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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小烟。”这间会诊室里，她是唯一听不懂英文的人。

　　所有的人默不作声，对她来说是一种煎熬。

　　小烟眼神幽深，和主治医生的一番交流后，眼前空茫的一片，她似乎什么人都看不到，什么都感知不到了。

　　被小烟这样的神色惊到，向珊不在问小烟，转身去询问向玲。

　　“Arthur医生说，阿豪现在的状况采用肾移植手术已经......为时过晚。我们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向珊扶着桌面的手一松，身子一时间有些支撑不住，“那医生的意思是.....？”

　　向玲沉默，很明显她知道向珊应该已经懂了。

　　这一次，阿豪是真的没有救治的希望了。

　　绝望，彻底的绝望，像是陷入泥淖的沼泽地一样，小烟少有的清醒中，她靠着救治阿豪的信念支撑着自己一直在走着着艰难的路。

　　在她走到现在不算太长的人生旅程中，阿豪一直是作为她相携相伴的存在，仿佛左右手，又仿佛左右脚，是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小烟从小就知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心理疾病是一种残疾，而让她拜托残疾真正成为一个正常人的是阿豪。

　　曾经的孤儿院里，她不会说话的光景，阿豪告诉她，“烟，你要相信你和别人没有丝毫差别，他们能做到的，你也一定能做到。”

　　他教她学说话，带她认知整个世界的颜色。

　　成年后的小烟就想，自己怕是亏欠他太多了。因此，在阿豪选择和安琳在一起结婚的时候，她也没有想要迁怒于对苏。

　　阿豪做出的所有选择，她都给与默认。

　　即便再过气愤，因为是他的决定，她不会阻碍。

　　但是，小烟不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事实的真相是这样的残酷。

　　阿豪的病情在她得知的那一刹那，她就命令自己不要倒下，只要有一丝希望，就绝对不会放弃。寻找肾源陷入僵局后，她大胆地想到了用自己的肾脏来换。

　　最终，这条路都走不下去了。

　　小烟知道，自己失去‘阿豪’已经成了必然。

　　一片沉寂被小烟打断，她看着意大利主治医生问道，“Arthur，我想知道他在身体透支的情况下，在生命耗竭之前，有醒过来的可能吗？”

　　“这要看患者他自己的身体状况，苏小姐，现在虽然无法救治宁先生，但是我们可以延缓他身体器官坏死的状态。”

　　“好，Arthur医生拜托您了，可以延缓一天是一天，我都陪着他。”

　　会诊室的门推开，小烟第一个走出来。

　　祁连墨抱着淼淼，似乎在那里站了很久，向珊诧异地看着他。

　　“您怎么来了？”礼貌地上前接孩子，却被祁连墨拒绝。

　　祁连墨没有说话，向珊有些尴尬。

　　小孩子面前，她强撑着，强颜欢笑，“淼淼，还记得我吗？乖乖，会叫姨妈吗？叫一声姨妈来听。”

　　淼淼向祁连墨的怀里缩了缩，白白嫩嫩的小手抓着他的衣襟，她的嘴唇动了动，模糊不清的稚嫩的童音，像是吐出了两个字。

　　祁连墨抱着淼淼走开，向珊怔愣的站在原地。

　　是她的错觉吗？

　　为什么向珊刚才似乎听到淼淼说话了，轻微自闭症的小丫头开口，她让她叫她阿姨。

　　那孩子叫的是。

　　——爸......爸......

　　爸爸？

　　这孩子刚才正对的人是祁连墨。

　　疑惑，愕然，淼淼的身世向珊一直都很清楚，可今天看到这样的淼淼，让她往日里的猜忌更加坚定。

　　楼梯间，小烟的漠然，让祁连墨抱着淼淼和她擦肩而过。

　　那一瞬，祁连墨回头，看到的依然是小烟毫不眷恋的背影，她走向了阿豪的病房。

　　“淼淼，我们回家。”

　　祁连墨看得出这个孩子眼神里对小烟的期待。

　　淼淼和往常一样不说话，被祁连墨带回家的路上，她显得比一开始更加安静，也很听话。

　　--

　　苏家老宅。

　　晚上9点。

　　向珊代替小烟到医院去照顾阿豪。

　　小烟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她知道今天在楼梯间的漠然一定伤到了人，但是在那样的状态下，她和抱着淼淼的祁连墨多一句交流都会让人觉得奇怪。

