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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没有，全是坦荡：“是啊，很多人。”

　　季向晚又问：“像从前那样人多吗？”

　　裴肆年一边启动车辆，一边耐心回复：“是啊，他们的生意现在很火爆。”

　　季向晚打开包装袋，咬了一口奶芙：“那张老板还和蓉姐在一起吗？”

　　裴肆年愣了一瞬，侧目看了眼季向晚：“我没问。”

　　清甜的奶油在嘴里绵密化开，可季向晚却只觉苦涩。

　　等红绿灯时。

　　裴肆年侧身帮她擦掉沾在嘴角的奶油。

　　季向晚顺势抓过他的手，凑过脸贴在他手上蹭了蹭。

　　好凉啊。

　　裴肆年和季向晚牵着手回到家门口时，却愣住了。

　　顾青青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她浑身湿漉漉的，整个人冷得在瑟瑟发抖。

　　“阿年哥，嫂子，我妈把我赶出来了……”

　　季向晚心咯噔一瞬，手不由自主握紧了裴肆年。

　　裴肆年没挣开她，大大方方牵着走到顾青青面前：“又是因为不让你打拳击吧？”

　　顾青青点了点头。

　　裴肆年腾出左手指纹解锁房门，淡淡道：“女孩在这条路上确实更难坚持，先进去吧。”

　　顾青青跟在身后进了门。

　　客厅里。

　　裴肆年递了一条新毛巾给顾青青。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心态放好，毕竟马上就要比赛了。”

　　顾青青双手捧着的热水氤氲，小小的一只缩在沙发里更显可怜：“我知道了，谢谢阿年哥，谢谢嫂子。”

　　“我是真的走投无路，我一个女孩一个人也不敢住酒店，只能厚着脸皮来求阿年哥和嫂子收留我一晚。”

　　她说完，和裴肆年同时把目光投向季向晚。

　　季向晚疑惑看向顾青青：你不是富二代名媛吗？十八岁就收到了一栋公寓。

　　可没等她问出口，裴肆年直接作主答应了。

　　“你今天就先睡在客房，明天我在俱乐部给你找间房间。”

　　“谢谢阿年哥。”顾青青心满意足笑了。

　　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袋奶芙递给季向晚：“嫂子，你尝尝这个奶芙，可好吃了，阿年哥经常带我去……”

　　话说了一半，她又改口道：“阿年哥经常给我们队友带。”

　　季向晚的眸光一黯。

　　裴肆年突然的干咳也停住了。

　　季向晚接过奶芙道了谢：“没想到蓉记点心局这么火了啊。”

　　裴肆年忙不迭地接话：“是，你不知道都开了十多家分店了。”

　　他边说边往嘴里塞了个奶芙，奶油却从嘴角飙出。

　　他慌张拿纸擦着，顾青青却笑倒在沙发上：“阿年哥，让你老叫我小花猫，你看你才是小花猫！”

　　小花猫？

　　季向晚看了眼裴肆年，弯了弯嘴角跟着说：“确实挺可爱的。”

　　她说完，若无其事拿起一块奶芙往卧室里走：“你们聊。”

　　关上房门，她的眼泪却毫无征兆落下。

　　吃了一半的奶芙攥紧在手心，柔软绵密，奶香四溢，季向晚却痛到忍不住发抖。

　　她的心脏，好痛。

第4章

　　一夜过去。

　　窗外雨声滂沱，昨天的那场大雨还没有停。

　　裴肆年还在身边酣睡，季向晚没了睡意，索性起了床。

　　她走出卧室，就看到顾青青坐在客厅。

　　季向晚僵在原地一步也迈不动了，瞪大了眼睛盯着顾青青看。

　　她竟然穿着她的情趣护士服！

　　顾青青也注意到了季向晚，扯了扯堪堪遮住臀部的短裙，不好意思道：“嫂子，你这个睡衣实在太短了。”

　　隐怒冲上季向晚心头。

　　别说这情趣服一眼就能看出不是睡衣，哪怕真的只是睡衣，也没有不问自取的道理。

　　季向晚没压住怒气，冷沉沉地斥她：“没经过我的允许在我家穿我的睡衣，请问这是你的家教吗？”

　　她咬紧了牙关，挤出话：“更何况，是情趣内衣。”

　　话音落地时，裴肆年也从卧室出来了。

　　惺忪目光扫过顾青青时，眸色也是猛地一沉。

　　“谁让你乱动小晚东西的？”

　　裴肆年的质问里含着怒气，吓得顾青青一愣。

　　顾青青红着眼睛，委屈哽咽：“我以为是睡衣……对不起阿年哥，不好意思，嫂子，我这就去换。”

　　她说完逃进了卫生间。

　　裴肆年走到季向晚身旁，把她拉进怀里，声音温柔：“小晚别生气了，我给你买新的。”

