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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论文写得怎么样了？”
　　“呃……”被点名的学渣缩了缩脖子，用手机挡住心虚的表情，“还行。”
　　“还行是怎么样？写多少字了？”
　　答案是：只写了封面，题目还是程乾发给他的，满打满算他只写了自己的名字。
　　“嗯……不到一万。”两个字确实不到一万，没毛病。
　　“不到一万？”张北斗声调上扬，“你刚写这么点？”
　　吴咎纳闷：什么？一万字少吗？
　　“啊……前期一直在删删改改，所以进程比较慢，这几天有思路了，都是这几天写的。”
　　吴咎在心里给自己竖起大拇指：机智如我。
　　“那还行。”张北斗松了口气，掰手指算了算，还是觉得慢了点，“你晚上没事别在那刷手机了，用我电脑写点，明天拿U盘把论文和数据报备一份回来。”
　　吴咎身体一颤，差点没拿住手机。
　　“不了，我用的笔记本，明天直接拿回来就好了。”可不能叫小家伙发现他在撒谎……明天下载几份博士论文装装样，顺便看看有没有可以借鉴的地方。
　　就这么办了。
　　“学姐，周六还去海边捡垃圾吗？我看天气预报说周六零下了，海边肯定更冷。”吴咎转移话题道。
　　“不去了，冬天义工团队很少组织户外活动。”
　　这小子挺爱做志愿服务的，前后几次亮相就已经在义工团队里小有名气了，而她张北斗，混了一年多也没几个人认识她，现在托“小吴同志”的福，有了名字：小吴他学姐。
　　谢谢小吴。
　　“没有户外活动是什么活动？马上就周六了。”
　　张北斗周六已经被安排要去参加卫生系统节目排练了，并没注意周六那天有什么活动，吴咎问了，便掏出手机查看。
　　“这周六……”张北斗看到活动内容有点震惊，庆幸自己有事无法报名，“这周六要组团去给失独老人送温暖。”
　　“送温暖？送什么温暖？电暖气吗？”
　　“就是陪失独老人聊天，帮失独老人做家务打扫卫生。”聊天与打扫卫生都不是她擅长的，她自己家还不如失独老人家干净，“咱不去了，你在家写论文，我周六有事。”
　　“有事？什么事？”
　　张北斗还沉浸在庆幸中，嘴没把住门，说了实话：“和同事去跳舞。”
　　吴咎不淡定了，猛然站了起来，“跳舞？跳什么舞？”
　　Luo男突然从单人沙发上站起来，张北斗一时间不知道该拿东西给他围上还是赶紧拉窗帘。
　　“你能不能矜持点！天天在这遛鸟！”
　　吴咎回头看看没拉窗帘的落地窗，有了点子，指着身后威胁道：“今天你不把这事说清楚，我就站在窗户边上展览！”
　　“你有病啊！这是四楼！”
　　吴咎：嗯，楼层高了也没人看得到，要的就是这效果。
　　“反正你看着办吧！”
　　张北斗掐掐自己的人中，转身从柜子里拿了件男式睡袍扔给他，“你先穿上，我跟你慢慢讲，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个元旦联欢会……”
　　张北斗将整件事的经过跟小奶狗说了一遍，反复强调她跳的是男步，舞伴是个小姑娘，小姑娘有男朋友而且还挺嫌弃她，有管教练一起排练，院领导撑腰，不怕有人欺负她，队伍里都是卫生系统的同事，知根知底，没人会绑架她，大家都是被单位派过去完成任务的，时间紧任务重，没人有工夫给她暗送秋波。
　　小奶狗半信半疑，又问了周六排练的时间地点具体安排，这才罢休。
　　来自小奶狗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叫张北斗不安。
　　她自己并不确定她和吴咎到底有怎样的感情，毕竟两人关系的建立没有按正常流程走，上来就到了剧情高潮，之后的感情没有前期铺垫，显得有点站不住脚。
　　这段时间她以自己要准备考试为由有意在冷落吴咎。
　　一方面，她想借机看看吴咎对她的热情能坚持多久不减。
　　另一方面，她也担心这个来历不明的学生带着某种目的住在她家，当他目的达成后，他就会卷着自己的“收获”从她生活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是那句话，爱情的苦，她不想吃了。
　　心还是放在自己胸腔里好，交给谁都不安全。
　　FT-STAR超级工厂临时搭建的办公室中。
　　“元吉，你和你太太认识多久了？”
　　来找金主爸爸签字的元吉被冷不丁问了私狐问题，一时怔住，反应一会儿才回答。
　　“我们都认识300多年了，吴董。”
　　“都说女狐狸精多情，你常年不在家不担心戴绿帽子吗？”
　　元吉科普道：“狐狸向来都是一夫一妻制的，我们都很专情。”
　　现在元吉完全有理由相信：金主爸爸被调包了！不但上班变得积极，还开始关心下属的私生活。
　　“哦……那你太太怎么看上你了呢？你就知道工作，一点情调也没有。”
　　元吉心里骂娘，嘴上却还是毕恭毕敬的。
　　“在正式确定关系前，雌性狐狸会同时接受几个雄性的示好，这也是对我们的考验。雄性必须表现出足够的谦逊和耐心，用实力和魅力去渐渐征服她们，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我用了4年时间才追到我太太的。”
