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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思把她带回了家。

再环顾四周后，发现黎家一行人都对她没有恶意，她面色慢慢缓和下来。

姜思把黎母刚熬得热汤端给她：“你叫什么名字？成年了吗？”

女孩喝下一口热汤，轻声回答：“我叫单单。今年十八岁。”

姜思坐在一旁，带着疑问：“你还想回家去吗？”

单单听到家的字眼，眼底尽是惊慌：“姐姐，你把我送到哪里去都可以，别送我回家好吗？我不想再被卖第二次。”

姜思抚摸着她的头，眼底满是心疼：“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单单眼底闪过一抹惊喜，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真的吗？”

姜思点点头，宠溺地笑了。

将单单哄睡后，姜思走出房间，却不见川断的踪影。

“每次总是行踪不定。”

姜思也不理会，给助理打去电话，让他把商冼秋放了后便回了自己卧室。

她太累了，没有开灯便往床上一躺。

身后却有一个冰凉的身影涌动将她抱入怀里。

川断的声音清醇如酒，低低的飘进她的耳中：“别动。”

姜思一个翻身，将他反钳制在身下：“你又偷偷溜进来。”

川断却不反抗，语气有些微弱：“早知道不教你了。”

姜思松开手，把灯打开，却发现川断的脸苍白如纸，嘴唇也毫无血色。

她将他扶起：“你怎么了？”

川断没有说话，只是将右手隐没在身后。

姜思把他的手翻出，掌心鲜血直流，从袖口透到了床单上。

她有些惊慌：“你怎么会受伤？”

川断曾经和她说过，他作为系统存在，在这个世界，不老，不死，不灭。

可如今他痛苦的摸样究竟是为了什么。

姜思找来纱布，将他的手细心包扎着。

“没有用的。”川断将手抽离，“不到时间，血是不会停的。”

姜思却执拗的拽过她的手：“那也要包扎。”

川断苍白的嘴角咧出一抹笑，凑近姜思：“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第37章

姜思狠狠地掐了一把他受伤的手：“别自作多情，我只是怕你弄脏我的床。”

包扎完后，姜思像是想起什么，垂下眸思索着。

半晌，她抬眸看向他：“是不是因为……那把刀？”

川断眯起眼，往后面靠去：“那把刀是用我的血做的，自然可以伤到我。”

姜思若有所思的看向那把刀，它在月光下发着幽蓝的光。

散发着神秘的危险。

她将小刀重新装回人偶口袋：“那还是离你远点好。”

川断不再回答，而是吐出一口口细碎的气缓缓靠在床头睡了过去。

“还真是睡得香。”姜思轻轻的把他头放在枕头上，自己则抱着被子往沙发走去。

一夜无眠。

隔天早晨姜思的黑眼圈可以掉到地上，她打着哈欠向外走去。

却看到商冼秋在门口，貌似已经等了许久。

看到姜思时，他眼眸瞬间亮起光，随即又黯淡下去。

姜思心中有些烦闷：“你来干什么？！”

商冼秋垂眸：“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姜思轻蔑别开眼，“你的对不起还真泛滥。”

他心脏一阵抽搐，疼痛一路蔓延到胃里。

商冼秋压制住喉间那抹腥甜，他向姜思摊开手心，露出那枚蓝色发卡。

他声音如砂砾一般，听得人耳根疼：“我是来送这个给你。”

姜思看到发卡时一滞，却很快恢复冷色：“你还留着这个干什么？”

商冼秋苦笑出声：“我以为你还会记得，所以这些年我一直留着……”

姜思夺过发卡用力丢到路边：“垃圾而已，我怎么可能还会记得。”

商冼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姜思，你怎么……”

姜思眸光转冷：“你要是想留着就去捡回来吧。”

他呼吸凝滞，双拳用力攥紧而有些发抖：“我不怪你，这都是我的报应。”

说完，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将发卡捡起。

下一秒，商冼秋觉得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

寒风将窗台落叶吹下，仿佛在诉说着一段生命的凋零。

姜思把商冼秋送到医院时已经接近傍晚。

一轮又一轮的医生走进又走出，姜思在众人眼中只看见无奈。

她拿着那张胃癌诊断病例缓缓走了进来，语气变得平缓：“你早就知道了？”

商冼秋只是静静的抬头看向天花板。

病房内一片死寂，许久，他才开口：“五年前我就知道了，我只是抱着一丝念想苟活着。”

商冼秋艰难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脸色有些难看：“对不起，被你看到我这副样子。”

姜思别开眼，将病例单甩在他的身上：“商冼秋，你这样算什么？”

“我还没有向你复仇。”她有些心烦意乱，“现在你告诉我，你要死了？！”

他眼底暗沉，盯着姜思的眼，哑声把话说完：“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无法挽回，我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谅。”

商冼秋垂眸，掩去眼底的苦涩：“自从任务失败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再也无法返回现实世界，等待我的只有死亡。”

“这样的结局，也许对我还不错。”

“不可以！”姜思眼底情绪翻涌，“你只能死在我的手上！”

第38章

商冼秋抬眸对上姜思：“直到昨天你将布袋套进我的头时，我视线里全是漆黑一片，我才懂得你当时有多么的绝望与无助，姜思，对不起……”

“别说了！”姜思打断他，“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出一副追悔不已的样子。”

“你好好留着你这条命，等着我向你审判的那一天！”

说完，姜思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

商冼秋默然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痛色，攥着床单的五指微微发抖。

“我欠你的，怕是还不了了……”

静安喧闹的夜晚并没有传到寂静的黎家。

姜思端坐在书桌前，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失神一般怔愣着。

她明明很想商冼秋死的，但在得知他病重的那一刻却还是有些恍然。

“我这是怎么了？”她喃喃自语着，连单单走近她身旁也没有发觉。

单单轻拍姜思的肩，面露担忧：“姐姐？”

姜思回过神，嘴角露出一抹笑：“我给你的书本都看完了？”

单单点点头，将手中饭碗递给她：“你晚饭都没有吃，身体会熬坏的。”

姜思没有胃口，扒拉了两口便放下了。

她抬眸看向单单：“如果一个人伤害你很深，现在却要死了，你会原谅他吗？”

“做错事就是做错事。”单单眼神坚定，“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我不会原谅。”

姜思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她宠溺的摸着她头：“你比我要幸运一点，真好。”

……

凌晨的医院总显得有些阴冷，让人簌簌发抖。

病房内，商冼秋呼吸变得急促，他痛苦的抓紧床沿，仿佛要将手指尖陷入进去。

额间密密麻麻的汗已经将他碎发打湿。

他再也压制不住喉间那抹涌动，将血沫一口又一口吐出，直到将他的脸颊掩盖，往枕间流去。

他侧过脸，恍惚间他好像看见姜思的身影在自己眼前，就宛如第一次相见时，她冲着他笑，笑的纯粹天真。

“商冼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