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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所有人都不再开口说话了。

我倚在桌旁，一只手端着喝了一半的水杯低着眸子：“所以，是你自己脱，还是我来帮你脱？”

卿慕白或是经不住我这般在大婚上对她的羞辱，崩溃似的朝我大声哄道：“不就是一件婚服吗，周月瑶，为了一件这个东西，你就带着这么多人来谢府。”

“你是想要造反吗！”

我静静地出神，侧脸剪影被日光渲染得分外冷清：“本将军不过是拿回自己的东西罢了。”

“东西拿了，本将军就走，自此之后两不相干，如此不好吗？”

卿慕白冷冷一笑，似是对我的话一点也不相信：“是吗，可我怎么看着，你根本就是来找我算账的！”

“你恨我抢走了江陵是吗？”

谢江陵？

我不禁将目光转向谢江陵，目光中带着一丝无奈：“本将军像是那种喜欢吃回头草的人吗？”

“你若是要他，那便给你就是，本将军要的，从来都只是本将军自己的东西。”

我站起身来，一步步朝着她走进，手中的剑拿在指尖把玩。

卿慕白惊恐地看着我，说话都在哆嗦：“你……你想干什么？”

我抬眼示意，让人将她提了起来，随即手猛然拍在她的肩膀处，一扯将她身上肩膀处的衣裳扯了下来，露出那身上白皙的肌肤。

我乐呵呵的笑着，然后附在我耳边轻声问：“你是想当众被本将军扒下来，让这些人一饱眼福，还是动手自己脱？”

第12章

卿慕白委屈的眼泪横流，清透的眼眸转眼就撞进谢江陵的眸子里。

娇滴滴的哀求道：“江陵，你看这不过就是一件婚服而已，你去向陛下说道说道，她不过是个刚封的主将，竟也敢如此放肆！”

他就像一棵老树墩子，一动不动地在原地。

“谢江陵！你是不是哑巴了。”

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谢江陵的脾气还是上来了：“够了！嫌自己丢的脸还不够大吗？”

卿慕白一怔，顿时就和谢江陵翻了脸：“我这么说是为了谁！”

“今天可是我和你的婚礼，周月瑶不就是封了个主将吗，你怕什么，她再厉害也不过时哥女流之辈。”

话落，我手指交互摩挲着，猛地收起了笑，一手钳住卿慕白的下巴，一字一顿：“看来，只能本将军自己动手了。”

而卿慕白顿时笑了，笑声泠冽，满目尽是道不清的野心与不甘：“你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是周家后人才能得到皇上的赏识，你若不是姓周，还能穿着这一身，拿着虎符站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吗！”

我冷笑一声，不以为意地看着她：“你若不服，便同我来打一场，你是不是忘了，如今的我虽是周月瑶，但也是周莫君。”

周围的人都在小声的议论，全部被我听到了耳朵里。

我倒无所谓。

“周莫君就是五年前皇上吩咐去殿前任命的那个将军吧？”4

“那可是五年前啊，也只有这种目光短浅之辈都说出这种话了，她好歹也是周家人。”

“周家世代武将，底子能不好吗？”

“打得过吗，别被打到屁滚尿流了还不认输。”

这几日，她的确也对周莫君的事迹有所耳闻，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居然会是周月瑶。

卿慕白脸瞬间黑了，周月瑶等了半天没下文，正欲直接动手时，她这才给去回应，顿了下才忍气吞声地道：“我自己来。”

我摊开手，往后退了几步，静静地看着卿慕白自己将的身上披着的这一身婚服脱下来。

最后只剩下一件单衣。

我招手喊来丫鬟，青梅立刻将衣服接在手里，折好先带回了周府。

我也随之叫撤了所有的人，将那些来观礼的清官和武将都放走之后，整个谢府就只剩下了他们几个。

“周月瑶，你别得意的太早！”

我耸了耸肩，十分平静的开口：“我哪得意了？”

卿慕白不满的哼了一声：“你爱装傻就装傻吧，周月瑶，在和南越的一战中千万不要被我压一头，否则……”

我径直将她的话打断，往前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就凭你，也配吗？”

我很快领着人就离开了，回到周府后就看到青梅在院子里早早的等着。

见她回来，青梅这才开口向我请示道：“将军，那件凤冠霞帔需要奴婢请人来帮您清洗吗？”

“不用，你来洗就行。”

青梅先是有什么话，只是后来欲言又止：“是，将军。”

