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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一直固封于心的话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哥哥,我知道你为何不同意,可我不过空有个公主的名头,这些年若不是你护着,我早就死了。”
陵游身形一怔,下意识反驳:“你在胡说什么,欣贵妃在,你怎么可能出事!”
“为了我,你明明聪慧不凡却装成一介莽夫,战功赫赫却尽数归给他人。”孟宁攥着他的手,哽咽道,“哥哥,这么多年了,你也该为自己活一次,而我也想为自己活一次!”
她这几句话如同山一般压在了陵游身上,将他直挺挺的背压垮了。
一种疲惫感从心底蔓延开来,陵游深深地看了眼孟宁一眼,喉间发涩:“我终究……没能护好你。”
第六章 不信任她
孟宁摇头,眼中含泪却笑得满足:“有哥哥,孟宁很幸福。”
她知道她的话有些重,可能伤害他。
但她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那时候,她希望哥哥能为他自己,好好活下去!
翌日。
孟宁才醒,阿兰就奔了进来:“公主,贵妃的人在外面,说是贵妃召您过去。”
孟宁眼中的睡意一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疑惑。
欣贵妃向来不待见她,更未主动召见过她,她不由问道:“可说了何事?”
阿兰摇头:“不知。”
华清宫。
孟宁刚进正殿,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一旁的江泽洲。
她心中的疑惑翻了倍,不明白江泽洲为何在这儿。
“孟宁见过娘娘。”她跪下行礼。
欣贵妃却未理会,看向江泽洲:“你确定要让她协助本宫,操持你和宛瑶的婚事?”
“是。”江泽洲应道,从始至终都未看孟宁一眼。
孟宁听后,猛地抬头看向江泽洲,眼中满是震惊。
不是说好让她主办吗?为何现在变成欣贵妃主办,她反而协助了?
为何要骗她!
欣贵妃睨了孟宁一眼:“孟宁顽劣,又不知礼数,宫中随便找的嬷嬷都比她更有用处。”
她高傲的语气中尽是不加掩饰的厌弃。
孟宁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然此刻当着江泽洲的面,她却倍觉难受。
她望着江泽洲,等待着他的反应。
江泽洲恍若未闻,只道:“孟宁公主是皇上除七公主外唯一的女儿,由她和娘娘共同操持婚事,是臣能想到给七公主最好的。”
孟宁眼中划过一抹失望,见他面容无丝毫变化,眼眶渐渐酸涩发热。
她只得垂下头,靠这样的方式掩盖满心的委屈与悲伤。
“你待宛瑶果然真心。”欣贵妃满意地点点头,全然忘了还跪着的孟宁,与江泽洲说起大婚事宜来。
二人的话一字不落地落在孟宁耳中,她却由衷地想:先生是真的很喜欢七姐,真好……
可纵然她敞开心胸,但心的钝痛感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趁着他们停下来的空挡,孟宁磕了个头低声道:“六皇兄还在等孟宁,孟宁就先退下了。”
欣贵妃瞥了她一眼,PanPan没有理她。
孟宁转身快步离开,却错过了江泽洲深沉的目光。
才出宫门,孟宁骤然停住急快的脚步,扶着墙深深地吸了口气,眉头一蹙,一口血咳了出来。
她一慌,连忙蹲下身捂住嘴,生怕咳嗽声惹人注意。
唇齿间满是咸腥,孟宁生生咽了几口如冰刺的冷气才将那气味压下去,只是再无力挪动冰凉的脚。
在寒风中伫立了一个时辰,孟宁终于看到江泽洲出来。
她不走,就是想要问问他,为何要变卦!
孟宁强撑着僵硬的身子,上前拦住江泽洲:“先生,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
江泽洲却一言不发,直接绕过了她。
孟宁心一紧,转身朝他的背影高声道:“可是觉得有愧?你明明答应了我。”
脚步终于停住,江泽洲站得笔直,却终未转身。
孟宁踩着有些踉跄的步子,再次站到他面前:“先生是不信我才找了贵妃吗?可我是不会骗你的,你为何就不能信我一次?”
不知为何,她从未觉这般委屈过,比江泽洲说不再见她时还要委屈。
良久,江泽洲才低沉地殪崋吐出几个字:“不过一场婚事。”
孟宁眸光闪了闪,一字一字坚定道:“可这是你唯一一次婚事!”
第七章 避嫌
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
江泽洲对上孟宁那双滢澈的双眸,压下心上那莫名的悸动,甩袖离去。
孟宁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虽心酸,但也知此事不能再更改。
可转念一想,虽然不能主办,但她到底还能参与,至少还能光明正大的去见他。
往后的日子,孟宁去太傅府的次数多了起来。
腊月初八,太傅府。
“少爷,孟宁公主又来了,这是她今日第二次来府了。”管家看着手握诗集,心思却明显不在书上的江泽洲道。
江泽洲俊朗的双眉微簇,未应。
管家又道:“孟宁公主毕竟未出阁,最近宫里宫外已经传了不少闲话,少爷和七公主大婚在即,还是避嫌的好。”
江泽洲放下诗集:“我知道。”
自那日在华清宫分别后,孟宁虽常来他府上,但从不曾出现在他面前。
孟宁这合理却又有些反常的举动让他心中不仅生了疑惑,还多了丝烦闷。
江泽洲起身走到正院,正巧看见孟宁正在张罗宫人挂红绸。
他眼底掠过一丝莫名情绪,缓步上前:“大婚事宜安排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事公主可以交由宫人来办。”
孟宁闻声回过头,脸上的笑僵住,目光慌张:“先生,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江泽洲声音清冷:“今日有些谣言,臣不希望这种莫须有的事让臣与七公主的婚事产生波澜。”
孟宁愣了下,随即苦涩蔓延满心。
她知道他口中的谣言,但从不在意,毕竟以前她和江泽洲的谣言也不少,江泽洲也从未在意过。
她以为这次也一样,只是未想江泽洲为了不影响和宛瑶的婚事,第一次提了出来……
掩于袖中的手紧紧攥着,孟宁竭力稳住情绪,哑声回:“对不起,是我……咳咳咳!”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连话也说不出来。
江泽洲眉心一拧:“公主病了,更不要操心这些琐事。”
“只是偶感风寒,先生放心。”孟宁将袖口往下拉了拉,掩去掌心的一片红。
可对上面前一言不发的江泽洲,她眼神黯淡了下去:“先生好生休息,我……我先走了。”
话毕,孟宁一路跑出太傅府。
拐进一个小巷,再次咳了起来。
血不断落在莹白的雪地上,刺的她眼生疼。
孟宁忙用雪将那点点殷红埋没,确认不露半点痕迹,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待缓过气,她才走出巷子,望着几丈外的太傅府,口中还氤氲着血腥气。
突至的眼泪朦胧了视线,孟宁抬手狠狠擦着,却无济于事。
她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斥责着:“哭什么,先生得偿所愿,你该高兴,也该知足了!”
然而却依旧无法挡住汹涌的泪水。
宫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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