　　季向晚没说话，只越过他的肩看向卫生间里那一动不动的身影。

　　不一会儿，顾青青换了衣服出来。

　　裴肆年没看她一眼，语气仍是冷的：“顾青青你收拾一下，我送你回俱乐部。”

　　季向晚正在玄关门口换鞋子，想提醒裴肆年什么。

　　可她什么都没说，拿了伞，冲裴肆年背影说：“雨停了，我自己去上班。”

　　她说完，关上房门离开。

　　公交车站。

　　季向晚孑然在长椅上坐了很久，她的心率监测手表的黄色预警已经响了一会儿。

　　她关了声音，起身随便上了一辆公交。

　　其实她今天不上班，今天她特意调了休打算和裴肆年约会的。

　　可是裴肆年忘了。

　　公交车驶往大学城方向，季荫绿道渐渐出现在眼前。

　　季向晚怔怔看向窗外，一对对大学生情侣或手牵手，或臂挽臂走在一起，共用着一幅耳机，或共骑着一辆自行车。

　　隔着距离，恬淡的幸福扑面。

　　季向晚吸了吸鼻子收回视线，公交车到站提醒在这时响起，她干脆下了车。

　　车门打开，不远处的蓉记点心局出现眼前。

　　季向晚循着招牌走过去，店面已经焕新。

　　顾客盈门，门口的电视滚动播放着老板接受电视台采访的视频。

　　店里面，琳琅满目都是新品。

　　可季向晚却只注意到老板身边的人已经换了。

　　不再是那个脸圆圆的胖胖老板娘。

　　曾经，老板宠溺搂着那位胖胖老板娘说：“我老婆喜欢吃甜，她名字里带个蓉字，所以这店就叫蓉记了。”

　　可现在十平米的夫妻档小店成了知名连锁品牌，他的蓉记却没有蓉姐了。

　　“小季？你是小季吗？”

　　这时，老板突然认出了季向晚。

　　季向晚微微一笑，跟他问好。

　　老板笑得亲切：“特意来买奶芙吧？我记得你最爱吃奶芙，你男朋友小裴昨天还过来买了。”

　　“他妹妹也爱吃，小女孩长得可爱像袋鼠似的挂他身上，一口一个哥哥叫着，兄妹俩感情真好。”

　　季向晚的笑意僵在脸上，胸口似被巨石压住，闷得厉害。

　　老板还想接着说，一旁的老板娘打断了他：“行了别说了，小姑娘，来试试咱们家的新品。”

　　季向晚婉拒得很直接：“谢谢，我只喜欢吃奶芙。”

　　老板娘立马反应，递给她一包奶芙：“奶芙是咱家招牌经典，经典永流传！”

　　可有些东西一旦变了味，就再也调不回原本的味道了。

　　季向晚走出蓉记，胸还是闷得厉害，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

　　她抬起腕看了眼心率检测表，红色的危险警告刺目。

　　忽的，一阵眩晕袭来，人便直直朝前倒去——

　　季向晚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躺在了医院病床上。

　　浓烈的消毒水刺鼻，身旁的心电监护器声哔哔。

　　她缓缓睁开眼，就撞进了裴肆年猩红的深眸里。

　　他含怒的质问砸落头顶：“季向晚，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第5章

　　“我……”

　　季向晚的话梗在喉咙里，她眼眶一热：“裴肆年，你要我跟你怎么说？”

　　出轨的人是你啊。

　　“你不该责怪她，如果真关心她，每次的检查就该陪她来。”

　　主治医生出声打断了季向晚：“她的病情不是突然严重的。”

　　病情加重，原来裴肆年质问的是这个……

　　裴肆年捧起季向晚的手，脸埋进她掌心：“对不起，小晚，是我忽略了你，你骂我吧！”

　　病情好像比季向晚想象的还要严重。

　　主治医生单独找裴肆年进去谈话，没让她进去。

　　主治医生办公室里。

　　主治医生指着透光板上的心脏核磁共振片对裴肆年说：

　　“她现在就是这个情况，必须要做心脏移植手术，才能延续她生命的长度，这笔费用很高昂。”

　　裴肆年没有犹豫：“只要能治好，钱不是问题。”

　　季向晚坐在走廊外的长椅，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心率起伏，45，46，45……

　　她要死了吗？

　　还是要死了吗？

　　不是她悲观，其实就算做了心脏移植手术，存活率也很低。

　　她爸爸就是在做完心脏移植手术一年后，因排异反应离世的。

　　出院后，季向晚和裴肆年都默契地没提病情的事。

　　只是从那以后，家中的水果换成了桃子，寓意长寿。

　　而客厅里也供奉起了药师如来，寓意消除病灾。

　　那天，裴肆年从大雄宝殿抄完经书出来。

　　从身后抱住了站在心愿树下的季向晚。

　　他把刚求来的平安符挂在季向晚脖子上，一开口声音便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