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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仍旧带着乌黑的口罩，只闻其音：“大人，这是埋伏，您先走！”

　　司徒禹站在人群里，一把纸扇落于胸前，不停地扇风。

　　有些得意。

　　“一个丫鬟值得丞相大人亲自来救？”司徒禹目光冷冽与平日的痞性截然不同，似是在争一个输赢。

　　洛时宜冷嗤一声：“从小就打不赢我的禹王殿下，今天就能打赢我了？”

　　话落，司徒禹冷言开口：“给我上！”

　　上百侍从持剑跑像洛时宜和勋羽，司徒禹悠然自得站在原地观望着这出好戏。

　　唰唰唰……

　　让人闻风丧胆的江湖黑白二手不出半刻便将这百来人消灭殆尽。

　　司徒禹脸色一青，府中再次冲出来上百来人。

　　洛时宜挥舞着手中的利剑，几刀下去，来人纷纷倒地。

　　司徒禹勾唇冷笑一声：“洒銮金粉！”

　　话音未落，洛时宜眼前一片朦胧。

　　粉末袭入眼睛传来阵阵刺痛，他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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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三日后。

　　厢房门口的锁被人拆开，司徒禹一脚踹开了房门。

　　宋卿尘被震得一惊。

　　“你走吧。”司徒禹面无表情喊道。

　　宋卿尘讶异一瞬，有些畏手畏脚地起身，方要踏出门，却被司徒禹再次喊住。

　　“凝烟，洗漱打扮完再走，不要让人觉得我王府亏待了你。”

　　话落，几名丫鬟拿着锦绣衣裙和洗脸水进了屋。

　　司徒禹深深望了一眼宋卿尘，随后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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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卿尘从禹王府走出门后，包裹里竟还被司徒禹塞了些盘缠。

　　她以后该流浪了？

　　连司徒禹都开始施舍她了？

　　临近立冬，天气转凉不少，空气有些干燥，是下雪的前兆。

　　宋卿尘望着东街大小铺子，心里只浮现一人的脸，那便是——洛时宜。

　　顺心走着，却毫无目的地走到了怡红酒肆。

　　这是她以凝烟的身份第一次和洛时宜吃饭的地方，宋卿尘随意找了一处坐下。

　　“老板娘，一份酱鸭。”宋卿尘朝沈怡红喊道。

　　沈怡红甜美回眸：“小姑娘，你来酒肆不点酒喝？”

　　宋卿尘委婉开口：“我喝不成酒。”

　　沈怡红闻言只往里走去，端了一碗酱鸭出来放在宋卿尘桌前，随后又忙去了。

　　方吃下几块酱鸭，身后便传来几位路人的谈论声。

　　“你们都听说了吗？当朝右丞相辞官了，听闻是要追悼亡妻，现在的丞相府成了空巢了。”

　　“可不是嘛，听说啊丞相大人坚决不肯续弦，最后啊好像还被赐瞎了眼。”

　　宋卿尘闻声，顿站起身，回头质问那几人：“你们听谁造的谣？”

　　那几人望向宋卿尘纷纷闭上了嘴，只有一人开口回答：“小姑娘，这大街小巷都传遍了，那洛时宜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往后的话宋卿尘再也听不进去，直跑出酒肆冲向丞相府。

　　丞相府。

　　宋卿尘疯了一般叩响大门，许久才有人从里打开。

　　小玉打开门，望见是凝烟，不禁讶异：“凝烟，你怎么还会回府？”

　　“宋大人呢？”宋卿尘愈要急出眼泪。

　　小玉愁容满面：“大人三日前孤身闯王府，被人暗算瞎了眼睛，现又独自去寻医了。”

　　她怎会不知他去王府就是为了救她呀！

　　宋卿尘有些哑然，心中万般苦涩最终只化作焦灼：“你可知他去了什么地方？”

　　小玉松了眉：“好像是去了北边……”

　　北边！那就是徐安。

　　再未等小玉说完，宋卿尘即刻启程，租了辆马车没日没夜地往北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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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天落寒雪，万物冰冻。

　　宋卿尘身上的存粮将尽，她坐于马车内有些饥寒交迫。

　　“凝烟姑娘，前面有一个寺庙，我们休憩一下吧？”

　　宋卿尘点点头，下了车。

　　雪已是半尺高，宋卿尘慢慢往寺庙里走，才发现这个寺庙已经久无人住。

　　忽然，庙里传来火光，她才注意到里面坐着一个身穿常服的男人，背对着她。

　　宋卿尘咬紧牙，慢慢往前走。

　　半晌，那男人回过身，宋卿尘正望见他的脸：

　　——洛时宜！

◇ 第二十六章

　　“时宜！”宋卿尘喜极而泣，一把冲上前抱住洛时宜，“我终于找到你了。”

　　洛时宜眉头紧蹙，目光无神：“安儿？”

　　“是我！”宋卿尘轻轻用手抚在男人脸上，“时宜，我来了！”

　　洛时宜用手抚摸在宋卿尘脸上，慢慢地脸上才露出不可思议的笑意。

　　“时宜，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去禹王府呢？”

