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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裴若泱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季宴礼眼底的震惊和碎裂的模样。

　　她喉头一哽，但是很快，她就掐紧手心，艰涩着独自咽了下去。

　　季宴礼皱起眉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面色极尽凉薄的女人。

　　嗓音里全是低哑。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们是夫妻呀，我爱你啊！”

　　如果刚刚裴若泱心的心情还沉浸在谷底，那么此刻，就已经跳出山谷，跃上高空。

　　她脑中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只有季宴礼的那句我爱你。

　　二十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他爱她。

　　这曾经是她最希望听到的话，她无数次诱导季宴礼，想让他说出来。

　　但是季宴礼从来没有。

　　就算她哭了闹了，他也不会妥协。

　　反而生气她的无理取闹，还会直接求下她不管，一个人独自离去。

　　后面，她只好安慰自己。

　　爱都是藏在平平淡淡的日常生活中的，能感受到的幸福，就是爱。

　　她每天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围着季宴礼转，为他做饭，为他打理家里的一切。

　　可发生了后来的事情后，她甚至连幸福都觉得是奢望。

　　她每天都活在会被他离婚，会失去他，会被丢弃的惶恐中。

　　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失明和病痛的折磨，更是彻底断了她的这份妄想。

　　她只能依靠止痛药，安眠药，才能逃出噩梦和昏暗。

　　现在，二十多年的人生，第一次听到。

　　她会以为自己的心情非常振奋。

　　确实是，但是只有那么一下，很快就平复下来。

　　再也勾不起任何波动。

　　明白自己的心情后，裴若泱突然释然了。

　　她原来，已经对他的执念，对他的爱意，都放下了。

　　季宴礼已经不是自己心中最重要，最在乎的人了。

　　想到此，裴若泱再没有像刚刚一样，故意冷声冷气说话。

　　她神情放缓，声音也平了下来。

　　凝着水一般的眸子，望着季宴礼不急不躁平缓开口。

　　“季宴礼，我已经不爱你了。”

第39章

　　季宴礼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裴若泱吗？她怎么会不爱自己呢？

　　就在前一秒，他还恍然感觉，因为自己的表白，裴若泱放下了全身的刺。

　　那一刻，他好像跨越时空，看见了五年前的裴若泱。

　　她满身温柔气质，贤淑温婉，岁月静好。

　　但是下一秒，滤镜破碎，她亲口承认，她不再爱他。

　　不，他不会相信。

　　肯定是因为裴若泱还在恨他，所以故意气他而已。

　　他抓住已经消失得快要看不见的最后一点希望，固执开口

　　“若泱，我知道你恨我，五年前是我不对，是我对你伤害太深，但这五年……这五年，其实我每一天都是生活在后悔中的，不行……不行，我不能没有你，你就已经走进我的心了，怎么可以残忍的抛开我，不行的，不能没有你，你不能这么对我……”

　　越往后说，季宴礼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声线颤抖，语序缭乱。

　　以前那么高贵，那么儒雅，那么精英的人。

　　现在变得这么卑微，这么低声下气，这么的让人心疼。

　　裴若泱心中一片酸涩，但是她攥紧拳头，没让眼泪留下来，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平稳。

　　她将视线转向窗外。

　　透过窗户遥望窗外的天空，像是看到了五年之前，两人的点点滴滴。

　　一幕幕回忆起来，虽有甜蜜，但是更多是酸和疼的回忆。

　　她的声音似乎因为回忆，都带上一丝空灵和缥缈。

　　“回不去了，季宴礼，早在五年前，我和你就已经回不去了。”

　　奔溃的季宴礼眼底早已一片猩红，听到这话，他暮的抬头。

　　看见裴若泱脸上平静得只有释怀和淡然。

　　季宴礼眼中一紧，他好像看见一只翩然展翅的蝴蝶，即将飞向空中，而自己却抓不住。

　　怕裴若泱如同蝴蝶般消失，他紧紧抓住裴若泱的手，无比深情开口。

　　“我不相信，若泱，你当初那么爱我，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你什么也不用做，只要站在原地等着我，无论多远多艰难，我会毫无犹豫的奔向你的，让我们重新回去原本的生活。”

