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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时候，在一日午后，红烛让季楚言靠着罗汉床的软枕，亮了亮手里的一根木头。

　　“七爷，准备好了吗？”

　　季楚言点头，“来吧。”

　　红烛举起来，还没砸下去，姜紫晴嚷道：“别，我还没准备好！”

　　她转身抱住季楚言，心疼的都掉泪了。

　　季楚言好笑，“要不别治了，瘸一辈子也没什么，反正你要我。”

　　听到这话，姜紫晴赶紧放开了他，“你忍着点，咬咬牙就过去了。”

　　季楚言嘴角抽了一下，“你说不嫌弃我的话，不会是骗我吧？”

　　姜紫晴干咳，“我能要一个健全的，又为何要个瘸子。”

　　“呵，你心可真狠。”

　　姜紫晴不理，冲红烛道：“开始吧。”

　　红烛手起木头落，只听咯吱一声，骨头断了。季楚言当下抿紧嘴巴，疼得眉头皱起来，但没有喊出一声。

　　姜紫晴心疼的抱住他，拿出帕子给他擦冷汗。这时红烛扭正他的骨头，这个过程十分磨人，姜紫晴看着眼泪都掉了出来。

　　“要不你喊一声吧。”

　　季楚言没有喊，一直咬牙忍着，终于接好骨头，红烛用木板夹住，再用布条固定好。

　　做完这些，季楚言脸已经惨白。

　　“好了，熬过去了。”姜紫晴松了口气，这句话不知是安慰季楚言还是安慰自己。

　　脸上那刀疤，也同时开始用祛痕膏，这样养了一个月，季楚言脸上的疤果然淡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他恢复了容颜，变回了那个俊美无双，一笑桃花眼波荡漾的美人。

　　姜紫晴看着他，先叹了口气，见季楚言不理，又叹了一口。

　　季楚言此时靠着罗汉床看书，无语的问她：“你愁什么呢？”

　　姜紫晴凑过去：“今儿我从南红楼回来，你和长宁郡主在屋里说什么。好像神神秘秘的，等我一回来，你们就不说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桃花债

　　季楚言眼睛不离手上的书，头歪向另一边。

　　“没说什么。”

　　姜紫晴眯了眯眼，“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

　　姜紫晴叉腰，有些生气道：“季楚言，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季楚言见姜紫晴一副问不到不罢休的样子，无奈的放下手中的书，拉她坐到自己旁边。

　　“首先明确一点，我没有答应她。”

　　“说！”

　　季楚言微叹了口气，“长宁的父亲因指挥失误打了败仗，丢掉了西州的军权，他们？？？王府便大不如前了。韩凛请皇上赐婚，将长宁嫁给韩兆，皇上说考虑一下，但估摸着会答应，所以她来求我。”

　　“求你？”姜紫晴皱眉，“你能帮她退婚？开玩笑吧？”

　　季楚言摇头，“她求我进宫求皇上赐婚，将她许给我。”

　　“什么？”姜紫晴腾地一下坐起身，“她分明知道你已经有我了，怎么能提出这么过分的请求！”

　　“我拒绝了！”季楚言再次拉姜紫晴坐下，“而且向她表明我已经与你成婚，而且也只爱你。”

　　姜紫晴这话，脸色缓和许多。

　　“那长宁怎么说？”

　　“她说让她嫁给韩兆，还不如去死。”

　　“呵，她死不死关我们什么事。”

　　“这次从渝州回京的路上，我们遭遇了几波截杀，她救过我。”

　　姜紫晴抿了一下嘴，“那也不行。”

　　季楚言点头，“我说了，如果你狭恩相胁的话，便杀了我吧。”

　　姜紫晴哼道：“你的命倒成了她的！”

　　季楚言笑，“你吃什么醋，我不过是用这话拒绝她。”

　　姜紫晴想，难怪她一回来，长宁就不说了，而且苍茫就往外走，脸色十分不好看。

　　“韩兆那个混蛋，谁嫁给他谁倒霉，这样一想，长宁也确实挺可怜的。但可怜归可怜，我们尽力帮她可以，但娶她决计不行。”姜紫晴说完，又想了想，“咦，不对啊，即便你真进宫求赐婚，皇上应该也不会答应的。”

　　季楚言摇头：“以前或许不会，皇上胳膊肘也要向内拐，可现在他对韩凛已经不那么信任了，将长宁嫁给我，与镇北联盟，再借机敲打一下韩家，所以皇上是极有可能答应的。”

　　姜紫晴一想还真是，本来稳定的朝局，牢靠的君臣关系，季楚言硬生生给撕开了一条缝，而且这条缝会越来越大，最后北金朝堂动荡，几股势力互相削弱，而季楚言作壁上观，只等一个契机从这个牢笼逃出来。