这一口有一个将军一口一个将军，听着都觉得别扭：“等等，日后不要唤我将军，还是和以前一样唤我小姐便好。”

闻言，青梅立马改口：“是，小姐。”

“快去忙吧。”

……

夕阳的余晖渐渐暗淡下，远处升起了渺渺炊烟。

景物也渐渐变得模糊不清，飘渺虚无，只剩下苍茫的山峦依稀可便，我坐在院子处，不禁想。

现在的一切，是自己想要的吗？

第13章

我望着皎洁的月，耳边忽然响起皇上前几日跟我说过的话。

“周爱卿，南越与南蛮已经斗了百年了，你确定自己有把握能够彻底收复南蛮疆土吗？”

“便是连周老将军都没完成，朕不想让你也去冒险。”

他的眉目温润柔和，眼眸里一片云淡风轻，根本不像能说出这种话的模样。

或许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对人的生死总归比寻常人要比较平静。

柳安平参差的额发在眉间轻荡，我当时在想，若是自己能平荡了南蛮，也算是了了爹爹一生的夙愿。

若是如此，其实也好。

“皇上，总得有人要去冒险的，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闻言，他随风翻飞的墨色柔发在日影下泛着微微的暖意，镶嵌了一层闪耀的金边：“周爱卿说的极是，倒是朕糊涂了。”

柳安平的唇边总挂着一抹柔和的笑意：“只此一战，待你凯旋，山河便无恙了。”

是啊。

南蛮善战，也喜欢挑起战争。

倒是南蛮这些年来，从未擦起过火化，甚至还有贸易来往。

我敛了敛衣裳，吹来的凉风有些冷了。9

青梅拿了一件狐裘来，正要给我披上，我却挡住，拿在了手上：“不用了。”

“就想多吹吹凉风。”

“我有分寸。”

随即挥手让青梅先下去。

我一个人坐在那坐了很久，最后才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房时看到墙上那一幅山水画，不由得想起当年他爹爹在家中画的兵防图，顺着当时的记忆，我一点一点的把那张图画好了十之七八。

虽然有几处记得不太清楚，但总归没差多少。

我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大抵的摸清楚了这各个地方的地势和优势。

第二日，青梅进来时，看到我还坐在桌案前，担心的开口询问道：“小姐，您昨夜一夜没睡？”

我摇头，仍旧面色凝重的盯着桌前这张兵防图。

青梅把端来的早膳放在一旁，随即开口劝道：“小姐，来吃点东西吧。”

“还是热乎的。”

我放下笔，朝着青梅的方向看了一眼：“放下吧，我现在还不想吃。”

青梅凑上前，看到他正在看图，虽然她看不懂，但是大概能明白我做的事情是什么。

“小姐，您这是要去边疆吗？”

我点头，没有说话。

青梅正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有人通报说：“小姐，谢将军在外求见。”

谢江陵？

他来做什么？

我听罢，蹙着眉心：“不见。”

而站在那过来禀报的人仍旧站在原地，继续开口说：“他说小姐你若是不见他，他就一直站在门口的等着。”……这不是无理取闹吗？我无奈之下，还是换了一身衣服出去见他。

推开门时，我能够看到谢江陵站在那处，天本就下着毛毛细雨，我打着伞，让丫鬟和那些人都退下。

谢江陵听到声音，马上抬头看了过来，不知是不是我昨夜没有休息，耳边产生了幻觉。

我好像听到，谢江陵在跟自己道歉。

我将信将疑地抬高伞檐，抬过头看了面前的他一眼，我这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不料恰对上他看向我的视线。

谢江陵见我没有回应，再一次说道：“月瑶，先前的事皆是我的错，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第14章

错？

是错在当初把卿慕白带回来，还是错在自己和别人有了一个一岁的孩子？

又或者是错在当初冷血冷情，害死了儿子，还是目光短浅，没有料到自己娶了五年的妻子，甚至还小看的妻子竟然超乎自己所料，摇头一变，变成了一个手握半枚虎符的将军？

其实谢江陵更想要知道，谢江陵到底需要的是什么。

是一个能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参将，还是需要一个善解人意的妻子。

亦或者说旧爱难敌新欢，又或者谢江陵就从来没有爱过我。

不过这些其实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我回过神，把嘴里想要问出的话咽了回去：“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你走吧。”

闻言，眼泪从谢江陵无神发灰的眼睛里滚落，他愣在原地许久，不知所措，只是有些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