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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王早已习惯了被屈辱，从前被小太监们关在水牢里逗逗乐也是常有的事。

后来还是一个女官看不下去，训斥了几句，那些人才没敢再放肆。

他小心的开口：“太子哥哥，不知臣弟所犯何事？”

太子抬了抬手让手下将紧了紧绳索，这才得以让顾裴曜的脸露出水面之外。

“顾裴曜，你挺会装的。每天在神女面前装可怜不累吗？你要怪就怪你外祖父联合外敌谋反，如今还留了你和你母妃一命已是圣上开恩，如今你还在觊觎你不该觊觎的东西。你说你该不该死。”

顾裴曜的脑海里全都是女孩每日给他送吃食的画面，他从未问过女孩的名字，是以也不知道女孩的身份。

顾裴曜之所以能存活至今就是因为他不多看不多问，那女孩的身份居然tຊ是苗疆神女？

顾裴曜回了回神，对着太子说道：“太子哥哥，我没问过她的名字。该是她怜悯我，才会偶尔给我送些吃食。”

太子拂了拂手，一声阴冷的眸直直地盯着顾裴曜：“顾裴曜，你知不知道得神女可得天下？”

第23章

顾裴曜全身被浸在冰冷的水里，牙齿早已上下打颤。

顾裴曜咬紧下颚，他必须想办法先离开水牢，不然他真的就会死在这里。

他顿了顿，再次开口：“太子哥哥，臣弟愿自费双腿，以证臣弟之忠心。”

“皇后到！”太监尖锐的声音传来。

皇后是太子殿下的生母，亦是圣上最为宠爱的女子。

皇后对太子的德行极为苛刻，是以太子自小也是极其怕这个母亲的。

皇后柔着声音说道：“太子，本宫自小教你兄恭弟敬，裴王所犯何事你要将他关入水牢？”

太子刚欲开口解释，皇后就打断了他，轻声说道：“我不管出何原因，你赶紧将他放出来。不日，他就要册封为亲王了。”

圣上决策刚下，消息还未传出。

太子就将裴王关入水牢淹死，难免不会让人多想。

届时文臣只会弹劾他心眼小，容不下亲弟弟。

皇后端正了些仪态，转而吩咐身边的婢女将顾裴曜吊了上来。

她拿起帕子轻轻地擦去顾裴曜脸上的粪便：“裴儿，这些年是本宫冷落了你，才使你受尽屈辱。太子今日也是因为北方有敌寇侵扰，甚是烦心。如此才会将气发在了你身上，你别怪他。他也知道错了。”

接着皇后又对太子厉声喝道：“太子，道歉。”

太子高高抬起头，显然有些不满：“母妃，我是太子！”

皇后疾声厉色，能执掌六宫之人怎会是柔弱的性子：“太子做错了事也要道歉。”

顾裴曜却拒绝了太子的道歉，他说：“无妨，今日之事不过是臣弟贪玩，失足掉进了水牢，太子哥哥恰好经过，将臣弟救了下来。按理臣弟还应该向太子哥哥道声谢。”

皇后自然也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来人，将裴王送去洗浴，为他换上一身新的袍子。”

皇后又怎会真的让储君同这腌臜的落魄王爷道歉。

顾裴曜走后，太子便得意地挑着眉：“母后，就他这样的性子就算当上了亲王估计也还是受人欺负。”

皇后有些恼怒地看着这个儿子，有些恨铁不成钢。

虽贵为太子，却不学无术，整日饮酒作乐。

她叹了口气，又说：“我还巴不得他盛气凌人找我要个说法。他刚刚所说，完全找不出一丝破绽。这个裴王，不简单。”

当顾裴曜冲洗完毕，他也换上了一身王袍。

梳洗过后的顾裴曜倒有了些王者之威。

不出半刻钟，皇上的圣旨就到了长门宫。

长门宫是顾裴曜和母妃居住的冷宫，虽称之为冷宫，却早已因为年久失修不避风寒。

“吾儿顾裴曜，醇谨夙称，恪勤益懋，孝行成于天性，子道无亏；清操矢于生平，躬行不怠；念枢机之缜密，睹仪度之从容。爰据章，式崇宠秩，授以册宝，封尔为亲王，封号如旧，永袭勿替。”

