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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沈会长的弟弟，你两次救我妻子，这份恩情，我宋衍沉铭记在心。”

“不必客气。”

说话间，两个男人的掌力蓦地收紧，双掌间传来咯吱骨响声，拳肉相接处崩得泛白。

林烟歆似是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火焰在燃烧，顿了一下，随后拿出攥在手里的离婚协议，递向正前方。

“如果你是我的法定丈夫，那就麻烦你在这份协议上签字吧。”

两个男人的“握手礼”因她的话而结束，宋衍沉率先抽出手，接过她递过来的协议，嘴角微动，下一秒，将协议横在身前，撕扯成两半。

“歆儿，一个男人辜负了你，如果你不肯原谅他，该做的不是离婚……”

宋衍沉顿了顿，夺过圆桌上的柯尔特巨蟒，将其塞入她掌间后将迸发寒气的发射口直抵他胸前。

“你该做的是，送他下地狱！”他冷然道。

“宋总，别冲动。”旁边的沈原担心走火，起身劝。

宋衍沉似没听见，眼神坚定地望着林烟歆，把她的手指搭在扣板上，“歆儿，你跟我走，或者你送我走。”

林烟歆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握着的是什么，手颤抖着急于缩回，他却抓着不放。

就这样僵持着……

沈子涵盯着那柄柯尔特的眸子微微闪烁，以他对商界多年的阅历，这不过是宋大总裁的手段，怎么可能真的不顾性命，遂敛了敛神色，道：

“宋总，林小姐失忆了，你拿一把玩具咄咄逼人，这又何必？”

“子涵，别胡说！那是真的，不是玩具。”

沈原眼见自家弟弟不知事态缓急，语气不由得加重几分。

“是真的又如何？当初是他亲手把人推开，现在演什么深情？”说完沈子涵胸前剧烈起伏。

林烟歆听到心中一颤。

他把她的真心踩在脚底，他诬陷她害死宋老夫人，他将她送走的时候说的那句“生死不论”……过往种种皆历历在目

这十年，是她认错了人，曾经的三哥已经不在了，至于长大后的宋衍沉，他就仅仅是宋衍沉而已，再也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三哥。

林烟歆嘴唇微掀，淡漠地说：“宋总，我不记得与你发生过什么，说不上原不原谅。如果真的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那也无所谓。我忘了，你也忘了吧。”

宋衍沉紧握她掌间的手突然剧烈震颤。

她说的每一个字，如刀子稳稳地扎进了他的心底。

“无所谓，是吗？”

“可是歆儿，我忘不了。”

“我的心脏还在跳动，怎么忘得了？”

“除非……”

话音刚落，林烟歆搭在扣板上的手指被他抓住，重重地按下去。

装了消音器的“玩具”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仅仅是在她手里猛地抖了一抖。

甲板上传来惊喊：“宋总！快把人送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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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林烟歆手里的“玩意”应声坠地，然而她的手掌却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止不住地颤抖。

一股刺鼻的腥味冲入鼻间。

她在福利院被人欺凌，从五岁开始，就已经会处理形色各异的伤口，对血的气味再熟悉不过。

耳边那阵又急又重的脚步声中，掺杂着他那句已经嘶哑的话：“歆儿，回来，好不好……”

她忽觉脚下一软，踉跄的身子被沈子涵扶回轮椅。

“放心，没打中心口，他不会有性命之忧。我们先回去。”

沈子涵的声音落入她混乱的脑海后很快被一扫而光。

她的大脑如经历猛烈轰炸后变得一片空荡，仅残留着那段余音：

“歆儿，回来。”

心一顿弥乱。

往后的几天，林烟歆都克制想要去询问宋衍沉情况的冲动。

最开始，是他来招惹她的。

之后，是她纠缠他的。

如今，回到最初的原点，就当谁也不认识谁。

“宋衍沉，我们一笔勾销了。”

……

七日后，沈子涵带着林烟歆来到了帝都第一医院。

经过一间心外科重病房时，她脚步顿了下。

因为宋衍沉就躺在里面。

厚厚的房门从里面拉开，耳边传来的是女佣的声音。

“太太，您真的还活着！”女佣惊讶地喊了一句。

“虽然我看不到你是谁，但你还是叫我林小姐吧，等你们宋先生醒后，我们会走离婚程序。”

林烟歆抛下这句话后，跟沈子涵一起走到了脑外科专家诊室。

专家翻看完她的检查报告档案，语气平和道：“只要清除血肿，恢复视力的可能性很大。不过这个手术风险大，需要亲属签同意书。”

“我没有亲属。”她淡定道。壹扌合家獨γ

“没有亲属？”专家看了她先前的档案，疑惑道：“从你之前的就诊记录显示，你的丈夫是宋衍沉先生，如果没有他签署同意书，这个手术我没法做。”

