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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神之力我自有办法封印，不需要再用我的一缕精魄去镇压。”

　　帝泽一怔，明白了褚星瑶是在试探。

　　试探自己的真心，而自己说了什么。

　　帝泽眼眸中闪过一抹粉色，好像有什么东西悄然破碎。

　　褚星瑶清楚地捕捉到帝泽的变化，稍稍松了一口气。

　　云川说不可以干涉他人的命数，只能靠帝泽自己勘破幻境。

　　她只能以这种方式提醒帝泽，他如果陷入幻术太深。

　　酿成大错之后，他自己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直到现在，褚星瑶还是希望帝泽不要被人利用。

　　帝泽向来不会犯错。

　　但那份【镇压魔神，阻止浩劫】的执念太过沉重，让他陷入青丘幻术中无法脱身。

　　如果之后帝泽清醒过来，他只会更加自责，甚至可能会被心魔吞噬。

　　她对帝泽已经没有爱意，但她还是不希望帝泽坠魔。

　　这比杀了他来说还要痛苦万分。

　　褚星瑶见帝泽眼里的粉色逐渐淡去，才分心去看向众神。

　　“天道异动，我神魂不稳，可能无力承担。”

　　方才云川已经传音与她告知了一切，天道异动是因为神界众神神力不纯。

　　他们想要借褚星瑶的凤凰神力来修补他们已经开始弥散的神力。

　　神力弥散是天道降下的神罚。

　　神有了私心和恶念，就不配为神。

　　自从褚星瑶成神之后，神界众人惴惴不安，才想了这么一个方法妄图削弱褚星瑶。

　　“帝泽知道吗？”褚星瑶向云川求证。

　　云川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不知道，天帝抓了那只狐狸，又将帝泽的记忆篡改了一次。”

　　她不能让帝泽再受人利用，才有了刚才带着私心的试探。

　　帝泽的眼神开始变得清明，看向天帝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复杂。

第24章

　　褚星瑶转身离开，没有再理会神族众人。

　　她现在不便去死海魔窟，想到刚才云川的话，又去了人间他的那处庙宇。

　　她才走到门口，就被之前那位小道士拦住了去路。

　　褚星瑶何等聪明，眼波流转之间已经明白了。

　　这新来的小道士多半是云川假扮。

　　“云川，看来你确实很无聊。”

　　小道士从袖中拿出那柄眼熟的折扇，几下扇动间脸已经恢复了云川的样子。

　　“玄冥这几日总是缠着我下棋，我只能分了一缕元神在这庙里。”

　　云川双手作揖，微微弯着腰：“我学艺不精，没办法控制容貌，还望小神仙见谅。”

　　褚星瑶被他拿腔作势的一番说辞逗得开心，一把夺过他的扇子：“花言巧语。”

　　“你是存心想看我出丑吧。”

　　云川被骂了之后也不恼怒，只是站直了身子看着褚星瑶左右翻看他的折扇。

　　“你这扇子上怎么什么也没有？”

　　“我看别人的扇子上都会画一些花鸟鱼虫山川草木，连我父神的流光扇也有许多装饰。”

　　“你的扇子怎么是一片空白。”

　　云川将扇子拿在手里，展开：“别人画的东西是想着能够留下，或者是单纯喜欢。”

　　“我没有什么喜欢的，也没有什么需要留下的，所以就只是一片空白。”

　　褚星瑶看着收起表情的云川，她在人间度过的这些日子，知道了万物皆是空的道理。

　　云川作为应天地而生的神，好像万物都装在心里，掌管世间一切秩序。

　　云川受所有人供奉。

　　可实际上，世间万物什么也没有入他的眼，他看似什么都在乎，实际上最是冷血，什么都不在乎。

　　褚星瑶的心猛地沉下去，云川看待自己就像是漫长生命里的一个不起眼的绳结。

　　在他不可计的时间长绳里的一个节点。

　　她一遍遍地告诫自己，不要觉得自己在云川心里有任何不同。

　　自己对云川来说只是一个赌约，只是一时兴起。

　　云川察觉到褚星瑶的情绪，看向远处的青山，又看向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

　　最后目光落在褚星瑶身上：“或许，我这把扇子上会多一个凤凰也不一定。”

