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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一切，觉得自己像搁了浅快死的鱼，又冷又干巴巴的。

　　不远处，已经累得瘫坐在地上的李大爷看着自己身上的血和面前满是血窟窿的人，只愣愣的看着，眼神空洞，好似还回不过神来。

　　姜红儿眼中，李大爷此时浑身都笼罩在一片灰色的雾中。

　　绕着李大爷旋转沸腾的灰雾像野兽般嘶吼着，一点点的将他包裹在内，看起来像是要侵蚀他的一切。

　　“可怜，可悲。”

　　姜红儿从花圃后走出来站定在李大爷身前几步，眼眸中满是冷意。

　　李大爷愣愣的抬起头，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嘿嘿......”李大爷咧开唇猥琐的笑着，露出一口老烟鬼专属黑牙：“你看见我杀人了。”

　　虽是笑着，看着姜红儿的眼中却带上了杀意，和某种阴暗的欲念。

　　深更半夜，一个女人而已。

　　他记得，这一块的监控坏好几天了，因为型号问题监控公司那边的师傅还没有来换。

　　今晚负责巡逻的是他和另外一个同事，交叉巡逻，同事还要一个小时才会到这边。

　　反正都已经杀一个了，再多杀一个而已。

　　李大爷撑着身子摇摇晃晃的起身，视线紧盯着姜红儿发出嘿嘿嘿的癫狂笑声。

　　“还不知悔改。”姜红儿眼中冷意更甚。

　　从那团灰雾中，她能够清楚的看到眼前这人做过的种种恶事。

　　因为嫉妒小区里的有钱人而偷偷用钥匙划人家的车、故意绊倒盲人看人摔跤取乐、偷业主的东西、虐杀流浪猫狗、将小区的清洁工堵在厕所里猥亵威胁等等等等。

　　他人性里所有的劣根性都在灰雾之中显现得淋漓尽致！

　　根本不是灰雾要吞噬他，而是他，创造出了灰雾！

　　对上那双清冷的眸子，李大爷一怔，继而恼羞成怒的捏着刀扑了上去。

　　后边的张国强骇了一跳，正要扑上去拦住他，却见姜红儿忽然伸手朝李大爷的额头一点。

　　看不清楚她到底做了什么，李大爷却吃痛的大吼一声，痛苦的蹲下来抱住了脑袋。

　　“啊......你做了什么！”

　　李大爷只觉得脑袋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刺了一样，过往做过的错事和生出的恶念犹如实质性的潮水般朝他扑来。

　　疼得他瘫在地上打滚，像一滩烂泥。

　　姜红儿看着那灰黑色的雾在拼命的往他脑门里钻，嘴角勾了起来：“这就叫自食其果。”

　　对于这样的人，就应该让他尝尝被自己的恶意针对的滋味。

　　“走吧，你的命劫破了。”姜红儿懒得再多看一眼，转身收拾就走。

　　张国强揉了揉眼睛，眼前除了疼得满地打滚的李大爷再无其他。

　　方才那被捅成筛子鲜血糊糊的‘张国强’已经消失不见了，地上也只留下一团纸人被燃烧成灰灰的痕迹，风一吹就被带走。

　　张国强抖了抖，小跑着跟了上去帮忙收拾做法事的桌子：“不管他了吗？”

　　“都说人之初性本善，但是这个人生来就坏，不值得同情。”姜红儿收拾好东西就走，头都没回：“他会得到应有的报应的。”

　　她已经从灰雾中看到了一切，李大爷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什么遭遇到人性的丑恶失望然后报复社会的经历，有的只有对这个世界、对所有人的最原始的恶意。

　　这样的人，说白了就是天生的坏种。

　　怪不得能生出灰雾这种脏东西来。

　　张国强默了默，将自己的眉心血给了姜红儿：“今晚谢谢你，要不是你愿意帮我，或许我已经被捅死了。”

第16章 负债累累

　　今天之前，张国强确实有死劫。

　　如果没有她这个变数，那么今晚他会接到滨海花园小区的外卖订单，再一次和李大爷碰上，然后被捅死。

　　不过姜红儿并没有将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我收取报酬了的。”

　　“你的生机是你母亲求来的，你该谢的是你的母亲。”

　　“我会努力早点让我母亲过上好日子的。”张国强下定决心，“大恩不言谢，若姜小姐以后有地方能用得上我的，一定不要客气。”

　　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递上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

　　姜红儿拿出手机扫一扫加了好友。

　　好友通过的瞬间，姜红儿感觉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粘连在了一起，让她进入了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

