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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忘了。

那次捐赠手术，我大出血，一晚上下了十二次病危通知书。

他们不记得，他们只是围着程玉婷的病床担忧。

十二次，都是我自己躺在手术台上签的字。

我回想着母亲对我的偏心，程眩阳对我的埋怨，程玉婷对我的叫嚣，还有……

岳凛臣的变心。

都让我五脏六腑钻心的疼。

拼着最后的力气，我终于到了，对面就是臣棠大酒店。

隔着一条马路，我听到了里面司仪彩排的声音——

“岳凛臣先生，你是否愿意程玉婷小姐成为你的妻子？”

“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有，相爱相敬，不离不弃……”

不，不可以。

那是属于我的婚礼，我不能拱手相让。

我急忙去过红绿灯，正要走向人行道时，头发猛地被人扯住。

接着，我被拖到了一个黑色的巷子。

伸手不见五指，我只看清了这可怕的男人脸上的刀疤。

我警惕的看着他：“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男人赤裸的目光扫过我，嘴角勾着冷笑：“你就是程微棠，长得还不耐。”

“我拿钱办事，只要你让我快活，我能让你死得痛快点。”

我心里登时一慌，一双恶心的大手蹭上我惨白的脸。1

我咬了他的手，想逃。

可迎面就是一个巴掌，“啪——啪——啪——”

我头发散乱，脑袋一阵轰鸣，耳朵也失声出血。

被病痛侵蚀的我，根本没有力气去对抗一个男人的力量。

可我真的不想死。

我想活。

想努力的活着。

我祈求着他：“我可以给你钱，你放过我好不好？”

男人冷冷的笑着，笑意渗着寒意。

“撕拉——”

我的婚纱被撕碎，肩膀一片凉意斑驳。

看着步步逼近的男人，我忽然响起父亲在世时教我的防身术，我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一脚踹了过去。

“嘶——”

男人痛得直呼，低下了头。

我终于找到空子，光着脚，拼命的朝前跑。

前面就是酒店的大门，我看到岳凛臣走了出来，就如当年的天神一样。

带着光。

我扯着嗓子沙哑喊：“岳凛臣……”

可我还是被抓住了，男人一边掐着我的脖子，一边用棒子狠狠抽打着我的身体。

“臭婊子！叫你跑！”

我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束光，用尽全力挣扎。

当手摸到口袋里的手机时，我再一次看到了希望。

我按下了第一紧急联系人。

“嘟——”

可只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毫不犹豫挂断。

这时，男人更加愤怒，他一脚踩住我的手腕，扔了我的手机，掰开我的十个指，将我的指头一根根敲断。

“啊！”

十指连心，竟然比身体的痛更痛。

男人残忍地对我笑：“你还指望着那酒店里的人来救你？”

“就是你的亲人让我来折磨你的！”

一语中的，我如遭雷击。

他说的每个字我都听清了，可拼凑在一起，我就是不明白。

而远处的那束光，也熄灭了。

一瞬间，我好像没了继续反抗的力气。

哦，原来是……这样。

是我的母亲，要我死。

我的恋人，想我死。

一口接着一口血不受控制的喷吐出来，疼，好疼。

失去意识前，我不甘地朝天质问：“我只是想被爱一次，有这么难吗？”

第9章

“嘀嘀——”

急救声，响彻了一整夜。

有人看热闹，有人闲言了两句，雨水冲刷了地上的血迹，抹灭了惨状的痕迹。

天亮了，新的日初照常升起。

酒店休息室。

岳凛臣坐在沙发上揉着眉头，心口时不时的一阵刺痛，莫名得有些发慌。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

他下意识看向钱包里的照片，心才沉淀下来些许。

总归是太想她了。

等这场闹剧结束，他就去找程微棠。

这只是一个形式上的婚礼，他会向她好好道歉。

她一向善良好说话，一定能理解他。

这时，程玉婷穿着婚纱走了过来，含羞带怯地问：“凛臣哥，我好看吗？”

之前那件婚纱被弄脏后不好再穿，程家就找设计师仿制了一件。

但程玉婷身形干瘪，穿上去一股小家子气。

但岳凛臣还是点了头，看了眼手表，说道：“快到时间了，我们出去吧。”

听出他话里的敷衍，程玉婷目光一戾，但在男人目光看过来时，又恢复了天真烂漫的模样。

她笑眯眯抽走了男人的手机，挽着他的胳膊说：“好。”

等过了今天，举行完婚礼。

岳凛臣，就彻底属于自己了。

手机，就这么被程玉婷放进了自己的包里。3

没有任何人看见，熄灭的屏幕，再次亮起。

——“岳医生，臣棠酒店对面发生命案，有重伤患者，请速去支援。”

……

粉色玫瑰花拥簇的喜宴厅，满堂的宾客。

岳凛臣挽着程玉婷出现，大家更是祝福声不断。

可他环顾四周，看了又看，也没看到程微棠的身影，心头的不安越来越大。

程眩阳忙着招待宾客，程母也拉着程玉婷的手温柔嘱咐着待会婚礼仪式的事项。

似乎除了他，没人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终是不安的问：“微棠呢？”

程玉婷心头一紧，攥紧了手。

程母冷冷的出声：“她当然是在家，她要是过来闹了，这婚礼还能举行吗！”

程玉婷连忙顺着说：“姐姐不祝福也没关系的，这本来就是假的，只是为了圆我的梦，玉婷都明白的。”

这样的话，以前岳凛臣也听过很多次。

他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今天总觉得不对劲。

“嘭！”

忽然，窗外突然雷声攥动。

程玉婷吓得顺势往岳凛臣身边靠。

这次，岳凛臣躲开了她。

他下意识，去找手机。

微棠怕黑，严重时甚至被吓到神昏意乱。

外面雷声这么大，他不在她的身边，她不知道得有多害怕。

他得打电话安抚下她，告诉她自己马上就回去，让她好好在家里等着。

可下一秒，婚礼仪式就开始了，程眩阳过来催促他：“新郎官该上场了。”

“玉婷身体不好，别让她等太久。”

说着，他就被推上了台。

接着，优美的钢琴声响起。

程玉婷一身雪白婚纱，岳凛臣一身白色西装。

两人郎才女貌，台下掌声不断。

就在两人要交换戒指时，大门被人推开。

一队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径直来到程家人和岳凛臣的面前。

严肃告知：“附近发生命案，需要封锁场地，还请各位配合调查！”

话落，全场愕然。

岳凛臣心口一窒，他下意识松开了程玉婷的手，追上前问：“什么意思？谁死了？”

这时，门口警戎线外，响起一阵议论声。

“死去的那姑娘，穿的好像还是婚纱，喜事变丧事！”

“那身上看着是没一块好肉了，死前被强奸，受了好大的折磨，可怜啊！”

“更可恨的是，听说她本来在反抗，听到是家人让她死，立马就不反抗了……”

听着这些话，岳凛臣心口像是被一根利剑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