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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是爱

柔软的触感像是棉花糖，两人近的能看清对方的睫毛。

这个吻如流星一触即分。

姚简琛还没来得及反应，林初若已经起身下了床。

待理智慢慢回归，他眉心微微拧起。

好一会儿，才起身去洗漱。

下楼时，姚简琛只听见厨房传来阵阵响动，他知道是林初若，而不是那个人。

但总有那么几瞬间，他会觉得时间回到了五年前。

这样平淡却又温馨的日子持续了很多天，没有人再提起仿生人，也没有人再提那个她。

一周后。

姚简琛准备去实验中心开会，却在出门前被林初若拉住。

“先生，我能跟你一起去吗？”这几天，姚简琛从没拒绝过她，但这次他还是回绝了：“今天的会要开很长时间，你待在家，改天我再带你出去。”

闻言，林初若虽有些失望，但还是松了手：“那你早点回来。”

姚简琛深深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整个别墅又回到了一片宁静。

林初若环顾着四周，大脑中一遍遍回放着与姚简琛相处的画面。

突然，电量过低的警告将所有的画面切断，连同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林初若眸光渐渐黯淡，转身走回了充电舱。

她终究不是一个真正的人类……系统中，那段陌生的代码的进度条依旧停留在百分之九十九。

林初若阖上眼，启动了休眠模式。

入夜。

早已充好电的林初若坐在沙发上，痴痴望着那扇紧闭的门。

姚简琛还没有回来，连通讯终端都没有反应。

他会去哪儿？林初若站起身，微皱着眉来回踱步。

这时，门突然开了，她抬头望去，只见姚简琛晃晃悠悠地走进来，整个客厅也弥漫起一股浓烈的酒味。

林初若忙走上前将人扶住往沙发走，耳畔充斥着他的低喃。

但那声音太小，她听不清：“先生，你说什么？”姚简琛抬眼看着那张脸：“这些天，我很开心。”

闻言，林初若的中央处理器停顿了一下，随后却又笑了出来：“先生，我也很开心。”

得到回应，姚简琛继续说了下去：“我曾经想过很多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大概还和过去一样，我们一起做饭，一起看电影，我看着你为别人的爱情感动到哭，再为你擦掉眼泪，说你是小花猫……”他醉醺醺的话传进林初若的大脑，芯片又自动放出了记忆中的画面，而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说这些是他和那个人的，而不是她！语言系统再度故障，林初若微张着嘴，一字也说不出来。

良久，她才低声问了句：“先生，在你眼里我是谁？”“林初若。”

姚简琛眼神迷离，声音却又那么温柔。

就在这个名字出口的瞬间，林初若眼前一黑，大脑中原本一直停留在百分之九十九的进度条向前推进了最后一步。

那百分之百的进度条就像铁水灌进了机身，渗透每根缆线，灼痛中又带着酸涩。

林初若缓缓地伸出手捂住自己心口，她终于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了。

是爱！就像姚简琛爱林初若一样，仿生人零零一号爱姚简琛！不知过了多久，林初若才起身去拿解酒药来给姚简琛吃下。

半小时后，姚简琛渐渐清醒过来。

林初若看着那双愈渐清明的眸子：“先生，是不是在你心里，哪怕我是个成功的仿生人，也不能代替她在你心里的位置？”闻言，姚简琛愣了愣，他不知道为什么林初若突然提到那个人，但空气中未散去的酒味似乎在提醒应该是他自己说了什么。

而此刻他的沉默就像抽掉了林初若所有的能量，让她无力僵硬。

“是不是就算我懂得爱后比她还要爱你，你也不可能会真的接受我？”“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只能是她的替代品？”林初若双眼直直盯着姚简琛，比从前更期盼着答案。

她的追问和眼神让姚简琛心底顿生了一丝莫名的烦躁。

他一字字道：“从一开始，你就只是她的替代品。”

第十章 毁灭

姚简琛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

林初若怔在原地，似是正在将这句话的含义反复解析着。

姚简琛不想再多说，站起身准备上楼，却听她再次开口：“所以我无论做什么，在你心里依旧比不过林初若？”她一口一个“林初若”，听得姚简琛眉头紧皱。

真正的林初若是他心中不可能愈合的伤疤，现在却被她一再掀开。

“如果没有她，也不会有你。”

姚简琛不耐说完，脚步一转摔门而去。

林初若望着那扇又紧闭上的门，一只手覆在胸口，另一只手缓缓抚上眼角。

人伤心的时候会哭，会流泪，但她没有眼泪。

她是姚简琛设计出最完美的仿生人，唯一的缺憾就是不会流泪。

她没有流泪系统，也永远学不会流泪，所以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想到这儿，林初若扫视了眼空寂的客厅后起身走到姚简琛的房间。

她抚着桌子的桌沿，目光有些呆滞，脑海里，这些天和他相处的画面一幅幅闪现。

然而下一刻，姚简琛的那句冷语又再度在耳畔响起。

机械心不稳定的电流带来的感觉让林初若皱起了眉，无意间扫落桌上的文件。

她忙蹲下身去捡，可捡到最后一张她陡然停住，连同大脑都陷入了宕机。

那是一张早就签好字的销毁同意书。

被销毁的仿生人是自己，同意的人是姚简琛。

这一瞬，林初若恍然明白：无论她多渴望像人一样的自由，渴望自由的爱着他，渴望自由的陪伴他，渴望自由的跟随他！可对姚简琛而言，他要的从来都只是像那个人的“她”！林初若看着手中的销毁书，许久后才缓缓起身将它放回原处。

“先生，不用你来销毁我，我自己来，我把她还给你。”

林初若呢喃着，缓缓闭上眼，启动了自我意识毁灭程序。

程序启动的一瞬间。

她的意识霎时跌入了一片黑暗，大脑中尽是电流滋啦滋啦的声响。

“仿生人零零一号产生自毁倾向，警告！警告！”系统的警告无人理会，姚简琛早已关闭了她的数据传输。

芯片中关于他的画面一点点闪过，再一点点消失，片片空白填补上了记忆的缺失。

最后只剩下一句“我爱你”。

而当这句话被抹去后，林初若的眼眸渐渐失去了光芒。

另一边，并未走远的姚简琛站在别墅外。

冷风吹来，吹散了最后一点醉意，混沌的意识也彻底清醒。

想起刚刚对林初若说的那些话，他捏了捏紧拧的眉心，将心中的烦闷尽数压下。

这么久以来，他也发现林初若越来越像真正的人类，再想起之前草率签下的统一销毁书，他不禁有些后悔。

关于她和真正的林初若的记忆在大脑相互交错，惹得姚简琛的头有些发疼。

但一切归于平静后，也只剩下那个笑着喊自己“先生”的她，姚简琛眼神微微一怔，望着别墅慢慢握紧了双拳。

为什么是她？他对这个林初若产生感情了吗？这样的猜测让他有些恐慌，他不愿自己忘记曾经那个深爱的人。

姚简琛又站了好一会儿，等心绪慢慢平复后才走进别墅。

客厅空无一人，他脚步转向楼梯，却见卧室门半敞着。

他眼底划过一丝疑惑，他走了进去，只见林初若站在房中，一动不动。

“林初若……”姚简琛顿了顿，又改口叫道，“零零一号。”

他本想说些什么，可话还没出口，就听林初若的声音响起：“识别指令，仿生人零零一号启动。”

闻言，姚简琛身形一僵，而后快步走到她面前看着那双眼睛。

和以前一样通透，但好像少了些什么。

这样细微的变化却让姚简琛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