不多时长乐宫门外跪倒一片，备受欺辱的王爷一跃为亲王，这宫中有多少人不心惊胆战呢？

在宫人们大多都是为奴者，多多少少会受皇室欺凌。受训时甚至连畜生也不如。

为此出生皇族的顾裴曜便成了他们肆意欺凌的对象。

顾裴曜微微抬起眸来，盛京该要变一变天了。

第24章

顾裴曜授封亲王那日，圣上便召见了他。

在梁家还未谋反之前，圣上是最喜欢他这个儿子的。

圣上子嗣过百，独独他自出生起就赐了封号，裴。

寓意裴然成章，日照万物。

顾裴曜踏进宫殿便跪下行李：“儿臣见过父皇。”

年过半百的男人早已生出了银发，他一脸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仿佛曾经那个将他们母子两打入冷宫，十余年不闻不问的那个人不是他。

圣上的声音很是沉稳：“抬起头来。”

顾裴曜抬头的那一瞬间便惊呆了这个皇座上的男人。

太像了，和他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

圣上捏紧手心，问他：“你可怪过朕？”

顾裴曜不卑不亢，反问他：“若说没怪过父皇信吗？”

圣上笑了笑，自己这个儿子啊不仅长相和他相似，性格更是如出一辙。

他没接话茬，转而说：“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了，你想要什么生辰贺礼，朕都允了，算是对你的补偿。”

顾裴曜弓着身子，向他行礼：“父皇，儿臣有一心仪之人。”

“喔？”圣上微眯着眼：“宫中人人欺你辱你，还有人善待你？”

顾裴曜脑海里闪过姜芷月的身影，他坚定了自己娶她的决心：“儿臣自知如今虽得父皇疼爱，贵为亲王，但终归不受人尊敬。待到儿臣有了功绩，再求娶她。”

圣上怎会不知，这番话看似是求他赐婚，实则是向他表明立场，自己绝对不做废物王爷的立场。

“好。”圣上自然是爽快应允。

长乐宫西殿。

顾裴曜半跪在地：“母妃，我们有自己的府邸了，不用住在宫中受人欺辱了。”

梁贵妃有些狐疑，拍了拍床：“裴儿，坐这儿。”

顾裴曜站起身来，坐到床上拉着梁贵妃的手。

梁贵妃的脸色有些苍白：“圣上十余年对我们不管不问，如今为何将你封为亲王？”

顾裴曜想了想，便回答她：“这个问题，儿臣早已想过。太子愚钝，景王独揽朝政。其他皇子又是两边站队，只有儿臣在朝中毫无根基又势单力薄。如今北方倭寇侵扰，需要一个皇子带兵出征。圣上多疑，又怎会轻易将兵权交予他人。而我虽是叛臣之后，却是最好拿捏的皇子。虽掌管兵权却无人会听从我的命令。他只需要一个名义上的王爷去稳住军心罢了。”

梁贵妃有些担忧，不过朝堂之事她也不想过问。

她只是告诫儿子，适当示弱，明哲保身。

如今裴王府尚在修缮，他们不得不暂居宫中。

从长乐宫般到了庆安殿，梁贵妃恢复贵妃名号，一切用度恢复原样。

姜芷月得知消息刚要来庆贺就看到了站在雪中穿着一袭王袍的顾裴曜。

他说：“我还从未问过你的名字。”

姜芷月迈着步子朝他走去，她轻声笑着回答：“姜芷月。”

所谓苗疆神女便是为帝王卜卦、为帝王行人不可为之事。

这亦是第一次她自愿去亲近一个皇族之人。

顾裴曜侧着身子接过她手中的伞：“不日我会带兵出征，还请神女帮忙照顾我的母妃，护她无虞。”

姜芷月第一次发现顾裴曜身上的气味如此好闻，是淡淡的檀香味。

她点了点头：“听闻裴王不日便要领兵出征，预祝裴王大获全胜！”

裴王从怀里掏出一个饼：“这是在父皇那偷拿的，尝尝和外面买的有什么不一样。”

姜芷月接过还热乎着的饼便知道顾裴曜该是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她说：“裴王此举是欲与我两清？”

裴王摇了摇头：“只是觉得这饼很好吃，所以带来给你尝尝。”

姜芷月轻声笑了笑，又道：“听宫中婢女说，裴王心仪于我，是也不是？”

第25章

一抹娇羞的红爬上了顾裴曜的脸庞，慢慢延伸到耳梢。

姜芷月觉得很是可爱，又害怕吓到他：“想是婢女胡乱猜测，做不得数。”

谁想顾裴曜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