林烟歆脸色沉了下去。

她要跟他划清界限，现在却又还是跟他有牵扯不断的联系，这种感觉，让她很压抑。

“宋先生在心脏科病室，昏迷未醒。医生，按特例处理，由科主任签字吧。”沈子涵温声道。

“这……”

专家皱了皱眉，打了个电话给心脏科求证，得到的回复属实，便只能应了。

“这是术前注意事项，仔细阅读。按照现在预约的话，手术时间在下周三上午可以安排。”

“了解，多谢医生。”

沈子涵应完，扶着林烟歆走出诊室。

临近电梯间前，林烟歆轻声道：“谢谢你，子涵哥。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要谢我的话，就好玛⃠丽⃠好撑过手术。毕竟，你还没见过我呢。”

她顿时一愣，确实，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处处维护她、帮她的子涵哥长什么样。

想起这些天他对她的照顾，林烟歆心中涌起一丝暖意。

忽然诊室的方向传来专家的喊声——

“林烟歆，林烟歆还在外面吗？”

由于他们已经离诊室有段距离了，他便将她扶坐在旁边座椅，说了句“可能漏了什么资料，在这等我”后，便匆匆往回诊室走。

等脚步声远去，身侧响起一个耳熟的女声。

“好久不见，你的命，可真够硬的。”

林烟歆背脊一僵，喃喃道：“你是……佟楠月小姐？”

第十九章

“呵呵，是我低估了你，三年前你就从我手里抢了男人，时隔三年，他还为了你，住进医院！”

听着佟楠月怨愤的话，林烟歆猛然惊怔。

“你说什么？三年前？你……你不是那个佟楠月的替身吗，难道……”

“哼，替身？想知道真相的话就跟我来。”

佟楠月起身，走廊地板上传来高跟鞋滴滴答答的声响。

然而林烟歆仍坐在座椅上，没有动的意向。

“不用了，你和宋衍沉之间的事，我不想知道。”她淡漠地说道。

佟楠月脚步一怔。

这个女人以前缠着宋衍沉那么多年，现在突然放手了？

可惜，现在想放手，晚了。

佟楠月回眸，眼神狠厉：“关于宋老夫人的死因，也不想知道么？”

宋老夫人？林烟歆从座位上惊起，“你到底想说什么？”

“跟我来，或者，让真相永远沉入深渊。”

耳边再度传来高跟鞋滴答声。

林烟歆知道她这是在故意诱她，但……她已经顾不得这些，只能跟了上去。

她随着佟楠月身后，上了一辆车。

另一边，专家诊室的沈子涵身子僵硬地站在里面，怔怔地盯着手里一份血液检查报告。

“也怪我刚才没仔细看检查，后来才注意到，她已经怀孕。想要做手术，孩子就不能留。”

“嗯，我知道了。”

沈子涵紧揪着血检报告走出诊室，来到刚才与林烟歆分别的地方。

周围空无半个人影。

“林小姐？”

叫了几次，没有得到回应。

他只能往心脏科重病室走，来到宋衍沉的病房。

然而宋衍沉的女佣却告诉他，“太太？她后面没再来过。”

沈子涵眼神一凛，发觉事情不对劲。

“是我们太太出什么事了吗？”女佣急忙问了句。

“嗯，她不见了。”

“什么？太太不见了！”

女佣最后这句声音比较大，惊动了病房里的助理和刚刚苏醒的宋衍沉。

宋衍沉黑眸一睁，沉声命令：“特助，立刻派人去找！要是歆儿有什么事，你也别回来了！”

特助抹了一把汗，奔出病房。

……

林烟歆坐在车上，始终心神不安。

车窗外，小学的中午下课铃灌入她的耳边。

这个铃声，十几年都没变过。

而这所小学的旁边，正是她待了十几年的帝都福利院。

难道，佟楠月带她……回到了那所福利院？

“下车。”

耳边传来佟楠月阴冷的声音。

她摸着车座，缓缓下车，浓烈的油漆味扑来。

三年前，福利院坍塌事件后，这所福利院在一些公益机构和社会人的资助下重建，但那笔款项后来莫名失踪，新院长便使用了劣质材料装修，气味经久难消。

林烟歆跟着佟楠月的高跟鞋滴答声，走进了一处假山花园，花香满溢，沁入鼻尖。

“知道这是哪里吗？”佟楠月讥笑着问。

她抿了抿唇，低声道：“帝都福利院，你带我回这里，做什么？”

“回？”佟楠月转身，朝她逼近，言语愈加奋激。

“你配用这个‘回’字吗？”三年前，这所福利院坍塌的时候，养了你这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