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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3-05-01 15:13:00  热度: 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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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不作声盯着曲池,伸手搂紧他。

曲池觉得她的神色并不算愉快,眼里也看不出半点兴致来,但动作却是急切的。

事实上,她已然准备好,极度湿润柔软。

这场燕好尤为酣畅,肆无忌惮得有些离谱,屋里动静闹得大。

“曲池”她话语里也带着泣音,“帮帮我”

“好”

歇过半刻,曲池起身穿衣,吻吻她汗湿的额头:“我让人提水来洗洗。”

屋里只剩她一人,苏知绾盯着床帐半晌,慢慢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一双眼。

曲池带着仆童把热水热饭送到屋内,扶着苏知绾梳洗一番,吃过些东西,见她懒洋洋的无力,又把苏知绾摁在床上休憩,见她披着满头乌发,在枕上怔怔出神。

他就在一旁守着她,见苏知绾连着眨睫,而后轻轻阖眼,肩头轻微起伏,知道她累得睡了,轻轻掩门,出去吹吹江风。

今日船至镇江,再往前走,就要横渡长江,而后至瓜洲,瓜洲之后就是江都,也只不过余两三日水程。

天气尚好,江面水阔,天水一色,船客们三三两两聚在甲板上喝茶闲话,曲池略略瞥过,只见人群中站着一男子,临着船舷背手而立,暗灰衣袍上繁复绣花,身形挺拔,玉冠束发,这人看着气质本该是清雅的,却因那身暗沉的衣衫,平添了几分阴郁之气。

许是察觉曲池的目光,也许是早就有所意料,那人偏过一点侧脸,薄唇,刀刻般的颌线,利落长眉和狭长的丹凤眼,遥遥看了曲池一眼。

曲池没见过此人,只觉他的目光直直望着自己,锋利如刀,有些漠然,有些阴冷,兀然吃了一惊,定睛再看,那人一甩袖,离了甲板,走进了舱室内。

曲池心内有嘀咕,想了想,不以为意,将此人抛下不理会。

船过镇江后,夜里泊在瓜洲渡口,隔壁头舱有了开门和脚步声的动静,第二日船家来清理舱室,曲池才得知隔壁的船客昨夜里在瓜洲渡口下了船。

船越往前行,苏知绾的神色绷得越来越紧,她不说话,也少了和曲池闲聊的兴致,只默默盯着外头连绵的江水。

曲池去握她的手,只觉她两手冰冷,掌心都是冷汗。

“你到底在紧张些什么呢?满手都是汗。”曲池将她的手暖在双掌间,柔声问她。

“很多啊。”苏知绾看着江面,“第一次见夫家,怕他们不喜,还有我姨娘和弟弟,是不是该去见一见,还有那么多人”

她长长吐出口气,蹙起了眉尖。

纵使他早已离开了江都,再回到江都,她心里依旧觉得难以面对。

未料到四年时光已过,未料到她一次次回了这里。

只有还有牵绊,一个地方或者一些人,那就意味着要重新面对过去,或许也意味着重逢再所难免。

曲池看着她,也略略皱了皱眉。

船到江都,曲家派人来接。

接人的是一个内院的管家,带着三个仆妇,三个家丁,衣着崭新,颇有些傲气,见了曲池,先向曲池礼行,又对着苏知绾喊了声夫人。苏知绾看这几个下人举止,只觉是个重礼之家,点点头,牵着曲池的手上了马车。

曲家府宅距离哨子桥颇远,隔了半个江都城的距离,近望曲宅,比施家还阔气许多,也是楼阁台榭,雕梁画栋,马车从侧门而进,眼见着就是一堆堆的仆妇。

苏知绾隔着车帘,望见外头的阔气景致,只觉非是寻常商贾之家,压低声音问曲池:“你家派头不小,是巨贾之家?”

“哪里,这是家里人多,又二叔家住在一处,一扇小门连着,所以看着大。”曲池微笑,“我家若是巨贾之家,那江都遍地都是豪门大户只是小有资产家里在江都开了三四间银楼,还有些门路,进献些珍宝到那些达官贵人手里。”

那就不是如施家那般的普通商贾,苏知绾责备他:“你应当早些告诉我。”

“有什么关系。”曲池收敛笑容,“我们只管在钱塘过我们的悠闲日子。”

堂上有主家迎人,曲池牵着苏知绾的手拜见家长,曲父年过五旬,稀疏短髯,已然花鬓,和曲池略有些相像,气势不威自怒,继母姓苏,四旬出头,算是中年美妇,面上倒是和气,旁侧还站着曲池的叔父叔母,还有四五个小孩儿,长幼不一,都是曲池的弟妹。

小夫妻两人上前见礼,堂上的长辈既不热络,也不疏离,苏知绾给公婆奉茶,曲父和苏夫人打量了新妇两眼,没有难为,先是接了茶盏,旋即赏了一份厚礼。随后叔父叔母也接了茶,送了侄媳见面礼。

一家人坐定,曲池坐在椅上,打量亲爹:“您老人家来信,不是说久病未愈么,瞧着生龙活虎的,半点岔子都没有。”

“我若不病,你打算几时归家?”曲父脸色沉下来,瓮声道,“你出去多久时日,心底还有没有这个家?”