　　宋卿尘泪流满面，还在周身的火堆散发着暖意。

　　洛时宜握上宋卿尘的手：“安儿，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我不愿再失去你。你答应我以后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好！我答应你。”宋卿尘倚靠在他的怀抱里，暖意席卷了全身。

　　那夜，屋外狂风暴雪，屋内两人久违地紧靠在一起取暖。

　　“安儿，我们一起去徐安国，从此再也不回这，以后我们就过二人世界好不好？”

　　洛时宜的声音清幽绵长，一遍遍温暖着宋卿尘的心。

　　她只轻嗯了声，便再也抵不住赶路的困倦，昏睡过去……

　　翌日。

　　宋卿尘醒时，已经坐于马车，正躺在洛时宜的腿上。

　　“时宜，我们到哪里了？”宋卿尘起身，拉开车帘询问道。

　　“快到林秋医馆了。”马车前的勋羽朝里开口道。

　　宋卿尘扫望到一家包子铺，那香气直直飘进她的鼻腔里，连同肚子也不争气地响了。

　　“勋羽，下去买几个包子充食，记得放些香油。”洛时宜不动声色，一气呵成。

　　宋卿尘不禁回望他的脸：“时宜，你怎知我想吃？”

　　洛时宜低头抿嘴浅笑开口：“因为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呀。”

　　宋卿尘微微一笑靠上洛时宜的肩……

　　林秋医馆。

　　“你的眼球已经坏死，倘若一定要治好，那边只能用另一个人的眼球与你相换。”

　　林大夫方说完话，勋羽便开口道：“大人，勋羽愿意。”

　　洛时宜眉头微蹙：“不可，我安可永远都是瞎子也不会让你换给我。”

　　“天寒地冻，路不好走，我院里有几间厢房，您几位可以先住下，或许出高价会有人愿意捐赠。”

　　洛时宜正要起身离开，却被宋卿尘一把拽住。

　　“时宜，不要放过任何机会好吗？我想看你健健康康的。”

　　厅内一阵冷寂。

　　洛时宜沉默半晌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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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驻半月，竟无一人捐赠眼球。

　　天气愈来愈寒，宋卿尘每每望见洛时宜独自一人站在雪里谁也劝不动的时候，她的心就如同刀绞一般痛。

　　她收了目光，找到林大夫和勋羽：“我想和时宜换眼球！”

　　“不可，倘若是你换，那不如我换！”勋羽反驳道。

　　宋卿尘眸色渐沉，泪光微闪：“勋羽，你陪伴时宜很多年了，你们是最好的搭档，我迟早要走的，我走后只希望你可以一直陪伴他。”

　　林大夫欲言又止，最后开口询问道：“凝烟姑娘，你真的决定了吗？”

　　宋卿尘转眸望向窗外那个站在雪中失魂的男人：“让我再为他做最后一件事情吧。”

　　她收回眼神望向身前二人。

　　“请你们一定要替我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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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三日后，太阳普照大地，气温略高，大雪有些消融。

　　是换眼球的好时候。

　　宋卿尘望着坐在外头一动不动的洛时宜，将最后替他绣的香囊拾起朝他走去。

　　不知何时，她眼里竟泛起星星点点的泪光：“时宜，你的香囊用了好些年了，我方替你做了新的。”

　　洛时宜扬唇：“谢谢你，安儿。”

　　望着男人无任何反应的眸色，宛若寒针刺骨，宋卿尘的手有些忍不住颤抖替他装戴。

　　“这个旧的香囊就留给我吧？这上头还有你的味道。”

　　洛时宜有些不明所以，却也没拒绝：“好。”

　　他点头，转身握紧了宋卿尘的手：“安儿，等我恢复光明，我们就一起去徐安国好不好？”

　　宋卿尘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喉间发出微微颤音：“不好。”

　　“安儿，你怎么了？”洛时宜用手抚摸上她的脸，还像曾经那般温柔。

　　宋卿尘吸了吸鼻：“时宜，你的眼睛治不好了，没有人愿意给你捐赠眼睛，你会一辈子都是瞎子。”

　　洛时宜微愣，唇角却勾勒几丝自嘲：“对，安儿，我不该这么自私地把你圈在我身边，你该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宋卿尘闻声，心口无比刺痛，可她只淡淡一笑：“谢谢你成全我。”

　　说完，宋卿尘慢步朝外走去，洛时宜听见她的轻步地远离，似是从他的世界完全消失了……

　　几日后，晌午。

　　洛时宜还像往日一般坐在院中，落雪他便淋雪，天晴他便晒太阳。

　　倏然，林大夫兴高采烈从医馆跑回家中：“宋大人，找到人替你换眼了。”

　　洛时宜微怔，立刻站起身来，脸上裸露出久违的释然。

　　可扬起的唇又很快垂下去。

　　“安儿，倘若你再等等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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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眼术不久便开始。

　　几根细针刺入二人的头颅，宋卿尘斜睨着洛时宜的脸，在温暖中昏睡过去。

　　临近傍晚，宋卿尘才醒来，眼前是黑漆漆一片。

　　原来看不见是这般感受。

　　“凝烟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