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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身边偏偏有一个例外。

我看着苏穗音走出来，路过时还对我露出抹讥讽。

我垂了垂眸，越过苏穗音走进客厅：“程越霖，昨晚设计你的人找到了。”

我边说边给秋贝瑶发消息，想打视频通话，用最快的速度让程越霖知道真相。

可字刚打了一半，就听身前男人淡声说：“不用了，小音已经和我坦白了。”

我动作滞住，有些不相信苏穗音做出这么出格的事还敢自己说。

迎着程越霖平静的目光，我意识到了什么。

“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

程越霖眼眸没泛起一点波澜：“我已经训斥过她，她保证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事。”

话落，客厅一片寂静。

我看着显然已经说完的程越霖，只觉得荒谬。

“没了？”

我不信程越霖被人算计会善罢甘休！

程越霖看着她：“不然？”

我收紧手，蔓延开来的苦涩让我控制不了话里的阴阳怪气：“周大少爷，你以为是我做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态度！”

如果昨天他醒来时看见的是苏穗音，他是不是会更心甘情愿的娶她？

这话在嘴边打转，可到底还是问不出来。

一阵无声的对视后，程越霖平声道：“这事到此为止，不管起因如何，我都会对你负责。”

“我不需要。”

我失望至极，直接转身离开。

之后一周，因为不想见到程越霖，连大院都没回过。

我昼夜待在公司里，直到母亲打电话来，勒令我必须回家商量结婚的事。

我面上没拒绝。

下午就借着商谈项目的由头坐飞机ʝʂց去了上海。

随行的还有秋贝瑶。

酒吧嘈杂的音乐声中，我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听完后，秋贝瑶惊得连酒都没喝：“你认真的？”

“喜欢程越霖这么多年，他要娶你这不是好事吗？”

我把酒喝了：“我是喜欢他。但没他，我也一样活。”

秋贝瑶哑然：“你这脾气……”

话说一半，她摇了摇头不再多说，起身走进舞池去找帅哥了。

我对这些没兴趣，沉默的坐在斑驳灯光里喝着酒。

渐渐酒精上头，我却莫名想起和程越霖的初见。

那年程越霖十八，我十六，他自离家去佛寺修行后第一次回来，周母拉着我介绍：“这是我儿子程越霖，你们小时候一起玩过，还记得吗？”

我不记得了，但程越霖却点了头：“好久不见。”

一见钟情，日渐情深。

可到底抵不过苏穗音……

想到这儿，我心中越发淤堵。

一瓶五十六度的伏特加很快见了底，我少见的有些醉了。

我给秋贝瑶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先回酒店，就起身往酒吧外走。

簌簌夜风带着凉意吹来。

我站在路边打算拦一辆计程车，迎面却开来一辆迈凯伦。

车停在面前，驾驶位上的男人走下来。

是程越霖。

我大脑空白，直到程越霖走到面前，才怔然开口：“你怎么来了？”

他不是应该在北京吗？

程越霖没什么表情：“来接你回去。”

我的心跳没征兆的停了一拍。

北京到上海不远，一千多公里，坐飞机加上开车过来也用不上多久。

程越霖想找我，大可随便打个电话，或者喊个谁来。

但他却亲自来了。

我看着眼前的人，心里那点理智好像快被风吹散了。

这是我喜欢了八年的男人，我曾经以为我们根本没可能……

真的要那么较真他到底爱不爱我吗？

我攥紧手，内心挣扎：“程越霖，如果那天醒来躺在你身边的人是苏穗音，你也会娶她吗？”

如果……如果他说不会，那我就同意嫁！

可下一秒，程越霖冷漠的声音将我的思绪彻底打断。

“会。”

第4章

我的呼吸一下滞住。

我先天优异，后天更努力，只为了能更匹配程越霖。

可到头来我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算，甚至在他心里跟别人没区别！

我眼眶发烫，心脏仿佛被放在火上烤。

在程越霖转身上车之前，我一把抓住他手腕：“带我去趟佛寺。随便哪座都行。”

程越霖皱起眉，但没有多问。

半小时后，车停在玉佛寺门口。

佛寺晚上人很少。

我下车就拉着程越霖走进寺里。

站在香火缭绕的佛像前，程越霖抽回自己的手：“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侧身看着他，男人漆黑的眼眸里写满淡凉。