　　褚星瑶心里一阵悸动，若有思的看向云川：“云川，梵净之地，是除你和玄冥之外都不能进吗？”

　　云川一边往外走一边回答：“我至今没有见过其他任何人。”

　　“我也不清楚，可能吧。”

　　两人之间罕见的陷入沉默。

　　经过一间茶馆，云川突然来了兴致：“要去看戏吗？前几日我听香客们说从京城来了一个戏班子。”

　　褚星瑶有些不解：“什么戏新奇到你都没见过？”

　　云川没有接话，只是自顾自地往里走：“去看看吧。”

　　褚星瑶进门时这出戏已经演到了高潮。

　　一个女子手持长剑，一脸悲戚地看着谪仙装扮的男子：“若是我剑道练到极致，是不是可以向上天求一个愿望？”

　　谪仙只是挥了挥拂尘：“可以，你想求什么？”

　　女子放下剑，任由眼泪滑落：“我想求的是长生，我想成仙，陪在你身边。”

　　云川放下折扇，斟了一盏茶递给褚星瑶。

　　“讲的是一出人仙相恋的戏，女子最后努力修炼终于能长生和这位谪仙在一起了，故事结局还算圆满。”

　　褚星瑶心有所感地看向云川：“是不是我修炼到极致也能进梵净之地？”

　　云川没有回答，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可能吧。”

　　突然之间，雷声大作。

　　云川脸色一变，冲出茶馆。

　　褚星瑶不明所以地跟在云川身后：“怎么了？”

　　“那场浩劫，快要降临了。”

第25章

　　褚星瑶赶到神界时，天柱上已经有细微的裂痕。

　　天柱上泯灭众神残存的神力已经化作冰霜刀刃。

　　褚星瑶离得这样远都能感受到刺骨的冷风。

　　远处天边有一道明显的裂缝，周围黑气四溢，看不清具体情况。

　　帝泽站在众神最前列，身上已经穿好了战甲。

　　流宸剑光芒流转，已经是迎战的姿态。

　　众神见到褚星瑶，不由得有些心虚，都避开与她的对视。

　　帝泽表情略微松动，轻声唤她：“星瑶。”

　　褚星瑶只是看了他一眼，继续将目光投向天幕上巨大的裂缝：“怎么回事？”

　　“方才不知从何处划过一道流星，直接将天幕割破了。”

　　褚星瑶眉头紧锁：“有修复之法吗？”

　　谈话间，裂缝似乎已经开始越变越大，轰鸣声也越发刺耳。

　　帝泽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看着褚星瑶缓缓吐出四个字：“以身祭道。”

　　在场众神脸色俱是一变，默契地将目光投在褚星瑶身上。

　　他们实在是忌惮褚星瑶的身份，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让她消失。

　　褚父褚母在褚星瑶身前站定，褚父的语气前所未有地严肃：“我不会让我的女儿去的。”

　　谢离也适时守在褚星瑶身边：“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褚星瑶并没有多少感动，现在她身边站的这些人曾经和对面那些神一样。

　　他们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

　　褚星瑶毫不怀疑，他们最后也会因为各种苦衷和理由，一番权衡之后再次将她抛弃。

　　在场的所有人，其实都已经默认了她的牺牲。

　　褚星瑶蓦地想起了云川，他会选择什么呢？

　　会选择牺牲她去弥补这道裂缝吗？

　　他可能根本不会考虑这些事，大抵在他看来，不过是棋盘上的难解的局。

　　既然黑白二子相争没有办法决出胜负，那不如就干脆将棋盘推翻。

　　褚星瑶突兀地笑出声：“东方瑾不是得了我一魄，不如就让她去修补这道裂缝吧。”

　　“魔神以身祭道，也算正了这万年骂名。”

　　褚星瑶神念一动，已经将东方瑾牵引到众神面前。

　　东方瑾不住地摇头，眼角含泪望向帝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