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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我没当回事，现在想来，或许她关心我是假，通过我认识梁落尘才是真吧。

　　原来她一直就对我们的关系这么在意，当年我竟没有看清。

　　“青溪，都怪我，要不是我让落尘来接我，他也不会……”

　　我打断她，“你也不用假惺惺的，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拐弯抹角也挺没意思的。”

　　郑兰馨掩面，欲说还休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果然这惺惺作态是有人疼的，梁落尘总算开了口，却是对她的维护。

　　“你不用冲兰馨发脾气，她也是好心。我们本来就结束了，没什么可再说的。”

　　气氛尴尬，人人都看着我们这出大戏，一言不发。

　　唯独齐煜，搂着我对梁落尘发出邀请，“那这位梁先生，既然来了，进来坐会儿吗？”

　　“不必。”

　　被拒绝也不恼，好像只要梁落尘不高兴就是他最大的乐趣。

　　“哦，我都快忘了，梁先生是特意来接人的，大晚上的，还怪辛苦的。”

　　郑兰馨急忙解释：“齐少，你别误会，我和落尘不是那种关系。”

　　“是吗，”齐煜笑得凉薄。

　　“二位是谁，有什么关系我都不在乎，若是以后再敢攀扯我女朋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被这么一闹，包厢里其他人也没了玩乐的心思，聚会没多久就结束。

　　今天和林清钦的见面看似是我占了上风，齐煜还当着众人的面维护了我。

　　可我知道，齐煜绝不会轻易放过我。

15

　　出了包厢，他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我自知理亏，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司机早就候在车旁，看见齐煜远远过来，恭敬地为他拉开车门。

　　我从另一侧上车，齐煜就开始发难，“让老相好听见你说这种话，伤心了吧。”

　　他语气是云淡风轻，可原则性问题，稍有不慎就要死无葬身之地。

　　我紧紧扣着自己的手心，希望表现得真诚又坚定。

　　“怎么会，我说的是事实，让谁听见都没关系。”

　　齐煜点头，颇为满意的样子，支着头睥我。

　　“坐那么远干什么，过来。”

　　我像个牵线木偶，僵硬地挪到他身边。

　　“啧，我看看，今天这张嘴怎么这么会说话。”

　　他捏着我的下巴，冰凉的手指在我下巴上摩挲。

　　“我……”我刚一张嘴，这手指就侵略进了我的口腔。

　　骨节分明的食指压着我的舌根，带着咸涩的味道，可我却不敢咬。

　　齐煜笑地玩味，“怎么不说了，我看看这张嘴有多灵活。”

　　我屈辱地闭眼，可早已和他过分契合的身体在他手里已毫无挣扎的余地。

　　“这么敏感。”

　　“齐煜……”

　　跟他这么久，我们什么都做过。

　　但前面还有人，我已经染了哭腔。

　　生活早就教会了我要适时示弱，跟齐煜硬碰硬，吃亏的只能是我。

　　“青溪，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舍得放你走呢。”

　　“你这双眼睛，求饶的时候都有种别样的风情。”

　　他没再继续，抽了张纸巾擦得仔细。

　　“你从前唯唯诺诺的样子我不喜欢，还是今天这样好，看着顺眼。”

　　“往后就这样，有什么事拿我出来顶，林家那边我给了足够的补偿，你不用和他们客气。”

　　他举止矜贵从容，一身高定西装没有一丝褶皱。

　　看着我狼狈地喘着粗气，挑眉道：“我欺负你也就罢了，别让我知道还有其他人占你便宜。”

　　我要是少读几年书，说不定还能觉得齐煜对我有几分维护的爱意。

　　可我不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对人的尊重喜欢还是打狗也要看主人的偏执占有欲，我能分得清。

　　他口口声声说要为我撑腰，可我没忘，我被推向这众矢之的原本也是拜他所赐。

　　但既然有势可仗，也没有不要的道理。

　　我认真点头，“好。”

16

　　那天之后，齐煜在我身边安了人。

　　监视也好，保护我的安全也罢，我不在乎。

　　正值林家视我为眼中钉的时候，以林清钦的行事风格，难保不会对我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我不会傻到绕开齐煜的保护。

　　上班还是规律地朝九晚五，不同的是现在多了个保镖兼司机接送。

　　这天是我恩师郑教授生日，我带着自己做的木糖醇茶点，早早就到了他居住的老小区。

　　教授年逾花甲，头发已近花白，带着那副已经掉了漆的金边老花镜，正在眯着眼睛看学生的论文。

　　“郑教授。”