　　裴若泱看了过来，她没有任何表情的从季宴礼手中抽出自己的手。

　　在季宴礼震颤的深情中，冷静得不近人情开口。

　　“卑微换不来爱情，这不是你教我的吗？”她说道一半停下来，散发出不自觉散发出一股威严，“而且，我现在已经是沈氏的总裁，凭什么在原地等你，你，配吗？”

　　季宴礼眼底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他脚步不受控制的后悔一步。

　　为什么，他都已经这样恳求了，将自己的尊严放到地上，只想求得她的原谅。

　　为什么她还是不同意。

　　她对自己，未免太心狠了。

　　望着裴若泱果决的脸，他眼底受伤脆碎的神情渐渐收拢，凝聚，沉淀。

　　转而变成另一种神情，杂糅上一丝狠戾。

　　像是从地狱吹来的风，带着阴森和寒气。

　　季宴礼缓缓开口。

　　“我配不配，你自会知道。”

　　裴若泱眉头一拧，不善的冷气从她身边攀起。

　　她不悦的向季宴礼，觉得刚刚和这么说这么多，都是浪费时间。

　　季宴礼突然，猛的暴起。

　　她强劲有力的大手，直接略过裴若泱的腰，带着她整个人扑回床上。

　　裴若泱正眼看去，自己被他压住，四肢不能动弹。

　　裴若泱瞪向季宴礼，厉声道：“季宴礼，就因为我不答应，你难不成还想用强吗？”

　　季宴礼眉眼间已经全被自尊和狠戾萦绕。

　　他看着裴若泱，一字一句开口。

　　“我只是想和你回到过去，这都是你逼我的！”

　　随即，他弓下腰，啃咬住裴若泱的锁骨，埋头在她身上无情掠夺，残暴的像头凶兽。

第40章

　　三天后，裴若泱赤身躺在一片凌乱的大床上。

　　她身上不着寸缕，胸前，脖子上，还有大腿的隐蔽处，全部遍布红色的暧昧痕迹。

　　手腕处，好像有一圈深色的肿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强力勒住，才产生的淤伤。

　　她全身上下一边斑驳，没有一处是好的。

　　裴若泱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眼角的泪水不停的留下，滴落在床单，晕湿一大片。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另一边冰凉空落。

　　季宴礼早已离开。

　　但在离开前，他留下了一句话。

　　当时，他打开房门准备离开。

　　开到一半，想起什么，他回头就看到如尸体一般绝望的躺在床上的裴若泱。

　　他看到眼底一抹动容划过，但不过一秒，就被冰冷取代。

　　他开口，声音比十二月份的寒风还要冷。

　　“这一辈子，你永远都是我老婆，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老婆。”

　　说完，他砰的关上门，大步离去。

　　床上的裴若泱想到这一幕，麻木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但是变化的是，更大的痛苦。

　　她死死咬住哭到干涸的嘴角，将身躯慢慢缩紧弓起来，五指揪住身下的床单，哭得悲痛欲绝。

　　一个月后，医院，妇产科。

　　裴若泱十指紧紧揪在一起，脸色苍白，焦灼的看向坐在对面的医生。

　　“医生，检查是不是出错了，我……我应该没怀孕吧。”

　　“检查没有错误，你确实怀孕了！”

　　医生的话，一锤定音。

　　下午最炽热的骄阳从窗外照到走廊，裴若泱走过来，却也只觉得浑身发冷。

　　一个月前，被季宴礼侵犯后，她就立马吃了避孕药。

　　但是当时季宴礼将她困在房间，整整三天后才放她离开。

　　避孕药的有效期，只有七十二个小时。

　　她停下脚步，看向怀孕报告单上那颗小小的胚芽，手指颤抖的摸上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来。

　　这一个月来，她无数次向季宴礼提出离婚，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