　　不过这状态，转瞬即逝。

　　姜红儿习惯性的捏了捏手指，若有所思道：“我记得你还在找工作？”

　　“嗯！我是一边跑外卖一边准备继续去大厂应聘，毕竟也念了那么多年的书，不想浪费学到的那些专业知识。”

　　或许是命劫已过的原因，此时的张国强感觉到浑身上下都十分轻松。

　　他生性乐观，尽管目前还负债累累，但依旧还对生活充满了憧憬和希望。

　　其实和李大爷比起来，张国强的家境更加艰难，小时候西城闹饥荒，他吃不饱饭也是常有的事。

　　可生于淤泥，却直面太阳，茁壮成长。

　　这个世界有许许多多的普通人也是如此，艰难的行走在这世间，却依旧尽最大的努力做一个好人，积极向上。

　　姜红儿很钦佩这样普通却又不普通的人。

　　这样的人，总是让人想拉他一把的。

　　这么想着，姜红儿从背包里掏出林英的名片递给他：“你可以到这里碰碰运气。”

　　若是她刚才的感觉没有错的话，活下来的张国强和林英之间，还有一段缘。

　　辞过了再三道谢的张国强后，姜红儿看距离三点还有一段时间，便脚步一拐，走向了后门边的烧烤店。

　　深夜工作，饿了，需要补充能量。

　　等烧烤的时候，姜红儿手机响了一声。

　　打开微信，是昵称“西城古玩大帅比”发来的一长串对账单。

　　看到账单数字后边那一长串的零时，姜红儿吓得手机差点没丢掉。

　　还未爆发，对面发来了语音通话申请。

　　姜红儿深吸了几口气才按下了通话键。

　　接通的瞬间那头已经噼里啪啦的叫了起来：“还钱还钱！父债子偿师债徒还！你师父把我的卡刷爆了还玩消失！你赶紧赶紧赶紧给我还钱！”

　　“......”

　　隔着屏幕，姜红儿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急败坏！

　　“喂喂喂！你别不吭声！我知道你还活着！你师父那不是人的玩意儿居然敢玩消失！回头我非得弄死他！你！小兔崽子！赶紧还钱！！！”

　　“古老师，你冷静一点。”姜红儿艰难的抹了把脸，再度看了一眼账单结尾上那一千八百万，整个人失了力气：“我师父赌了还是嫖了？你说吧，我撑得住。”

　　对面的人察觉到姜红儿有气无力的声音，诧异道：“他在缅甸买了玉石，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我也联系不上他很久了。”姜红儿定了定神，看到账单的日期，这还是师父上次来学校看她后不久的事。

　　原来见过她后，师父就去缅甸了么？

　　可为什么没有告诉她？

　　师父去缅甸到底要做什么？

　　为什么要买玉石？

　　她师父对玉石之类的东西从来就不感兴趣啊！

　　姜红儿此时十分迷茫，一脸的问号。

　　可还没等她想明白，电话那头的声音又拔高了几分：“你别想赖账啊我告诉你！你师父借钱的时候明明说借三天就还，还多给一分利的！赶紧还钱！还钱！还钱！”

　　最后那两个字都喊破音了，可见对方对于要账这事的执着。

　　姜红儿痛苦的闭了闭眼，再次深呼吸：“不能等我师父回来再还你吗？师父有本事花，肯定有本事还。”

　　“不行！那是我打算还给债主的，三个月后到期不还的话，我！断手断脚！所以我最多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我也不收你利息了，但是要还不了本金老子带人收了你们那破道观！！”

　　说罢像是怕被姜红儿拒绝般，啪的一下就挂断了电话，极其干脆利落。

　　“......”姜红儿嘴角抽了抽，一时不知道该从何吐槽。

　　不过依照她从前和这个铁公鸡古老师打过的交道来看，三个月，已经是他最大的宽容了。

　　心累，想捶师父。

　　姜红儿看着刚上的烧烤，忽然觉得不香了。

　　好端端的，tຊ突然就背上了一千八百万的负债！

　　简直人生灰暗！

　　“囡囡，烧烤要趁热吃！”

　　老板见姜红儿疯狂的敲着手机玩，不由好心提醒。

　　姜红儿看着师父的聊天界面依旧杳无音信，气得撸了一串肉恶狠狠的嚼了起来。

　　可气着气着又忍不住担心，她感觉不太好。

　　师父从来不会这样无缘无故消失，一定是出事了。

　　会算卦的人第六感往往都比普通人要强很多，姜红儿想了想，切换回到“西城古玩大帅比”的界面拨了语音回去。

　　“古老师，麻烦你帮忙找一下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