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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我死后的那点不甘，化成了梦，入了她最在乎的两个人梦里。

　　赵书鹤的手狠狠一顿，捏着我肩膀的手松了几分力。

　　我看着赵书鹤，继续说：“是梦到她被撞死了，尸体被野猫野狗分食了吗？”

　　赵书鹤的手颤抖得更厉害。

　　我也确定了。

　　他和我做了同样的梦。6

　　想到这，那天冷冽的风，无边的黑夜还有冰冷的剧痛回忆再一次涌上了心头。

　　我颤抖着声音，眼眶泛了红：

　　“我也梦到了。赵总，温小姐说她很疼，说你为什么把她丢下。相识二十多年，结婚五年，你就这么期待她去死……”

　　“闭嘴！！！”

　　赵书鹤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样，不再像平时那样淡定自若，慌乱的眼神里满是不安。

　　他将我狠狠地拽了起来。

　　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被赵书鹤拽出了门。

　　“阿鹤，你要去哪？”

　　唐温月拄着拐杖，苍白的脸上有几分委屈：“我腿好疼，你帮我按按好不好？”

　　“我有急事，回来再说。”

　　这是第一次，赵书鹤不顾一切地甩下了唐温月。

　　呼啸的车在寂静的夜色中踩到了最底。

　　赵书鹤把我带到了那套海边的别墅。

　　“温祈愿！”

　　将我狠狠地丢在客厅里，赵书鹤大喊了一声。

　　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他的回音不断。

　　桌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这套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说，她到底去了哪？！”

　　窒息感骤然传来。

　　赵书鹤的眼睛猩红，死命地掐着我的脖子：“让温祈愿出来，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我只是看着他笑得凉薄：“我说过很多次了。”

　　“温祈愿啊，不可能再回来了。”

　　这一句话无疑是在激怒赵书鹤。

　　他把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拿出了手机。

　　电话那头，无人接听。

　　他明明知道的啊，在那晚，温祈愿的手机就已经没电了。

　　“温祈愿，明天立马回来，离婚的事，我们可以再商量！”

　　赵书鹤自认为自己拿出了杀手锏，自信满满地等着那头的回复。

　　半个小时过去。

　　赵书鹤已经在别墅里里外找了一圈。

　　他知道的，温祈愿其实无处可去。

　　也只有这一栋海边别墅，可以成为她最后的栖身之地。

　　“行了，我不离婚还不行吗？你先回来，别闹这种小孩子才会玩的把戏。”

　　赵书鹤再一次拿出了手机，眼里的害怕太过明显。

　　他一遍一遍地来回踱步，在这个曾经充满我气息的家里不断地找寻着我的踪影。

　　发到最后，赵书鹤近乎是半祈祷的语气。

　　“祈愿，别闹了，那天的事，是我不好。”

　　“你快点回来，或者给我发个定位，我去接你好不好？”

　　我冷眼看着这一份迟来的深情。

　　这算什么？

　　是他把我丢在半山腰，是他说想看看我不会死的。

　　现在呢，又后悔了？

　　那，等他真正意识到自己才是害死我的那个人。

　　会不会，彻底地崩溃？

12

　　这一晚，赵书鹤一夜没睡，他带着我去了江城所有我会去的地方。

　　直到天边泛白，他才疲倦地回到了江家。

　　推门进去，唐温月就坐在客厅，眼眶微微红，看上去像是等了一整晚。

　　“阿鹤，你去哪了？”

　　她的声音温温软软的，还有几分委屈。

　　细白的双手轻轻地抱住了自ⓨⓗ己的双腿，眼眶泛着酸。

　　赵书鹤轻轻地蹙了蹙眉，快步走到了唐温月面前：“怎么不好好休息？”

　　唐温月露出一个坚强的笑：“腿有点疼，我，我也想等你回来。你昨愿……是去找温小姐了吗？”

　　提到温祈愿，赵书鹤的眼眸里闪过了几分深意。

　　略过了同样一夜没休息的我，眸色更沉了：“她可能……真的出事了。”

　　昨晚的赵书鹤，翻遍了我的手机。

　　关于温祈愿的消息，就在那一晚，彻底地消失不见。

　　他真的害怕了，差点要了我的命，却也只能从我口中听到冷冰冰的那几个字。

　　“温祈愿出事了。”

　　“不会吧……”

　　唐温月佯装惊讶，又以退为进地咬了咬唇，看上去十分委屈：

　　“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阿鹤，我还是离开吧，省得惹温小姐不开心。”

　　她说着便推动着轮椅，像是真的要离开一样。6

　　这种招数我见到得太多次。

　　她一向会拿捏赵书鹤的软肋，每每这个时候，赵书鹤总会把我舍弃，把所有的偏爱都给到唐温月。

　　“我让人送你。”

　　出乎意料的是，赵书鹤这次没再挽留她。

　　唐温月一愣，不可置信地回头。

　　赵书鹤没有注意到唐温月的表情变换，依旧还沉浸在温祈愿失踪的不安上：“温祈愿的事……我得先处理好。”

　　我有些想笑。

　　过往的无数次里，最严重的一次，我痛经发烧四十度，到意识模糊不清。

　　赵书鹤就这么从我的眼前走过，哪怕我拼命拉住他的衣角，央求他留下来陪我，他也丝毫不为所动。

　　如今，温祈愿死了，不会再逼着他做二选一的选项。

　　他却，第一次选择了温祈愿。

　　……

　　我弟温安在中午的时候过来了。

　　“书鹤哥，我姐真不见了？”

　　温安坐在沙发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赵书鹤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在提到我时，眼里还是流露出了几分烦躁：

　　“嗯。”

　　“又在作妖了，这女人就是没事找存在感。”

　　温安轻嗤了一声：“书鹤哥，反正五年时间也到了，你们该离婚就离婚，不用管我姐。”

　　我心口钝痛感又加重了几分。

　　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弟弟，在我失踪那么久后，没有丝毫的关心，就像是在对待一个厌恶的陌生人一样。

　　我知道我弟很厌恶我。

　　小学时，他不肯喊我姐姐，抓着我的头发黏上了口香糖，还扬言要把我赶出家。

　　后来长大了，在我妈教育多次之下，他收敛了不少，却还是习惯对我冷嘲热讽的。

　　在温家，只有我妈妈是对我好的。

　　她不止一次地期盼我逃离温家，找到自己的幸福。

　　可是我想，那位僧人的预言也错了。

　　江家，只会是我的第二个噩梦。

　　“赵总，警察局那边的人来了消息……”

　　管家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凝重。

　　温安依旧不屑一顾：“怎么的，找到我姐了？是被混混性侵了还是被绑匪绑架了？”

　　管家为难地看了一眼赵书鹤。

　　后者语气着急：“说！”

　　“好像是……在西京路的一只野狗嘴里，发现了温小姐的半截手指……”

13

　　“呕……”

　　还在吃水果的温安瞬间吐了出来，一蹦跳了起来，暴躁如雷：“操！温祈愿能耐了，这种戏码都……”

　　“闭嘴！”

　　赵书鹤的声音颤抖得可怕。

　　他慌了神，短短几步到门口的距离，却足足绊倒了两回。

　　“不可能的！”

　　他疯狂地低喃着，身形不稳地打开了车门。

　　我顾不上太多，小跑着跟在他的身后，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哪怕早有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