赶自己。

只能跟着贺凌野。

车子一路飞驰。

四周的景象也越来越偏僻。

就在乔语笙开口想问贺凌野到底要带自己去哪儿的时候，车停了。

贺凌野径自下了车，朝着台阶上走去。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乔语笙，也终于知道了这是哪儿——

墓园。

十分钟后，贺凌野在第8排的墓碑前停下了脚步。

石碑上的遗像，也映入乔语笙眼帘。

那是一个很爱笑的女孩，她有着乔语笙最熟悉的模样。

那是……她自己。

第3章

灵魂，是照不到镜子的。

死去五年，乔语笙都快忘了自己的模样。

哪怕现在看着自己的照片，她都觉得有些陌生。

愣神之际，只听见贺凌野开口。

“你就留在这。”

乔语笙瞳孔一颤，视线逐渐从墓碑转移到贺凌野的脸上。

他正在看着那座冰冷的石碑，眼神薄凉。

可不该是这样的。

五年前，这双眼睛看向自己时，分明是充满爱意的！

贺凌野会在她不高兴的时候，不论对错，率先向她低头道歉。

会在她生病的时候，衣不解带的照顾。

会在她最难过最委屈时，紧紧抱她在怀里安慰。

甚至到他们结婚，说出婚礼誓言的那一刻，贺凌野的眼睛里也写满了情深。

他说：“能把我们分开的只有生死。”

可现在他却一脸漠然地说：“你就留在这。”

……

乔语笙怔怔看着贺凌野俊朗的面容，突然很想问一句。

“我死的这五年，你来看我几次？”

她很想弄清楚，这份感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贺凌野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心里没有她的……

可乔语笙怎么也没想到，贺凌野给出的回答竟然是——

“这不重要。”

乔语笙像被利剑狠狠刺穿一般，张着嘴，却无话可说。

半晌，她垂下了头，艰难的从喉间挤出一句话。

“我……会留在这儿。”

见她答应，贺凌野随即转身离开。

他走了。

乔语笙站在原地，沉默着看着贺凌野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下一秒，她只感觉自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推了一把！

等再回神，乔语笙回到了贺凌野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

乔语笙茫然的看着自己透明的躯体，试图朝自己的墓碑走。

却根本做不到。

几步后，她还是被扯回了贺凌野身边！

而此时，贺凌野不知为何突然看了过来。

瞧见乔语笙，他脸色骤然冰冷：“你怎么还跟着？”

乔语笙被他含怒的语气刺伤。

好一会儿，才压下咽下喉间的涩苦解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只知道，自己好像根本无法离开贺凌野身边。

贺凌野却根本不信：“乔语笙，我们的关系在你死掉那天就已经结束。”

“尘归尘土归土，别再纠缠。”

听着他的话，乔语笙只觉得一股痛意涌上胸腔。

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噬咬一样，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她真的忍了很久了。

从回来的那一刻。

从看到贺凌野和江珂妍在床上亲热的那幕开始！

她就一直在隐忍，规劝自己：“你已经死了五年了，贺凌野本来就该向前看，拥有新的爱人。”

“江珂妍是你最好的朋友，他们两个人如果能走到一起，你该为他们高兴！”

可乔语笙做不到！

她无法接受，只是因为自己的死亡，他们之前所有的感情就不作数了！

乔语笙几乎是喊出来的：“贺凌野，仅仅五年，难道就能抹消掉我们所有的感情吗？

“过去我们相爱的那些日子，那些回忆……难道你真的都忘了吗？”

她声嘶力竭。

贺凌野也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抬头，眼里带着捂不化的寒冰，说出来的话锥心入骨。

“乔语笙，你是不是忘了？”

“你死的那一天，我们原本是要去民政局离婚的。”

第4章

这一刻，时间都停滞了。

乔语笙呆呆的看着贺凌野，脑袋里一片空白。

离婚！

他们为什么要离婚？

他们那么相爱，怎么可能会离婚？！

乔语笙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的摇头否认：“不可能！你在骗我……”

贺凌野看着她茫然又不敢置信的神色，并未多解释什么。

他继续往下走，不再理会乔语笙在身后的追问。

只是刚走了几步，他再次停了下来。

前方迎面走来两个人，对方看见贺凌野，也是一脸错愕。

随即就是一脸的怒火：“你怎么有脸来看语笙？！”

“你是想她知道你和江珂妍的那些脏事，死后也不得安宁吗？！”

贺凌野没有说话。

乔语笙不知道爸妈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毕竟和贺凌野结婚时，他们还是很喜欢他这个女婿的。

还不止一次的跟自己说：“凌野是个好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