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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现出不可思议的念头，颤抖地开口：“墨璃？”

京巴的动作突然僵硬。

男人已经愤怒地踹过去，狗狗狠狠地砸在了地板上。

李琛猛地醒悟，绝望大喊：“你在这里干嘛，死了一次又想死一次吗？”

可是京巴很倔强，仍然站在他面前，不肯离去。

男人顿时冷笑：“一只狗也想阻碍我，那就一起去死吧！”

男人走上前，就要抓狗。

狗狗挣扎着飞扑起来，狠狠地咬向他的手。

男人痛叫一声，却没松手，甚至唇边露出了狰狞的笑。

他举起刀。

一下。

又一下。

男人像是入了魔，重复地举刀扎进小狗的身体：“去死！去死！”

李琛趴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

他只听见刀子扎进血肉的声音。

噗嗤，噗嗤。

鲜血将地板染上红色

他的世界彻底陷入红色。

李琛用尽所有力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捡起了地上的锤子。

他举起锤子，猛地砸下。

男人只一声闷哼，便倒地不醒。

此时，楼道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李琛听见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李琛！”

“嘭”一声，门被踹开，李翔冲了进来。

看见眼前场景，立即双目通红地上前揽住李琛，狂吼：“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李琛却置若罔闻，他推开李翔蹲下，抱起浑身是血的京巴轻声地呼唤：“璃子……”

“呜……”京巴艰难睁开眼，呜咽着舔了一下他的手。

一双通透的眼里满是不舍和依恋。

李琛眼睛一亮，急忙道：“已经没事了，你快从这狗的身体出来啊……”

可他没能得到墨璃的回答。

怀中的小狗缓缓闭上了眼，停止了呼吸。

“璃子？”

李琛颤抖着声音，小心翼翼地再次呼唤。

周围静悄悄，再也没了那个总是笑着回应他的声音。

第11章

如果人死了，还有机会能够短暂地停留在这个世界上。

你会选择去做什么？

去见见自己的家人，看他们过得还好吗。

去看看自己喜欢的，但还没来得及将这份喜欢说出口的人，看他是否如同自己想象的那般纯洁善良。

或者是站到城市的最高点，从上面跳下来。

反正也没办法死第二次了。

但总的来说，人死了之后的愿望大多都围绕着自己在乎的人或事。

那如果，什么都没来得及完成的时候，又再一次死去了呢？

会觉得可惜吗？

墨璃不知道。

她只是飘在空中，感觉自己快要被撕裂开来。

她伸出手想要回到地面，可是灵魂却一直往上飘去。

就好像，有人在上面召唤自己。

墨璃闭上眼睛，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

李琛是一个很出名的学生。

虽然学习成绩不算好，但是因为他出色的外表和爽朗的性格，让他在这个区里很出名。

有一天，他变得更加出名了。

他居然一个人拿下了一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凶手被他一锤子敲成了重伤，迟迟未醒，在医院里被警察严格看管。

被救下来的女生没有受伤，做完笔录后便正常上下学了。

只有李琛和凶手搏斗后，浑身上下都伤得不成样子。

肋骨骨折，外加无数擦伤。

但好在都没伤到根本，休养半年也能恢复过来。

真正在这个案子里牺牲的，居然只有一只小狗。

听说那是被害人前一天在街上捡回来的小狗，还没喂熟，居然就会护主了。

人们感叹了一番，又将这件事情忘在脑后了。

毕竟，谁会真的在乎一只小狗的生死呢？

大概只有一个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的男生了吧。

李琛躺在病床上，眼里没有任何神色波动。

李翔叹了口气，坐在他旁边：“你应该感到庆幸，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凶手的手底下，捡回一条命来。”

李琛视线落在他身上，哑声道：“不是我幸运，是有人在救我。”

李翔皱起眉，将他的被子往上提了提：“我知道，是那只狗嘛。”

李琛立刻激动地出声否认：“她不是狗！”

李翔连忙安稳道：“对，你和我说了。那狗的身体里是一个人的灵魂，是……”

“是璃子！”李琛眼里光又黯淡了下来，“你也可以叫她墨璃。”

李翔又是一声叹息：“不管是璃子还是墨璃，但我都希望你知道，她已经死了。凶手连刺了十五刀，无论是狗，还是她，都毫无存活的可能性了。”

李琛安静了下来，他的眼里都是悲伤。

“十五刀吗？”

他讽刺一笑：“那我砸轻了。”

“李琛！”

李翔立即站起来，他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不赞成的神色。

“我们赶到的时候，凶手已经失去意识了。按道理来说，你应该要停手才对，可你当时……”

李翔直到现在也不敢回想当时的那一幕。

李琛身上全是血，手里拿着锤子，眼底是淡漠的神色。

他的脚边躺着一个失去意识的男人，身体还在抽搐。

如果不是警察迅速将他们控制住，他似乎还想举起手中的锤子。

那个时候的自卫，就不叫自卫了。

叫做杀人。

第12章

李琛沉默着没有再看向李翔，可他的表情里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悔意。

李翔这才意识到这件事情给他带去的影响，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轻叹一口气，又温和地说：“我知道你当时是被吓到了，所以会有点不知所措。等你冷静之后，我们再聊这件事吧。”

李琛将头偏向一边，淡淡地问：“狗的尸体呢？”

李翔仔细回想，犹疑地说：“应该是那个女学生带回家了吧。”

李琛猛地看向他，不可置信地说：“带回家了？你案子都还没开判，为什么就让她带走了？”

李翔下意识解释道：“这是她的狗，又没必要做尸检，当然是让她领回家了。”

李琛听完，着急地就要从床上翻下来。

可他的脸在那瞬间也变得苍白，胸前再次渗出红色来。

“李琛！你干什么！”

李琛假装没听见一般，坚持要下床。

可他刚落地，便直接摔在了地上。

李翔连忙将他扶起，可他刚站起来，又挣扎着要离开。

“够了！”

李翔再也忍不住了，出声怒斥道：“我不管这世界上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有这种特别的东西存在。”

“但是她死了，你懂吗？死了之后就只剩下尸体了，什么都没了。”

“更何况，按照你tຊ说的那样，她连一个真正的身体都没有。那消散之后，更是什么都找不到了！”

李翔将他一把捞起，用力地推在床上。

李琛的眼角已蔓延出红色来。

李翔不忍再看，却也只能忍着悲痛，说出那最残忍的真相。

“那女生也想等等你，可你晕倒十来天，它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

“今早上，她决定把那只狗送去火化了。”

李琛浑身都开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