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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尖尖上的。

　　他早就说今日会来，是怕她来葵水肚子疼，想来照顾她吧……

　　他的爱，永远都是这般沉默却深沉，这次自己多问了一句体察到了，从前呢？粗枝大叶的自己，不知道错过了多少。

　　白沈白芷总替自己鸣不平，觉得自己付出太多，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选择的这条路，多么踏实无悔。

　　“吃个草莓。”她不知道说什么，伸手捡了颗草莓塞给他。

　　秦祁张口咬下，“很甜。”

　　说话间，拿出帕子替她一根一根地擦拭着手指，神情专注而认真。

　　沈以茉终于控制好了情绪，想起来一个严肃的问题：“你去云南稳定局势，那这边呢？”

　　说起来，秦祁的手下，各有其能。但是刘均凌勇猛有余，谋略欠缺；杜景理智聪明，但是锐意不足……其余的人更不用说了，都不如他们两个。

　　如果秦祁离开三五日还可以，去云南主持大局，怕是几个月都寻常，那这边……

　　地虎军是秦祁的根基，不能放下。

　　她忽然想到，贺长楷是要做大事的人，他身边能人异士无数，秦祁当年出事的时候，他不也抛下云南的事情北上寻找他吗？

　　那……

　　秦祁半晌才开口，道：“我们一起去看看，把你送到了，若是表兄无事我就回来，你在云南住些日子，回头我再去接你。”

　　沈以茉严肃地道：“如果镇南王出事了呢？是不是非你不可？他手下没有人能稳住局面吗？”

　　在她看来，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地虎军不能乱，然后派出更多人力营救锦奴，让他回云南坐镇。

　　“我不放心你，我也想亲自去看看。”秦祁侧面避过了问题。

　　“我不过是去一趟，谁会注意我？”沈以茉道，“你多多派人护送我。若是镇南王没事最好，一旦有变，回头我们全部陷进去，连个救援都没有。”

　　秦祁道：“那不至于。表兄麾下几员大将，都很忠心，且互为掣肘，云南局势无忧。来送信的人特意提了，现在一切安好，若是真有人有异心，早就有风吹草动了。”

　　沈以茉松了口气：“那就好。”

　　只要这时候没人添乱，雪上加霜就好。

　　她仔细想了想，把手放到秦祁的手上安抚道：“你不用太担心，虽然来信说得严重，但是只要人还在，就有希望。鹤鸣，既然云南局势稳妥，你让我自己去，多派人护送便是。等镇南王身体恢复了，我再回来。”

　　秦祁说过，最近要起事。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时间要被往后推了，但是一定不能出乱子。

　　秦祁没有说话。

　　其实华先生的信，除了向他求援，请求沈以茉到云南去，更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他稳住地虎军。

　　但是秦祁一来担心贺长楷，二来不放心沈以茉自己去，所以才决定跟她一起。

　　沈以茉看到他面上的挣扎之色，试探着道：“你是不是因为担心我才要跟去？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们也不是连体婴，只许你四处跑让我等你，不许我出去走走吗？云南可好了，我以前曾经去过，我现在想去看看，和我那时候是否一样？不过我不识路，多半也辨认不出来，呵呵……”

　　秦祁道：“他们已经在准备东西，回去后咱们即刻出发。”

　　“我可以，没有什么好准备的。”沈以茉道，“你不用跟着——”

　　“傻瓜，不用再说，我已经决定了。离了我，地虎军也不会散，就像当年我被发配到盐场，不也没事吗？”

　　“可是当年也没想起事啊！”

　　“不单单是为了你，我也担心表兄。”

　　沈以茉这才不说话。

　　马车一路疾驰回到军营，刚刚停下，杜景就大声道：“将军，云南有急信！”

　　沈以茉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第459章分离

　　秦祁拍拍她，率先掀开帘子跳下马车，沉声道：“呈上来。”

　　沈以茉紧随其后，就见杜景面容严肃，一边把信件递给秦祁一边道：“那封信收到后您就去接夫人，大约半个时辰后，这封信也到了。”

　　沈以茉很怕，传来的是贺长楷身亡的消息。

　　那样对秦祁无异于天大的打击，她舍不得，也舍不得世子。

　　他的肩膀还太稚嫩，不应该现在就扛起那些血雨腥风。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秦祁的脸色，发现他勃然色变，却不是悲伤而是愤怒，心里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提口气。

　　“杜景，你带五千精兵，往吉水方向北上，抓住周显扬，生死不论！”

　　周显扬这个名字对沈以茉来说十分陌生，但是杜景的神情语言解释了。

　　“周显扬叛变了？那镇南王遇刺，与他有关吗？”他开口道。

　　秦祁眉头紧蹙，眼中的冷光似要杀人一般，伸手把手中的信递给杜景：“他偷了云南布防图，还有藏金之处，带着一千人沿着吉水方向北上，预计已经快到了。”

　　这两样都是最为重要的东西，所以沈以茉立刻明白，这周显扬，一定是贺长楷很信赖的人，才能够接触到这些东西。

　　他大概是见贺长楷深受重伤才会生出了这种念头……

　　“是。”杜景领命而去。

　　“刘均凌呢？”秦祁沉声道。

　　突如其来的这事，让他原本的打算落了空。

　　立刻有人道：“刘将军带人巡查城防去了，之前守城的士兵来禀告，见到几个人，怀疑是西夏的细作。”

　　沈以茉叹了口气，瞬间便已经定了主意，开口道：“鹤鸣，你留下，我自己去。”

　　杜景之前去了京城，但是因为暂时没有突破口，这边又实在太忙，他被秦祁召了回来。

　　现在军中之事很多，意图起事的同时，还得盯着西夏那边的动静，秦祁走了，旁人真的怕是无法坐镇。

　　“不……”

　　“这事就这么定了。”沈以茉打断他的话，“白芷，去取我的药箱，收拾衣服，咱们马上启程。”

　　“不行！”

　　“鹤鸣，”沈以茉踮起脚在他耳边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如果为了我罔顾大局，甚至西夏入侵，如履平地，我下辈子都会活在内疚里。”

　　“你是为了我才去的云南……”

　　“那现在你为了我留在边城。”沈以茉灿然一笑，“这次算你欠我，以后用一辈子还。”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连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被金色所染；她笑意盈盈，把分离的伤感压在心底，与他言笑晏晏。

　　秦祁没忍住，把眼前这爱到心底，爱到心疼的人儿搂到怀中，想要把她揉碎，融进骨血中，永不分离。

　　一对璧人紧紧相拥，来不及告别，来不及嘱咐，一个拥抱，便传递了心中所有难以言尽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