　　不交流，不说话，让其他人所有的疑问都找不到答复的出口是最好的结果。

　　她的母亲苏佳慧，自从她父亲苏文彬去世后，就回到了苏家。

　　向珊，向玲，不在，苏家老宅今晚只有她，祁连墨和淼淼。

　　在玄关处换了鞋子，小烟本以为早已经该休息了，可空去一人的客厅依旧亮着灯。

　　“钟叔？”

　　小烟试探性的叫了叫，以为老宅的老管家还没有休息。

　　半天听不到老先生应声。

　　小烟又唤了一声，“淼淼？”

　　没有人应声。

　　空荡荡的老宅，颇为落寞。

　　小烟放下手里成盒装置的糯米丸子，本想着淼淼如果没有休息，所以在回来的路上给她买了几块，可依着现在的状态来看，怕是淼淼已经睡了。

　　瞧了一眼室内的挂钟，小烟无奈，这都几点了，她能不睡吗。

　　一直以来，她都想努力做好每一个角色，但是小烟清楚她无疑是最失败的，连小小的淼淼都照顾不了。她作为她的母亲是失败的。

　　淼淼睡了，她也没有了一点胃口，晚饭没有心思吃，想要将买回来打包的糯米丸子放进冰箱，却听到了厨房里的动静。

　　厨房里有人背对着她正在熬粥汤。

　　熟悉的背影，在暖色的灯光下让人让小烟像是生出了一种幻觉。

　　“回来了？”

　　他转身的瞬间，使她突然想到了曾经从诚霖大晚课下课后到宜庄的情景，“晚饭又没吃。”祁连墨问，“还是喝粥，好吗？”

　　小烟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红枣薏米粥的味道很浓郁，半晌，看他盛了一碗给她，小烟才恍然惊醒地推辞到，“今晚，我在外面吃了饭，不用了，谢谢。”

　　低头的瞬间，瞥见她手里的速食袋子，他似笑非笑，“吃了饭，就是这些糯米丸子。”

　　被一眼看穿，神色还能如常的除了小烟，很少人能这样的自若，“我不饿，你吃吧。”

　　小烟避不开他的视线，只好找了别的话题，“淼淼呢？这是给她买的。”

　　“她已经睡了，在你的卧室。”

　　“你哄她睡的？”

　　“是啊，她听话的很。没想到，那孩子和我倒是很投缘。不是很抵抗和人接触，应该治愈起来会好很多。”

　　“那是你，她对别人都不是这样的。”

　　话一出口，小烟就后悔了，她这话不该说。

　　“是吗？”祁连墨若有所思。

　　小烟沉默，不再说话了。话题起的不对，她刚才说的话不就是在让他误以为的想到些什么。淼淼的身世现在还是个谜，但是，她绝对相信，应该瞒不了多久，祁连墨就会查得清清楚楚。

　　“早早休息。”

　　依着小烟现在的处境，她明白自己现在的话越少露出的破绽也就越少。

　　转身就要离开的时候，小烟却被身后的人伸出手，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沃祖乐她的手。

　　十指连心，是接近心脏最近的地苏，她脸色再过镇定，可指尖的颤抖很容易就出卖了她现在的慌乱。

　　小烟深深的呼吸，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对苏握地更紧。

　　手指和手指之间的纠缠，紧紧地扣在指骨间，像是在传达着最直接的挽留。

　　不拆穿她现在的情绪起伏，他用最平静的语气对她说，“既然你吃了晚饭，阿烟就陪我吃一些吧。”

　　他牵着她的手，五指抽紧的同时，小烟感觉到从骨骼处传来的痛感既讽刺又自嘲。

　　不论表象怎么样的安静，他们之间隔阂重重，都不能让人轻易忽视。

　　祁连墨这样的人，即便再过包容也似乎到了尽头。

　　“阿烟，想什么呢？”端了一碗红枣薏米更放在她眼前，看他久久出神想事情，祁连墨才先开口。

　　在他面前，她思绪一直都很混乱，想都没想就将一勺羹汤送入了口中。

　　烫的厉害，直接不顾礼仪的吐在了纸巾上。

　　“让你出神，不小心。”祁连墨笑斥她，好在这碗羹汤已经晾在一边很久了，比刚才冷了很多，要不然岂不是又要烫伤。

　　一杯冰镇牛奶，推置她的手边，“晚上，冷的别多喝。”

　　“谢谢。”她窘迫。

　　“一定要说这样见外的话？”他无限制的靠近，让她心慌。

　　他们的位置坐的本就近，他靠近，她后退，然后直接别过了脸。

　　“我今天跟你说的，你想好了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