　　切！
　　想当年他也是玉树临风的商圈巨匠，迷倒了一大片女狐狸……只不过他就钟情他太太那身黑白相间的毛色，刚巧他太太不大喜欢他身上的红色，所以才费了些功夫。要不哪用得了4年？
　　“确定关系后，雌性狐狸就不会滥情了。我太太今年5月刚生了第7胎，我还跟您请假来着。”
　　啥玩儿？
　　老狐狸都7个娃了？
　　从不关心下属的老神仙摸了摸鼻子以掩饰自己的震惊。
　　“天气冷了，一只狐狸独自抚养七个小狐狸也不容易，这眼看就要元旦了，我给你批一个月假回家探亲吧。”
　　这可怜的老头。
　　“不必了，先生。我们狐狸分工很明确，雌狐狸负责生养孩子，我们雄狐狸负责给他们创造良好的生活条件。我太太比较希望我多赚些钱。”
　　“哦？这么好哄？”只要砸钱就可以了吗？
　　“嗯？吴董，您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是所有雌性生物都这样吗？给钱就高兴。”
　　“当然不是，钱只是一种媒介。在安全的环境下养育子女是雌性的普遍愿望，钱只是满足她们这个愿望的一个工具。”
　　“哦……”
　　没想到其貌不扬的老狐狸对这个还挺有研究。
　　“对了，听说你上个月花4亿拍了条项链？”
　　“是，准备送给我太太的元旦礼物。”
　　“是吗？有图片吗？我看看。”
　　虽然翘人家元旦礼物不道德，但他实在懒得想，元吉这小老头哄老婆有两把刷子，想来是懂得女性审美的，挑的项链准没错……
　　“吴董，您看，就是这条。”
　　……好丑。
　　“嗯，挺好看的，你太太肯定喜欢。”
　　快收起来吧，还不如去商场随便买一条……
　　周六上午天还未亮，为3000块钱奔波的小张医生披星戴月骑着共享单车跑去排练现场。
　　沙美大学生物医学工程专业博六学生吴咎在挣扎了一个多月后，放弃了抵抗，接受了自己是“学渣”的现实，夹着笔记本电脑返回沙美大学星球实验室，向真.导师程乾求助。
　　透明钢化玻璃后面是几只住单间的实验用猩猩，胡子拉碴的中年学者披了件白大褂，拿着平板电脑，在一只只检查状态，听到脚步声徐徐走来，没有抬头看来者什么模样，懒洋洋道：
　　“什么风把恋爱中的吴同学吹回来了？这么快就失恋了吗？”
　　“好着呢，小孩别总瞎猜长辈的感情状态。”
　　老神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六年来星球实验室的次数屈指可数，程乾轻瞟一眼，淡道：“不是失恋，难道是遇到了学术难题？”
　　“嗯，是。”
　　程乾收了平板电脑，围着吴咎转了两圈，确定是本神没有错。
　　难以置信。
　　“你是被雷劈了？还是吃错药了？”
　　“没被雷劈也没吃药。”吴咎将笔记本电脑递给他，“快，帮我写毕业论文，我要毕业。”
　　“毕业？你不是立志要做永远不毕业的大师兄吗？”
　　“我都博六了，明年不毕业就肄业了。”
　　“那就重新再考呗，反正你有的是时间。”
　　无咎摇头，“不，我不能肄业，这不符合我在舍友那好不容易立下的人设。”
　　程乾好奇：“人设？你在你舍友那立了什么人设？”
　　“无父无母、孤苦伶仃、身无分文、勤工俭学、被导师压榨六年廉价劳动力的乖学生。”
　　程乾：……你这个万恶资本家睁着两眼说瞎话，我什么时候压榨过你？
　　“你这人设……不能说和你本人有差距，只能说毫不相干。”
　　“怎么不相干？我就是无父无母的弃婴啊！从无到有tຊ，白手起家，多励志！”
　　“嗯……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的成功完全是因为你活的比别人长？”
　　“闭嘴，就算是因为我活的比别人长，也是我种族天赋，谁也比不了。”
　　“好吧，你年纪大，我说不过你。”
　　“行了，赶紧给我写论文，我要一篇在毕业时能获奖的优秀毕业论文。”吴咎对论文内容没有明确要求，但对论文质量要求却很高，“看在你是我好大侄儿的份上，我给你多拨100万经费。”
　　“100万买优秀毕业论文可不够。”
　　吴咎还以为自己大手一挥给乾乾拨款100万，乾乾会感激涕零的抱着他大腿喊：好伯伯，没想到……100万根本买不了优秀毕业论文……现在科研界这么卷了吗？
　　不能再多了，再多了这小子会飘。
　　“给你再添一个能源分析仪。”
　　新能源开发确实是实验室的重点项目，但程乾向来勤俭持家，手头上的仪器完全够用，根本没有买新仪器的计划。
　　他缺的是能源！
　　“分析仪不要，我要核反应堆。”
　　What？
　　这小子胃口还挺大。
　　“容我考虑一下。”吴咎原地思考一分钟，确认道：“包毕业吗？”
　　“包双证，我赠你一个优秀毕业生怎么样？校级的。”
　　沙美大学优秀毕业生呢，听上去不错，应该够他在张北斗面前炫耀一番了。
　　“成交。”
　　程乾窃喜，心道：老神的钱果然好骗，等会让博一新生给他亲爱的大师兄写毕业论文去。
　　-吐槽分界线-
　　博一新生：我是招谁惹谁了？还没开学就在帮传说中的大师兄做实验，现在还要帮他写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