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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识想勾起抹笑，眼泪却先涌了出来。

我听见我颤抖的声音：“是。”

我舍不得。

也不确定这样能不能跳出循环。

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催眠师的嘴一张一合，我的注意力却始终在眼前摇晃的怀表上。

眩晕感慢慢袭来，我的意识渐渐消失。

清醒的最后一秒，我只来得及在心里说一句：祁皓凯，再见。

……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

我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什么东西。

但理智告诉我，不要去细想。

抛开那些感觉，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时间。

11月23日。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松了口气。

好像一直悬在心里的一个问题得到了解决。

从催眠师工作室出来，街道上只有几个清洁工人，正在清扫着昨晚下的雪。

我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很迷茫。

心里只剩下一个声音，告诉我还有一件事没做。

可不管我怎么去想，也想不起来。

我干脆不再去想，就这么低头走着。

等回过神来，我已经到了天安门广场。

我下意识站定，仰头看着半空随风飘扬的旗帜，心里莫名有些悲伤。

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想不通。

想着家里还堆着一堆事情等我去解决，我转身想要离开。

突然，有一只手拽住了我：“亦舒……”

这只手握在我的手腕上，冷得刺骨。

我瞬间汗毛倒竖。

可等回头看到那个陌生的男人时，我的心脏就只剩下了不知名的酸涩。

或许是见我一直没有反应，他神色有些着急。

然后突然单膝跪下，拿出一枚戒指来：“亦舒，嫁给我！”

他在向我求婚？

可比起诧异，我心里更多的，竟然是遗憾。

我在遗憾什么？

我不知道。

只是此刻，我看着眼前这个快要碎了的男人，慢慢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你。”

第11章

我的动作间带着落荒而逃的意味，男人看我的眼神终于变了。

他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亦舒，你怎么了？”

他说着，又上前来想要拉我的手。

我吓了一跳，慌忙躲开了他的动作：“抱歉，我真的不认识你。”

他的眼神突然带上了痛苦：“亦舒，别再玩了，这种游戏不好玩。”

“我知道这一次我出差了太久的时间，你别生我的气。”

我从来没遇到这样的状况，完全不知所措。

周围渐渐有人停下了脚步，偷偷地看向了这个方向。

他们的目光让我如芒在背，我不喜欢这种备受瞩目的感觉。

手机铃声的响起简直就是及时雨。

我赶紧拿出手机，是凉诗诗的电话。

才刚接通，里面就传来凉诗诗的女高音：“纪亦舒！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提前跟我商量！”

“你现在在哪，不会已经做完催眠了吧？”

催眠？

我确实是在催眠师的工作室醒来的，为什么要去做催眠我也已经不记得了。

我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诗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对面明显一哽。

“是凉诗诗的电话？”1

一直站在我面前的男人突然道。

我这才想起来现在的处境。

不等我回应，男人向我伸手：“我想跟凉诗诗说几句话。”

他身上好像自带一种令人信服的气质。

我下意识将手机递了过去。

可当他接过手机的一瞬间，我就后悔了。

要是这个男人是专门用这种手段来抢人手机的怎么办？

还是说这是什么新的骗我这种傻女人的新手段？

我越想越觉得可能。

先是装作跟我认识，更是下跪求婚，然后不管我答不答应，众目睽睽之下，他也能说是我的男朋友强硬地将我带走！

脑子里天马行空，我的后背已经全是冷汗。

正准备手机不要了直接跑的时候，男人已经跟凉诗诗说完话走了回来。

手机被归还，他蹙着眉头，看着我好像还有话想说。

但我已经被自己的想象吓到，拿回手机之后头也不回地拔腿就跑。

跑出一段tຊ距离，我回头，就看到他依然站在原来的地方，目光晦暗地看着我。

我一个激灵，赶紧离开。

避免有人跟着我，我还绕了好几条路才回家。

远山公寓。

这是我前几年自己买的小公寓，不大，但五脏俱全。

地段也好，交通便利不说，周围还有商场和小公园。

房子里，一些箱子还摆在客厅正中，轻叹一口气，我开始收拾。

箱子里的东西，大多都是日常用品。

越收拾，我心里的疑问也就越大。

这些常用的东西，我怎么会将其放在箱子里？

这样使用起来不是会很麻烦？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发现这个公寓并没有生活痕迹。

我呆愣在原地。

如果这几年我没有在这个公寓生活，那我会住在哪里？

这些箱子，是不是我才刚搬回这个公寓的证明？

只要一想到这些问题，我的脑子里就像是塞了一团棉花，没有一点头绪。

偶尔有什么一闪而过的想法，等我想抓住的时候已经消失不见。

再去深想，脑袋里就隐隐作痛，更是有一阵又一阵的眩晕感传来。

我不敢再继续去深究，却也隐隐知道，这次的催眠，与过往几年的记忆相关。

叮咚——

门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第12章

我莫名想到在天安门广场的那个男人，顿时有些紧张。

从客厅到玄关，短短的一段距离，我已经紧张到手心出汗。

透过猫眼，发现站在门外的是凉诗诗，我这才放心下来。

招呼凉诗诗进来，我习惯性地打开冰箱要给她拿她喜欢的意料。

可冰箱里空空如也。

我抿了抿唇，更加确定我之前的想法。

最后，我只能给凉诗诗倒了一杯水。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公寓里的摆设摇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我跟她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关系，看她这样子我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肯定想问有关我去催眠的事情，却又怕触到什么点而不敢问。

我手机里所有的记录，都被我在催眠之前删的干干净净。

但我知道，我肯定跟凉诗诗说了要去催眠的事情，所以她才会醒来的第一时间给我打来电话。

我不记得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所以，哪怕是我现在察觉到不对劲，我也没有想找回那段记忆的想法。

凉诗诗就这么看着我走进走出的收拾东西，最后还是忍不住过来帮我。

最后一个箱子的东西整理完，凉诗诗才开口：“亦舒，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祁皓凯了吗？”

祁皓凯……

我下意识咀嚼着这个名字，只觉得这个名字太熟悉。

熟悉到让我只是听见这个名字，心尖上就泛起一股酸涩。7

“祁皓凯，是谁？”

我怕轻声问。

凉诗诗哽了一下，看着我，脸上都是一言难尽的神色。

我压下心里的情绪，问道：“是我们认识的人吗？”

我看着她的表情：“是你追过的哪个学长，还是哪个追求过你的学弟？”

“还是哪个跟你相亲的……”

还没说完，她就暴起堵住了我的嘴：“纪亦舒！那些事情就不要再说了！”

她咬牙切齿：“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过两天再约你玩。”

如我所料的，凉诗诗说完之后就急着离开。

她最怕提及这些问题。

我送她出门。

一离开，她就迫不及待拨了个号码：“祁皓凯，亦舒真的……”

随着她越走越远，她后面的声音我也听不清楚。

祁皓凯……

我反复想着这个名字，回到公寓里。

躺在床上，我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累。

很快，什么催眠，什么祁皓凯，都通通被我抛到脑后，沉沉睡去。

……

上班，下班。

公司，公寓。

每日两点一线的生活。

单调又无趣。

一周过去，我总觉得生活里好像缺了点什么东西。

可明明我的记忆里，几年前我也是这样的生活，为什么我以前不会觉得无聊？

除此之外，一个人的生活，让我很不习惯。

这天，我照常上班。

早会上，总经理将一个厚厚的文件夹给我：“纪亦舒，这个项目你好好做。”

我垂眼看着文件夹上‘祁氏’这两个字，心头莫名一跳。

一股奇怪的感觉自我心头升起。

按照以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