　　直到我叫他，他才看见我走近。

　　严肃的面色立刻带了些慈祥的笑容。

　　“小叶来了，”他目光扫过我带的东西，不太赞同的样子，“还是这么客气，来就来吧，何必这么破费呢。”

　　我早知会如此，拿出我精心准备的杀手锏，“我给您做了您爱吃的点心，趁师母不在，您多吃两块。”

　　教授赶紧朝厅外看了一眼，确认师母没看这个方向，偷偷摸摸地吃了一块。

　　教授有糖尿病，虽然不严重，但师母平常管得严。

　　谁又能想到在学术界叱咤风云，在学校铁面无私的老教授，在家是这样反差呢。

　　他常说男人要听老婆的话，才能走的长远。

　　“咳，咳。”

　　听见师母走近，教授着急差点噎着。

　　师母一脸嫌弃地给他递水，“小溪来了，你就慢慢吃吧，别装了，不骂你。”

　　教授和师母感情甚笃，在我父母离世的这些年对我多有照顾。

　　我也实在不忍自己一走了之，让齐煜给二老的晚年生活添堵。

　　我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还得我自己去还。

　　吃完饭，我和教授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吹风，在看出他几次欲言又止之后，我主动开口。

　　“您想问什么？”

　　教授叹了口气，不知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

　　“小梁回来了，你见过了吧。”

　　我点头。

　　“当年你们……”

　　“我一直觉得挺可惜的，现在事情都过去了，有什么问题，也都应该说清了。”

　　教授只当我们是错过了，我没和他提过齐煜的事，他还不知道，我和梁落尘早已是过去式，我们已经就不可能了。

　　他现在怕是恨透了我，恶心地不行。

　　我解释：“都过去了，我们都有新的生活了。”

　　教授叹气，“可他前几天来看我，还说忘不了你。”

17

　　教授嘴里的梁落尘，和我看到的判若两人。

　　我一时不知道在我面前说要包养我，羞辱我的男人和教授嘴里深情难忘的哪一个才是真。

　　教授告诉我，等到了他这个年纪，就会觉得年轻时的很多困难挫折，并没有当时想的那么糟糕。

　　如果真的有误会，至少要解释清楚，不让自己留遗憾。

　　可我和他可不只有误会，无论起因是什么，这几年我都实打实地跟了另一个男人。

　　下楼的时候，我碰到了同样来看望教授的郑兰馨。

　　不同于我的自在随意，她妆容精致打扮地大方得体，手里拎着高档中老年补品，印象中她好像永远是这样无懈可击。

　　学生时代她就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女神，温婉知性，难怪其它人都觉得她和梁落尘才是金童玉女。

　　老旧的小区没有电梯，在狭窄楼道错身而过的间隙，她忍不住率先开口。

　　“你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别再纠缠落尘了。”

　　终于忍不住了。

　　其实还是这样好，打开天窗说亮话。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何必拐弯抹角费那么多心思呢。

　　我停住脚步，没回头，“我和他早就结束了，也没想和他再见面。”

　　“是你一直在制造我们偶遇，多此一举。”

　　她叹气，“你真能忘了他吗，青溪，他好不容易才从当年的事情中走出来，有了现在的成绩。”

　　“我让你们遇见，是让你看清他对你的态度。”

　　我回问：“那现在看完了，你不是应该满意了吗，他恨我恨的要死，你还来跟我说什么呢？”

　　她往上走了几阶，细跟的皮鞋在水泥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犹嫌不够，又开始诛心：“你对他来说是过去的污点，他只要看到你就会想起他曾经的失败，想想他原来是怎么对你的，你要是真为他好，放过他吧。”

　　我放过他，我何时纠缠过他。

　　她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来这样要求我呢。

　　泥人也有三分脾气，我冷笑，“当年的事你猜到了吧。”

　　她果然顿住脚，“你想说什么？”

　　“你怕他知道吧，怕他知道后觉得对不起我，又想要重新和我在一起。”

　　“他不会，”她那张自视甚高的脸总算裂开，慌张地趴着扶手向下看，“知道了又怎么样，他怎么会要一个被人玩烂了的女人。”

　　我欣赏着她那张狼狈的脸，“是吗，那不如我去试试？”

　　“叶青溪！”

　　我收了脸上的玩味，正色道：“别再来试探我，挑衅我，要求我。”

　　“我不是当年那个软柿子了，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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