　　“还有一事。”季楚言放下手里的书，转头望向窗外，“明日我要进教武堂了。”

　　闻言，姜紫晴心下不由一抖。

　　“宫里的旨意？”

　　“嗯。”

　　能进教务堂的都是官宦子弟，仗着会些拳脚功夫，仗着有家里做靠山，尽做些混账的事。尤其韩兆也是教武堂的人，他必定会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害季楚言。

　　姜紫晴当下没说什么，但从书房出来，越想越担心，当下回了一趟南红楼，取来一匹软棉的布料往英王府去了。

　　渝州的案子已经结案，正如他们之前预料的，韩凛十分谨慎，并没有留下足够证明他和谢胜茂有勾连的证据，所以所有的罪就由谢胜茂顶了。

　　而谢胜茂已经死了，辩也没法给自己辩。

　　英王是半月前从渝州回来了，这案子调查了两个来月，足可见其牵涉之广。他将案宗交到大理寺后，又要盯着他们办理，补充证据，如此回京半个月，他竟没回过王府。

　　这话是她听慕容芷昔说的，此时她肚子已经八个月了，隆起很高，再有半个月就要临盆了。

　　姜紫晴有点不能直视她的肚子，毕竟她已经知道慕容芷昔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英王殿下的了。

　　“我随殿下在南州的时候也是这样，他常在军营，一两个月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慕容芷昔说完，又看看了自己的肚子，“只是我马上要临盆了，希望他能处理好公务，在家陪陪我。”

　　说这话的时候，慕容芷昔笑着，一脸幸福，这让姜紫晴很是迷惑，她和英王二人之间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莫不成英王觉得自己不行，便能容忍自己的王妃怀上别人的孩子？

　　他也不想那么大度的！

　　“对了，我给你拿来一匹软棉布，给孩子做贴身的小衣服最合适。”姜紫晴将布匹放到条案上给慕容芷昔看。

　　慕容芷昔用手触碰，又软又暖，难得的好布料。

　　“晚听，谢谢你还想着我。”慕容芷昔握住姜紫晴的手，“不过母亲那边给我送来了很多小衣服，有几件还是她亲手缝制的。”

　　慕容芷昔说着还唤来婢女，“你把夫人前天拿来的那一包袱衣服拿过来。”

　　很快婢女领着一个大包袱过来，将包袱摊开，里面有好多小衣服，叠的非常整齐，从小到大，能穿到两周岁左右。

　　姜紫晴拿起一件看，纯棉布的，做工精细，上面还有绣花，可见是真花了心思，而且一下这么多件。

　　“首辅夫人这些日子对你挺好的吧？”

　　慕容芷昔点头，“时不时地来看我，拿了不少补品，还有很多给未出生的孩子用的。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定是父亲让她来的，好维系首辅府和英王府的关系。但我不介意，真真假假的何必非要去辨一辨，她对我好，我便念着她的好就是。”

　　姜紫晴见慕容芷昔一副宽心的样子，她也不好总说人家母亲的不是，虽然她觉得真假一定要辨清楚，人心也得看清楚，否则吃亏上当的就是自己。

　　慕容芷昔非常喜欢这些小衣服，一件一件拿起来抚摸，“也不知道是哥儿还是姐儿，不过孩子小，穿什么都行都好看。”

　　姜紫晴见慕容芷昔手里那件，袖口似乎有些脏，她拿来细看，果然有黄斑，再翻其他的，不少都有洗不掉的痕迹，“呃，这些衣服好像都是旧衣服。”

　　慕容芷昔一愣，“怎么会！”

　　姜紫晴翻开袖口给她看，“这里面都起球了，说明是穿过的，这些黄斑说明是洗过，洗了很多次的。”

　　慕容芷昔细一看，可不是这样，当下眉头皱起，“她不会把大姐家孩子剩的衣服给我了吧！”

　　即便让别人做，她不动手，也不该拿旧衣服说是自己做的，枉她还感动许久。

第三百八十九章 王府后院

　　姜紫晴将这些衣服推到一边，拍了拍慕容芷昔道：“你对她还抱着指望，如此才会失望。”

　　“你是说我不该对她抱有指望？”

　　“不该。”姜紫晴沉了口气，“分明你是知道，她对你已经没有母女之情了，甚至真心都没有，虚情假意的好，值得你珍惜吗？”

　　慕容芷昔听了这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长叹一口气，“你说得对，我其实早就认清了，只是蒙了自己的心，想着糊涂一些也好，可糊涂换来的是人家的侮辱。”

　　二人正说着话，听到外面有人喊着什么，乱糟糟。

　　很快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