曲池两手一撒,瘫在椅上一副惫懒样。

“池儿,你爹近来夜里总是咳喘,这些日才好了些,你莫跟你爹置气。”苏夫人柔声劝。

曲池转转眼珠,抬头瞟着房梁不说话。

苏夫人将目光转到苏知绾身上,亲热握住苏知绾的手:“让新媳妇见笑了,他们父子两人向来这副模样。”

苏知绾微笑。

“走,我带着新媳妇去看看屋子,早前听说你们成婚就布置好了,一直盼着你们回家来。”苏夫人去牵苏知绾的手,把屋子留给父子两人。

夫妻两人的新房是一进单独的小院子,很是清幽,陈设布置都是崭新的,苏夫人一面说着闲话,一面旁敲侧击问苏知绾身世背景:“九娘家以前在淮安?听说还有两个妹妹留在钱塘,如何不一道带着来江都玩耍几日?”

“不知守备夫人身体可还好?池儿在钱塘,也多亏杨夫人关照”

苏知绾不轻不痒,一一回话,苏夫人瞧着她那副模样,又问:“听说九娘在钱塘开了间香料铺,亲自打理,可还辛苦?”

“不辛苦,干娘也时常帮衬着,池儿无事也来帮手。”苏知绾连让人捧出从钱塘带回的香品,“略带了些,都是平常之物,请爹娘笑纳,也算是做儿媳的一点心意。”

苏夫人笑眯眯收了礼。

后来曲池也回到屋里来,头枕在脑后,想了想,扭头向苏知绾:“家里没什么事,住个七八日,我们回钱塘去吧。”

苏知绾点头:“好。”

苏知绾看着他颇有些头疼的模样,抿唇道:“你在这家倒还真有些不好过,适才堂上你那个弟弟,也有十六七岁了吧。”

“那是我最大的弟弟,精着呢。”

苏知绾握住他的手:“那就早些回钱塘吧,我养你好了。”

曲池弯着桃花眼嬉笑。

苏知绾也在他身边躺下,想了又想,闭眼:“找个空,我偷偷去看眼我姨娘和弟弟吧。”

“好。”

曲池借口带着苏知绾外出游玩,去了一趟施家。

哨子桥下绿树成荫,施家的朱门已却已经斑驳了,门上落着铜锁,锁上落着灰,显然是有很长时间,都无人从此门出入,小仆上前敲门,怎么都不应。

马车绕到后巷小门,门从内里扣上,看起来倒是有人出入的痕迹,但去敲门,却依旧没有人开门。

苏知绾见小仆回来说话,禁不住眼眶发酸。

施家的生药铺还开着,曲池亲自去药铺里打探,回来跟苏知绾道:“如今施家只住着施家的王姨娘,带着一双儿女,家里只有两个仆妇,一个管洒扫,一个管采买做饭。你姨娘在家轻易不出门,弟弟每日也要外出上学堂的,只是这几日听说是去庄子里扫墓上香了,过几日才得回来。”

原来王妙娘产下一女,这孩子如今也有三岁多了,喜哥儿今年十二岁,应当也长成个小少年了吧。

曲池看着她泫然欲泣的神色,安慰道:“铺子里的伙计说,你姨娘和弟弟都好,小弟弟有时候还去生药铺里坐坐,问问药铺的事情呢。”

苏知绾噙住泪,回道:“那就好。”

曲家的日子表面上看着和睦,实则也不安宁,苏夫人对着曲池,总是一副笑眯眯送佛的神色,曲池也不爱在家呆着,只是每日勉强应承父亲。

挑着好日子,苏夫人也要装出婆母的气势来,每日邀着苏知绾出门交际应酬,看看江都的景致。

那些景色都是苏知绾惯熟的,也要装出个新鲜好奇的模样来,这日香会,苏夫人带着家人去庙里烧香,笑眯眯对苏知绾道:“这庙里求子可是极灵验的,你和池儿成亲也有些时日,倒要去讨一炷香来。”

苏知绾淡淡一笑:“是么,那当然要去看看。”

曲池当然也作陪。

苏知绾不烧香,只在寺内闲逛,偶尔一瞥,见山门外的茶棚里,一个年轻妇人领着个婢子,婢子手里端着碗桂花藕羹,那妇人脸上溢着笑,喂着个粉妆玉琢的娇纵吃藕羹。

她有几许诧异,撇开曲池,上前唤了一声:“杜二嫂。”

杜若见了来人,也是愣住,将碗搁下,眼里又笑又惊又叹:“苏知绾。”

真没想到,能在这儿重逢故人。

“别叫嫂子了,叫我杜若姐吧。”杜若笑着站起来,拉着孩子的手:“蔻蔻,叫姨姨。”

“姨姨。”女孩子软声软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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