他总是这样……

明明我比大多数人都优秀，都漂亮，为什么就是不能在他心里占有一点特别的地位？

我心头发涩。

涌动的不甘促使我直接踮起脚搂住程越霖脖颈，吻了上去！

然而还没碰到，就被程越霖一把推开——

“阮芷音，你是不是疯了？！”

程越霖愤怒的声音在寂静的祠堂里回响。

这是他第一次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

我眼睛通红，却笑了：“程越霖，你不是要和我结婚吗？我不可能和你只做表面夫妻，亲吻你都接受不了，那其他的呢？你能满足我吗？”

程越霖紧紧攥着手，手背上青筋都凸起。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上前一把勾住我的后颈，低头吻住了我的唇。

我们在佛前亲吻。

但程越霖睁着眼，我也睁着。

我清楚的看见他眼底没有一丝情欲，只有无穷无尽的冷漠。

几秒后，程越霖松开手后退一步，嗓音比刚才更冷：“现在你满意了吗？”

不等我回答，他转身走出了佛堂。

而我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在眼眶打转。

满意吗？

他切切实实吻了我。

可心里为什么这么难过？

我咬着牙没让眼泪落下来，跟上了程越霖的脚步。

回去的车上，一路沉默。

第二天，我和程越霖一起飞回了北京。

落地后我们就回了大院，两方父母都在周家等着。

在四位长辈的注视中，我平静开口：“我同意和程越霖的婚事。”

周父周母嘴角立刻高兴的上扬。

“但有条件。”

我将话说完，直直看向程越霖，等他的回应。

程越霖脸色微冷，但还是点头：“你说。”

“我要求婚前同居三个月。”

“三个月内，如果你对我产生好感，婚约就继续，否则就取消。”

我看着程越霖，过去二十四年，我做所有事都信心十足，从没赌过什么。

唯独这次，我想要赌一次。

赌有朝一日程越霖会喜欢我，赌我会以后成为对他来说最特别的那个人。

这三个月，也是我给自己和程越霖的最后机会。

程越霖薄唇微微抿起，很久都没说话。

我甚至以为他不会答应。

但片刻后，他却同意了：“可以。”

一旁的双方父母松了口气。

我也心头一轻，却说不上高兴，更多的是紧张和对最后结局的害怕。

“那……”

我话还没说完，程越霖清冷的嗓音再次响起：“我也有条件。”

我怔了下：“什么？”

客厅里所有人都望向了他。

一片沉寂中，程越霖薄唇轻启：“等婚后诞下孩子，不论男女，我将回寺，出家为僧。”

第5章

程越霖的话像平地一声响，震得客厅里所有人一瞬安静。

我神情空白，直到周母‘哎哟’一声捂住心脏，我才猛然回神去搀扶周母。

“伯母！”

“妈。”

周母脸色发白，指着程越霖的手都在发颤：“你说的是人话吗？早知今日，我当初就不该同意你祖母带你去佛寺！你这样做对得起谁？”

程越霖缄默不言。

倪家客厅里一阵兵荒马乱。

直到双方父母都离开，只剩他们两人。

我才看向程越霖：“你刚才的话……都是认真的？”

程越霖眉眼冷淡：“是。有了孩子后，我会将周家企业暂且交给你，等孩子有能力接管再……”

我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所以就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我不仅要忙于两家企业，还要孝顺两家父母，独自一人抚养孩子长大？”

“程越霖，你把我当什么？”

我一字一顿说完，红着眼拿起包快步走出了家门。

不想刚出门就差点撞上一个人。

“晚晚？”

听见这清逸的声音，我抬头看去。

男人的面容和记忆里某张青涩的脸渐渐重合。

我不确定的开口：“徐舟野？”

徐舟野家曾经也住在大院里，直到他十六岁时全家搬去国外定居，我就再没见过他。

“不错，还记得我。”徐舟野笑起来，“你这急匆匆是要去哪儿？”

我心口发闷，但这是我和程越霖之间的事，于情于理都不该往外说。

我张了张嘴正想带过这个话题，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下一秒，程越霖清冷嗓音响起：“借过。”

不等我让路，他就侧身走出大门，直直往车的方向走去。

眼看他就要上车离开，我到底还是没忍住追问：“你要去哪儿？”

“苏穗音喝醉了，我去接她回家。”

程越霖回完，就坐进去启动车子离开。

我心脏像是被重重一锤。

我没有去追，只是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