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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的钥匙，犹豫过后，拍拍裤脚，起了身，起身的时候顺便将钥匙拿过，然后对季明萱开口，“萧总，上来吧，我有事跟你聊聊。”

　　季明萱默默的点了头，然后跟着她一块上楼。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家门，季明萱还是下意识的先去给程闻山倒了水。

　　程闻山进门之后就坐在了沙发上，她抬眼环顾了一圈这屋子，然后又看向季明萱的身影，季明萱正好倒了水，也转头看向她。

　　四目相对，季明萱只觉得心脏咯噔一下。

　　程闻山有时候会得意，会挣扎，有时候也会难过和脆弱，但是这一个眼神不同于任何一种，那是一种放弃，放弃挣扎的绝望感。

　　季明萱将水放到她面前，然后目光灼灼看着她，在她身边坐下。

　　“萧总，你把房产证还给我吧”，程闻山没拿水，而是看着季明萱的脸，开口说了这话。

　　季明萱咽了咽口水，心脏跳动得剧烈，还是点了点头，“好。”

　　“谢谢啊”，程闻山转头看他，笑得勉强。

　　“遗嘱是真的”，程闻山垂眸，又开口自顾说了这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真的。”

　　季明萱看着她，这一句话，他不敢回了。

　　程闻山垂眸，突然又笑了笑，笑过之后，却流了泪，“遗嘱是真的，但是我可以确定，那不是我爷爷真正的心意。”

　　这才是最让人无力的，她无法推翻现在的一切，但她知道，那不是他爷爷心里所想。

　　退一万步，如果她爷爷真的自己愿意把公司留给宋朝时，程闻山或许还能更好过一点。

第163章 认输

　　“我累了，萧总请便吧……”

　　程闻山深深叹了口气，将自己陷在了沙发里。

　　“程闻山”，季明萱犹豫，还是贴近她，握住了她的手，很难得，程闻山很沉默，但是没有拒绝，她只是有些茫然的垂眸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

　　“你能告诉我，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吗？”季明萱开口都是小心翼翼。

　　“嗯，应该告诉你，毕竟你是我债主呢……”程闻山突然笑了笑，笑得苦涩无比。

　　季明萱没敢接这话。

　　他现在说话都不敢大声出气，不知道什么话是程闻山想听的，什么话会让程闻山暴怒。

　　“你是想问我有什么打算吧？”程闻山转眸看向季明萱，自己反而失笑着开口了，“我就是突然看透了，可能有些东西就是不属于自己的，争来也没有用，人还是要面对现实。”

　　程闻山抬眸，又将房子环顾了一圈，“我想把这房子卖了，把所有能卖的东西都卖了”，程闻山看向季明萱，苦涩开口，“我不是因为穷啊，我都卖了，肯定能还你钱，我自己过日子应该也没有问题的，遗嘱上虽然公司留给宋朝时接手，但很多不动产，留给了我。”

　　那份遗嘱应该确实是傅老爷子立的，但肯定不是后期立的，那个时候他信赖宋朝时，而且也无意让程闻山被公司所困，只想她自由自在，所以，他真的会做那样的决定。

　　只是后来，可能老爷子也发现了不对劲，对宋朝时没那么亲了，更何况，傅老爷子离开得很快，很多事没有真的交代好。

　　那时候傅老爷子进了医院就没再出来，也就两三天的时间，中间回光返照，程闻山还以为有希望，谁知道，就再没后来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从一无所有再到一无所有嘛”，程闻山叹息，好像已经对一切无欲无求了。

　　“程闻山”，季明萱握她的手，紧了几分，然后看着她的脸色开口，“你不是一个人，其实你可以……”

　　“不”，程闻山打断了他的话，转眸看向他，目光很平静，他突然将手抬起，抚上季明萱的脸颊，再一次开口，很坚定，“不知道输赢才会拉扯纠缠，已经知道结果，也就没有纠缠的欲望了。”

　　季明萱想说的，程闻山知道。

　　程闻山没有直说的，季明萱大概也是懂的。

　　季明萱想说的是，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他，只要她愿意，他后半辈子都会跟她在一起，一起面对所有。

　　可程闻山并不愿意如此。

　　她是觉得她能翻身，能报复季明萱，能赢，所以才拉扯，现在已经知道输了，翻不了身了，那她和季明萱之间，她就是还是弱势的一方，何必呢？

　　跟宋朝时，她已经输了，跟季明萱，难道还要认输吗？

　　难道因为季明萱的对不起，她就又将自己献上吗？不行的，她再不会做那样愚蠢的事情，更何况，再在一起，她不是主宰者，她变成了像从前一样的怜悯者。

　　这不是程闻山要的结果。

　　跟宋朝时的战争她无力挽回。

　　跟季明萱，至少要抱有最后的尊严。

　　“程闻山，你可以什么都不要了，那我怎么办？”季明萱目光灼灼看着她，眼底悲凉。

　　程闻山认输了，她或许会放弃一切离开这里，连房子都想卖了，可季明萱怎么办？

　　他这个被程闻山丢在半路的人又该怎么走？

　　程闻山看着他，笑了笑，但是真诚而疲惫的笑脸，她凑近他，抵上他的额头，然后一字一顿开口，“你啊，你被赦免了。”

　　她不再折磨他了，不再玩弄他的感情，不再忽近忽远，甚至也不记恨从前，原谅他了。

　　只是，他们不能回到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时候。

　　“真累了，你回去吧”，程闻山手垂下，离了季明萱的脸，然后又靠回沙发，捞了个抱枕搂怀里，然后沉沉迷上了眼睛。

　　季明萱看着她，没真的起身离开。

　　时间在无声之间，突然就变得漫长了起来。

　　程闻山能感觉到季明萱的固执，也能感觉到他一直就在自己身边，没动。

　　程闻山想走，她输得太惨烈了，脸都没了。

　　对宋朝时是，她总以为已经用了心机将人赶出公司了，结果人家高调回来，她一点办法没有。

　　对季明萱也是，还以为可以将他玩弄于鼓掌，终于可以也让他痛苦不堪了，现在要她又傻乎乎的回到从前，回到季明萱身边，她真的做不到。

　　“你自便吧，我洗个澡”，程闻山睁开眼睛之后，深吸一口气，起了身。

　　客厅太压抑，季明萱不走，她得逃离。

　　程闻山进了房间，进了浴室，然后开了一大缸子的水，将自己整个人都泡进去了。

　　季明萱的目光一直望着房间的方向，而且，他甚至低头看时间。

　　他相信程闻山不会想不开，但是，不敢掉以轻心。

　　程闻山现在的情绪，什么都说不定，他必须得陪着她。

　　二十多分钟后，浴室的门被推开了。

　　季明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