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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时烟呼吸一窒，心脏瞬间抽疼起来，像是被重重锤了下。
　　祝鸣川是什么意思？她已经把对他的最后一点爱恋都藏在心底，再也不表露出来。
　　可他还是非要彻底扼杀才算杜绝吗？
　　江时烟十指紧攥，控制不住地有些轻颤。
　　祁言司看出她的不对劲，关心询问：“苏小姐，你还好吗？”
　　江时烟回神，仓促道了句：“抱歉，我去打个电话。”
　　然后逃也似的快步走去了卫生间。
　　她靠在冰冷的墙上，拨通了祝鸣川的号码。
　　很快他就接起，声音依旧平缓而清冷，没有半点骗人后的心虚或慌乱。
　　“见到人了吗，感觉怎么样？”
　　江时烟抖得几乎快要拿不住手机，眼眶泛酸红起：“为什么……要这么做？”
　　祝鸣川沉默了瞬：“今宜马上就要结婚，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回国安定下来。”
　　回国？他这个时候允许她回来做什么？
　　看着他结婚还不够，还要看着他从一房两人变成三人四季吗？
　　江时烟从没觉得这么痛过。
　　她蹲下身大口地呼吸了几口空气，才将那蔓延四肢百骸的痛楚稍微压下去一点。
　　“祝鸣川，我知道是我欠你的，如果有的选，我宁愿四年前被撞的是我。”
　　“可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这是我的婚姻，独独不能由你作主！”
　　说完，她快速挂断了电话，不敢听祝鸣川再说什么，更不敢面对他的冷漠和怒火。
　　又过了半晌，她才整理好心情重新走出去。
　　却没想到祁言司还在。
　　江时烟怔了怔，走过去坐下：“抱歉……这其中可能有点误会。”
　　“我现阶段还是以事业为主，所以并不打算恋爱，实在是不好意思。”
　　祁言司却笑了笑：“苏小姐，其实四年前我见过你。”
　　江时烟顿住，仔细地打量了几秒，确认自己没有对他的任何印象：“你认错人了吧？”
　　“我的外套，”祁言司直直望着她的双眼，“苏小姐该还给我了。”
　　外套……四年前的外套？
　　一瞬间，江时烟的思绪被拉回了那个血色弥漫的雨夜。
　　祝鸣川被车撞后紧急送往了医院，因此她手上都是他伤口流出来的血！
　　她记得当时自己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浑身被雨淋透了，整个人颤抖不止。
　　就是那时，有人为她披上了一件外套……
　　对方似乎对她说了什么，可那会儿的她早就被吓得魂不守舍，已经记不清了。
　　唯一记得的，是被之后赶来的父母给狠狠甩了一巴掌，然后押着她在祝鸣川父母面前跪下，再然后……
　　“砰！”
　　江时烟猛地站起来，被撞倒的椅子在身后发出突兀的一声。
　　那是她最狼狈的一晚，也是她一生的噩梦。
　　她骤然变白的面色让祁言司也察觉到不对劲。
　　他跟着站起来，敛了笑：“苏小姐，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切都过去了……”
　　话没说完，江时烟第一次没礼貌地不告而别。
　　她径直大步地走出了餐厅。
　　直到一口冷空气直接灌到胃里，她涣散的意识才渐渐回笼。
　　她靠在巷角慢慢蹲下身，头深深埋在了臂弯里。
　　很久，手机忽然响起。
　　江时烟拿出手机，眼底映出屏幕上闪动的一个字——‘牢’。
　　……
　　半小时后，鼎山别墅区。
　　江时烟付了钱走下出租车，看着苏家的大门，想到母亲在电话里让她回家时那严厉冷漠的语气，一种油然而生的怵感涌上她心头。
　　她压下心底对这个家的恐惧，深吸了口气，走上前推开大门——
　　“砰！”
　　“啪嚓——”
　　在江时烟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一个茶杯从客厅里飞出来直接砸在她的额头。
　　刹那，血流下来，染红了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