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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灵华转过身，背着落日，整个人都好像飘荡在一片虚幻的光芒中。

看到司徒念，她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满眼都绝望和期盼着解脱。

从得知江家被司徒念一手摧毁后，她心中的黑暗不断开始放大，到最后彻底将她吞噬，深陷在窒息中无法自拔。

厉风辰见宋灵华有些不太对劲，却也没有动作，只是看着眼前将要发生的一切。

他插不了手，也不想插手。

“司徒念。”

宋灵华看着司徒念，煞白的唇瓣轻轻动着。

司徒念愣了一下，这是她第第二次叫他的名字。

“我在，我在！思思，我们回去好不好？”司徒念此刻的语气已经卑微到了极点，甚至远超于当初的宋灵华。

“回去？”宋灵华空洞的眼神闪了闪，“再也回不去了。”

从一开始和司徒念相遇，她就已经回不去了。

“我曾经有温柔的妈妈，还有疼我的爸爸，我心脏不好，小学的校运会，我因为跑太发病了，醒来的时候，我妈妈在我床边哭，爸爸也哭了。”

宋灵华呆滞的眼神如同天一样越渐昏暗：“还有一次，我呼吸困难的时候，我以为我要死了，我对他们说如果我死了，就让他们再生一个，但他们说有我一个就够了，他们还要看我以后的孩子，想听孩子叫他们一声爷爷奶奶。”

司徒念心如刀割，含着泪看着就在面前却无法触摸的宋灵华。

“可是他们都不在了……都不在了……”

宋灵华流着泪，抽泣着：“我没见到妈妈最后一面，却亲眼看见爸爸从二十八楼跳了下来……那么爱我的爸爸妈妈，都不在了……”

司徒念哭喊着：“是我的错！思思，你打我骂我！甚至拿刀捅我都可以！”

他真的错了，错的荒唐离谱，可这些后果却全部让宋灵华承受了。

对于司徒念的话，宋灵华没有一点反应，噙着泪笑了笑：“没有人再像他们那么爱我了没有人了……”

寒光一闪，一把水果刀突然出现在宋灵华手中。

“思思……”

司徒念一怔，心脏似是停止了跳动。

“还给你，欠你的，我都还给你，我们两不相欠……”

宋灵华握着刀把，刀尖朝着自己的手缓缓抬起，而后猛然朝她的胸口刺去。

“不要——！”

“噗——”的一声，鲜红的血溅在玻璃上，模糊了宋灵华的脸，司徒念只能看见她那弯起的嘴角。

宋灵华没有感到一丝疼痛，反而有种终于放下的轻松感。

她望着对面的司徒念，在做这个决定之前，她已经想好在死之前对她说一句“我真的很恨你”。

但是她还是没能说出口。

落日最后的余辉消失了，宋灵华单薄的身子缓缓倒在地上，最后一口气吐出来后，轻轻闭上了双眼。

她这一觉，一定会是最舒服的一觉。

厉风辰看着冲到对面抱着宋灵华已经渐渐冰凉的身体撕心裂肺哭着的司徒念，转过头看向最后一丝落日的光芒。

他轻道着：“结束了。”

第四十四章 她的梦

眼前一片白慢慢的变成黑暗，再到一片白，像极了沉睡时突然被亮起了灯刺穿过眼皮打在眼睛上。

“思思？思思？醒醒，都十点了。”

熟悉的声音用着许久没有听过的温柔语气叫着她的名字。

宋灵华皱着眉头，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司徒念那张能让任何女人怦然心动的俊脸。

“啊！”她惊叫一声，猛然起身，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司徒念一愣，被她的反应弄的一头雾水：“怎么了？做噩梦了？”

宋灵华没有回应，她眨了眨眼睛，目光扫视了一遍这熟悉的场景。

这是别墅，她和司徒念的房间。

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在这儿？她不是死了吗？

正当她愣神时，身体忽然一轻，整个人都被司徒念抱在了怀里。

“咦？”宋灵华懵懵地看着司徒念，眼前的一切都让她很是疑惑和震惊。

司徒念轻啄了下她的红唇，温声道：“乖，快去洗澡换衣服，一会儿我们还要回妈那儿呢。”

直到那浴室门关上，宋灵华才回过神。

她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及腰长发柔顺黑亮，小脸精致红润，还隐约有些婴儿肥，与之前的枯瘦苍白大相径庭。

宋灵华木然地抬起颤抖的手，捏了捏脸。

痛！

她又低头看着双手，白嫩纤细，并不病态，连同左手臂上的伤都消失了。

宋灵华猛地踉跄一步，心速加快，却没有了那种郁结在心的压抑感，就好像干涸了许久的小鱼回到了水中。

难道那一切都是她的梦吗？

她皱起眉头，却又质疑这梦太过真实了，真实到司徒念怎么折磨她的，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可不是梦，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已经换好衣服的司徒念见宋灵华还么出来，正准备去叫她，房门忽然就打开了。

穿戴好的宋灵华站在他面前，不施粉黛的小脸也很是娇俏。

司徒念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发旋：“你怎么这么漂亮？”

本来想试探地问一句顾心妍的事情的宋灵华脸一红，居然结巴了：“昀节，你，顾心妍……的心脏在我这儿，对吧？”

谁知司徒念放开她，轻轻握着她的双肩，皱着眉头反问：“你在说什么？什么心脏？顾心妍又是谁？”

宋灵华愣了。

司徒念不知道顾心妍？

“我，我有心脏病……曾经换心手术……”

“啪”的一声轻响，宋灵华只觉脑门被拍了一下。

“你又乱说什么？你只是有些贫血而已，什么心脏病。”

司徒念语气虽然温柔，带多了几分责怪，像是在怪她胡说八道。

他带着一脸蒙的宋灵华回到沈宅，让宋灵华震惊的是，这里不仅有沈家人，还有她的父母。

沈母对她的态度竟然像是亲生女儿一样，整个人家都其乐融融，让她有种恍如在梦中的感觉。

但宋灵华真的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梦。

直至回到两人的别墅，宋灵华突然拉住司徒念，突然问道：“昀节，你打我一巴掌好不好？”

司徒念一怔，轻柔地抚着她的脸：“干嘛要我打你？况且，我怎么舍得。”

他一直把宋灵华当做手中宝，哪怕伤害自己都不会伤害她。

宋灵华眼睛一涩，扑进他的怀中，紧紧地揪着他的衣服：“昀节，我是真的……很爱你。”

“嗯，我也是。”

第四十五章 他成了她

市中精神病院。

沈依蓉从办公室出来，朝医生鞠了一躬：“真的麻烦你了。”

医生叹了口气：“请不要这么说，毕竟我们也没有办法完全治愈他，只能靠着药物来控制他的行为。”

沈依蓉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我知道，我会经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